于是秦白笑着拒绝:“谢牛三爷赏脸,可小的胆小,不敢离乡背井。”
“又不远,一天就能走个来回。”牛三爷继续劝说,显得有些迫切,“白兄弟如果有意,可以随某去井家庄看看。就看看!某保证来去自由,绝不阻拦。”
说实话,这位牛三爷确实是求贤若渴,这就要怪秦白那漂亮的外形。不是长的有多帅,而是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目前井家庄那边乱局再起,各方势力都在竭力的招募人手扩充实力,因此一见到秦白,牛三爷就相当喜欢。
然而不要说秦白并不知道,就算他知道牛三爷求贤若渴,他同样也不会答应,于是就微笑着保持沉默,拒绝的意思明显挂在脸上。
牛三爷只能惋惜的叹息一声。而仇波似乎对牛三爷刚才的撬角行为视若未见,直到这时才说话:“那你就先走吧。记得,要把这事放心上,能找多少就找多少。”
……
等秦白一离开,牛三爷就忍不住对仇波抱怨:“某一个人愿意出一两,你只肯给100文?你就不怕你的手下全跑光?”
仇波却笑的不以为意:“哼,能答应给100文,我已经够大方。”
牛三爷无奈的摇摇头,别人的家事他也管不着,就是心中有点怀疑,这次的事找仇波是否做得对?他确实真心诚意的愿意出血招人,可在井家庄根本就招募不到人手,只能到莱州城,找仇波这样的黑人贩子,也就是非法人贩子。明朝也是有衙门挂号的牙行,可以做合法的人口买卖。当然,牛三爷是不可能去牙行买人,毕竟对秦白的慧眼相识那是特例,他要买的人,主要还是用作黑矿奴,牙行根本不敢接这种生意。至于什么“吃饱饭给工钱”?如果谁真的信?那只能说很傻很天真了。
见牛三爷沉默不语,仇波笑道:“放心,我这次不已经给你找到五人吗。等会儿走的时候,你就带着他们一起回去。”
“就是大眼他们吧?”牛三爷询问,他已经越来越怀疑,“他们都是跟你的兄弟吧?哦,某先不问这个,就问你跟他们说明白了吗?会老老实实的跟某走?”
仇波嘿嘿一笑,不以为然:“说明白谁会愿意去井家庄?不过牛三,你带的人、腰里的刀是摆设吗?”
“你这……?”牛三爷发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仇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的感叹:“这年景,就是人最不值钱啦!”
而在门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掉的大眼,他摸了摸怀中的那几枚铜钱,正乐呵呵的在傻乐……
……
穿过一条泥巴路,前面的两间茅草房就是秦白的家。说实话,他们住的地方地段还算不错,临近进城的道路,只隔着一家带卖酒卖菜,并且还带着卖大碗茶,有通铺的综合型客栈。晚上会关城门,留宿在城外的人总会有,因此这家客栈的生意倒也算是兴隆。
然而刚走到家门口,一个梳着总角,七、八岁满身泥巴的男孩就兴冲冲的跑过来:“白二哥哥,白二哥哥,你们家今晚吃肉吗?”
听着那小孩口齿不清,嘴里在吃着东西,秦白笑骂:“就知道吃!我最讨厌的就是像小猪那样只会吃的笨笨小孩。”
“可俺是个比小猴子都聪明的小孩呀?”那男孩满眼期盼,“刚才俺吃饴糖,给了傻哥哥一颗了呀?”
“呵呵。”秦白不禁乐了,好比喻,小猴子会很高兴的。摸了摸男孩的头,“所以你们俩一样傻。走!进去吧!”
这男孩名叫唐东,他叔叔和母亲就在前面的客栈做帮佣。别奇怪是这样介绍他的家人,父亲死的早,叔叔就娶了嫂子。后来又有了几个弟弟妹妹,根本照顾不过来,所以唐东有事就在客栈帮忙,没事就到处乱跑放飞自我。
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可以说是极差,有时候一个感冒就能让人送命。尤其是对这些流民来说,不说找大夫,连抓药的钱都没有,因此许多毛病只能靠硬熬。前几天还在活蹦乱跳,过几天突然生病离世的人就特别的多。
刚走进家门,就听到一声含糊不清的低重音炮:“呵呵,二郭。”果然,三弟秦高坐在靠门口的一张小板凳上,乐呵呵的嚼着糖。
听到屋外动静,李敢从厨房走出,藏不住宝似的眉飞色舞:“今晚吃白菜面糊糊,肥膘熬得油,特香!”
话音未落,一旁的秦高就迫不及待的求点赞:“二郭,白菜是我拿的,有两棵呢。呵呵呵。”
堆场就是整个莱州城的商品集散地,每天都有不少搬运的活。虽说重量超过一石的大包,抗十大包只有三文钱,堆场还要抽头一文,但这活天天有,细水长流完全能够糊口。另外就是包装破损的散货,如果东家不计较的话,有时候就能分到一些。
能捡便宜,当然心情愉快。秦白笑问:“高子,那你今天赚了多少?”
“二十七文。”秦高依然保持着傻乐的模样。
“咦?”秦白一算不对,怎么会有单数呢?他刚想开口问,就听到英子在厨房里大声解释,“那包就是三哥抓破的。分了两棵白菜,扣了一文。钱刚给俺,待会儿给二哥您。”
“呵呵。”原来是这样。秦白又一算,一文钱换两大棵大白菜,还是自己占了便宜。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弟弟在闹什么鬼?别人都是扛包?他是在抓吗?
不过家里一直英子在管帐,秦白也没兴趣把钱再数一遍,于是笑着吩咐:“别麻烦,英子你就收着吧!哦,今晚东子一起吃饭,你多烧点,再每人切块白肉,要大块的。”
“好,二哥。俺就不要了,油渣也挺香的。”
“都有,别给我省。油渣全给我倒面糊糊里,就当今天过年,咱也乐一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