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提供的信息很少,大概是因为作案的人手法老练,所以遗留的信息本就少,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事情,凭借七司加上当地的警力,很难相信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团伙作案,三人左右,外地人,其中有体能系一人,其余不确定,修为最高是二品,没有超过三品的修士……这理所当然,散修嘛,类似黑方这种大组织终究太少,绝大部分散修,在目前这个时间点,能修到二品已经算是很优秀的了……”
程林梳理了下这点可怜的信息,对方组长他们报以了深切的同情。
这么重要的文物失窃,若是找不回来,麻烦不小。
价值是一方面。
还有一层,若是等哪天被盗的将军俑出现在海外某个拍卖会上,那可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在简单的手续后,程林顺手领取了这个线索任务。
奖励倒是其次,主要是能为国家做贡献……
恩,反正他对外是这么说的,义正言辞。
方组长对此表达了崇高的敬意,然后带着吴束珊这些“实习生”飞快离开,继续去追查了。
是的。
吴束珊等人的身份是“实习生”,大概意思就是学院的基础知识培养完后,便开始与特理司合作给在校学员们提供一些实习任务。
毕竟绝大部分学员毕业后都是要走上治安岗位,协助司局处理本地案件。
适当的历练是有必要的。
吴束珊几人似乎成绩很好,所以也是给方组长亲自带着,做这个案子。
此刻坐车浩浩荡荡离开了长安的修行者小巷,程林却也是将自己的第二个目标提上了行程。
“灵植秧苗已经购买完了,雕刻结界的玉石倒也不急,先放放,现在,应该可以去见见本地的黑方余孽了。”
站在长安修行者小巷的门口。
程林瞅着院子里那清幽的大榆树,做下决定。
出门叫了滴滴,先是返回了自己订的宾馆。
然后开始打坐修行。
等到时间指向了夜晚。
夕阳滑落地平线。
宾馆的窗子渐渐暗下来,街上的路灯瞬间亮起。
坐在屋中盘膝打坐的程林才霍然撑开眼。
喝了杯咖啡提神,之后召唤光门,进入了“灵界”。
翻箱倒柜地换上了自己储备的外套:黑色卫衣,鸭舌帽,口罩,墨镜,故意垫高了的鞋子……
等程林换完衣服,往镜子里一瞅,镜中人已经完全变得陌生起来。
“哼!”
对着镜子冷哼了几声,找了找感觉,程林那模样活像是即将试镜的演员。
拿出“吊坠”,细心地将旋钮关闭,程林身上被掩盖的四品境气息肆无忌惮地溢出来。
于是,镜中倒映出一个“冷酷、残忍且强大”的修行者。
确认没有问题,又拿出“名册”来最后确认。
程林这才踏出光门,回到现实世界。
之后利用“身体掌控”如狸猫般躲开满大街的摄像头,从房顶上迅速远遁。
……
名册上虽有记载,但毕竟与现实不同,程林想要试探接触本地黑方余孽,这里头未必就会顺利。
有可能还会爆发冲突,所以他才选择了夜晚。
“按照资料,长安的黑方组织算是规模不小了,且伪装的很深,其首领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商人,表面上如此,暗中却掌管着一个本地散修组织,名叫‘秦庄’。
然而,更深一层的,在‘秦庄‘首领这个身份下,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便是黑方组织在此地的‘分会长’,与朱由相当。”
分会长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组织高层,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随着特理司对黑方组织的调查的深入,加上“名册”上的组织架构模型,程林已经确认,所谓的“分会长”只是“总会长”发展的下线,根本接触不到组织核心,即与境外势力的交流渠道。
这块完全被总会长把持,藏在他的脑子里。
随着他的死亡,彻底埋葬。
就连程林都没有继承到这部分信息。
换句话说,分会长除了名头响亮些,对组织的了解并不比普通会员高多少。
这也是程林敢于去接触他们的底气。
……
秦省很大,长安城也很大。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秦庄”组织总部也就在长安,只不过位于郊外。
赶路的话,乘车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秦庄”是组织的名字,而其总部也的确位于一座山庄里。
程林要找的人姓张,单名一个厚字,在省内拥有几家星级酒店,名下资产数亿。
在省内虽然还排不上号,但好歹也算有名有姓的企业家。
除开酒店外,其在长安城下还有一座度假山庄,消费不低。
九月刚入秋。
气温仍未褪下,山庄还处于旺季,停车场鲜少空位,里面一片人工湖,岸边无数华灯闪耀,热闹繁华的很。
……
山庄的某座气派的小楼门口。
“张老板,别送了,你也赶紧休息去吧,小心身体啊。”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说着,就往车里钻。
“那行,于老板,有空再聚。”
门口,一个脸庞通红,身上酒气浓烈,仿佛有些站不稳的中年男人热情地挥着手。
他似乎已经醉意朦胧,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显出一种酩酊大醉的丑态来。
等发动机声音响起,载着那人迅速远去。
醉醺醺的张厚打了个酒嗝,然后抬起右手晃了晃。
再然后,只见从小楼中快步走出一人,伸出手只望张厚的后背一拍。
下一刻,张厚全身毛孔撑开,酒精宛如被某种力量引动,喷吐出来。
一股浓郁酒气弥漫开。
站在中间的张厚却是脸上红润褪去,目光清明起来。
“水。”摇摇头,张厚脸上醉意消散一空,说。
旁边那青年便递过来一瓶水来。
趁着张厚喝水的功夫,青年皱眉道:“哥,这个于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典型一个笑面虎,你这么招待他,可他未必会领情。”
“我知道,”张厚将瓶盖拧上,吐出一口气,吹着湖畔凉风,声音低沉,语气不善,“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风光,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他求我的一天。”
旁边那模样与张厚酷似的青年不忿道:“可是难道现在就要忍着?”
“不然呢?”
“依我说,让我带人给他点颜色看看。”青年低声说,身上灵气隐隐波动了下。
“你想的还是太简单,”张厚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亲弟弟一眼,说,“修行者是一把刀,伤人也伤己,你觉得你有本事?可秦省修行界,依然还是七司的,低调做事,还有生存空间,一旦跳的太过分,太频繁,神仙也救不了我们!”
“修行者的力量要用,也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浪费在这种人,这种小事上,”说着,张厚顿了顿,将手中的水瓶捏紧,“尤其,还是在现在这个时间。”
青年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认真地问:
“哥,你说,总会长真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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