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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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什十四年间,六月初五。

    京城中压着罪犯的嚯嚯金甲整齐的往定鼎台走去,他们金甲上面反射的特异光芒反射到押送着一车车人头,他们死相各异面朝四面八方。

    有张着嘴的,有瞪着眼睛的,有恐惧的,唯独领头人高傲的头颅望着前方大道。

    道路两旁的百姓窃窃私语道:“作孽哟,看到最前面那个没有,是漠北王。”

    “漠北王死了?哎......”

    “死的好啊!小小一个漠北一直在欺辱我们汴唐。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话到底不能这般说,你看最近茶商流通给了漠北,咱这儿的好茶不久便宜了吗?而且唯徐小姐又是一个特别通情达理之人,每次都会推出点儿好东西给我们。”

    “嘘......别讨论了,大不敬啊!”

    莫赠扫过那些人头,拉了拉宽帽,将头埋的很低。

    “小姐,人是前天晚上带来的。”

    枫柳看着那微抖动肩膀,已然努力稳住自己身子的姑娘小声儿说道。

    前天晚上,就被杀了吗?

    今日又是对漠北剩下余党行刑的一日,以陀满森的母亲唯徐氏为主的漠北罪人。

    “随我来。”

    莫赠压低了声音,走向城角。

    人太拥挤,不久枫柳看到一个紧闭的小楼,只见莫赠敲了敲门,窗边有一人影停留,仿佛在确认是谁。

    不久,门被打开,迎接的是一个面相干净温雅的男子。

    她们便进了一个很干净的小茶楼。

    君止很大方的朝莫赠道:“许久不见,但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寒暄,过两日父王就会到汴京了。”

    莫赠沉思道:“鸿门宴。”

    今日漠北王的下场,或将是以后慎亲王的下场。

    君止也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可知道今日定鼎台今日的传令者,是谁?”

    莫赠摇摇头,但是她心中却是慌的紧。

    “慎之。”

    君止说的话,为莫赠泼了一盆冷水。

    她明白这传令者不是自己自愿而为,但是毕竟是齐棣,她心底一直有的人,去当传令者,这不就是间接杀了陀满森的同胞吗?

    莫赠又戴上了宽帽,作势要出门。

    君止挡住莫赠的去路,“郡主,您万不可冲动。”

    “宝花茶楼能看到定鼎台。”莫赠道。

    宝花茶楼。

    莫赠看到了站在台上最高点的齐棣。

    他不似往常那般平易近人,今日的他穿着官袍,凝重的脸避开脚下排列的人头,身后,便是侩子手与漠北人士。

    他们齐齐跪在地上,头抬向快要正中的太阳。

    唯徐氏最为显眼,她从未见过这般美而不妖的夫人。

    唯徐氏一瞧便是大气女子。

    她被绑在架子上,高贵的双眸冷冰冰的蔑视着所有汴唐人。

    不远处,以魏砾为首的其他大臣坐在敬台上,他们面容清散,有说有笑。

    施令者便是魏延成。

    相比于茶楼中另一茶间中的人,气氛紧张。

    莫赠听到旁边茶间儿有吵架的动静,竟然鬼使神差的往那屋走去。

    她站在门口轻轻道:“阿芊?”

    帘子快速被打开,莫赠走到屋中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陀满森,深深沉了口气。

    “阿赠,你真的来了?”唯徐芊芊咬了下嘴唇,紧闭双眼道:“我并非有意查江南温家,只是阿森在江南驻足太久,竟没想到你还活着,现如今世子爷被擒,漠北落魄,我们只能联手起来一同对抗这狗皇帝。”

    这话语,是多无奈才说出来这种话?

    唯徐芊芊从来不会示弱,她甚至压根不会示弱,现在呢?是可悲?

    唯徐芊芊解释了今日府上管理松散,但是也不排除那些奸诈之人故意为之。陀满森一时冲动就要跑出来劫救他们。可是被唯徐芊芊发现之后,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你为什么在这里?”

    陀满森话语冷到了极点,“看到了吗?那个人是你念的齐棣。”

    是念的那个人。

    莫赠紧皱眉头,紧抿着唇看向定鼎台。日头已经走到了中间。

    唯徐芊芊担忧的看着定鼎台的同时,眼睛还在往台下瞅。

    莫赠顺着唯徐芊芊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冀文。

    莫赠自知那目光不一般,传闻她们之间暧昧或是真的。

    传令者齐棣望了望日头,说道:“时间到了。”

    齐棣转身看向唯徐氏,她毫不退缩的看过去。

    齐棣没有再看唯徐氏那琥珀色好看的瞳仁。

    他拿出怀中纸笺说道:“十六年前,漠北用毒失汴唐瘟疫盛行,几十万人丧命于此,绍什七年,漠北进攻汴唐,将十万汴唐将士暗招围剿,绍什十六年,陷害当今天子,使其昏迷不醒,其罪当诛,但念漠北唯徐氏与太后有亲缘,便留下唯徐氏与陀满森、唯徐芊芊三人。”

    他将手中纸笺整齐叠在怀中说道:“唯徐夫人,时辰到了。”

    唯徐氏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赴死。

    魏延成将手中令牌往低上一摔,手起刀落之时,唯徐氏轻蔑大笑。

    “这些不属实的罪名都要交给漠北,漠北到底如何得罪汴唐的?”

    “有的人,生来便是错的。”魏延成双手压着腿,挑眉笑道。

    “污蔑!”

    不知从那个将死的人口中冲出最后两个字,在人头落地的时候所有人耳边竟几乎都在传着那两个字污蔑!

    漠北是真的冤吗?

    陀满森奋力挣扎着身上的麻绳,他的身子被麻绳磨出了皮肉,看的叫人惊心动魄。

    定鼎台下,围栏被放出了一只只恶狗。

    莫赠心中一阵,只见魏延成一声令下,便有下属将人头与身子扔向恶狗群中,包括漠北王的头颅。

    恶狗毫不留情的撕扯着,莫赠轻偏头去,她头一次见唯徐芊芊流泪。

    雏鸠将唯徐芊芊扶到了椅子上,她背向定鼎台,努力让自己不去看。

    陀满森还在挣扎着,猩红的眼睛诉说着不肯屈服。

    唯徐氏被齐棣放了下来,她甩手就是打了齐棣一巴掌。

    “污蔑之罪,就是你们这些汴唐人最喜欢玩的技俩。”唯徐氏冷冰冰道。

    齐棣没有生气,他说道:“唯徐夫人,现在本官就将您送去唯徐小姐的府上。”

    谁知唯徐功夫了得,直接将齐棣踢到了台下恶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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