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汴唐那么有钱,游族本身就居无定所闲的发慌,就时不时就刺挠一下汴唐,以便游族等小人物有自己的存在感。”
莫赠紧紧盯着陀满森的眼睛。
他突然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洗耳恭听。”
莫赠说道。
陀满森笑道:“你可知为何唯徐芊芊不与我一同姓?”
“知道。”莫赠说道。
漠北大小姐随母姓,人尽皆知的事情。
陀满森笑道:“魏砾将我母亲关了起来,母亲最疼爱唯徐芊芊,所以唯徐芊芊想要救母亲,只能得到汴京茶商流通大权,常驻在汴京,才有机会救母亲。”
莫赠斟茶的动作停了一分。
一直以来,世人了解过漠北与魏家的关系后,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漠北与魏家关系不至于那么冷漠。
“物是人非。”莫赠语气中带了些安慰,推给他一杯茶水。
陀满森又笑道:“她救归她救,我只是奉父王命令来当汴唐的质子而已,不过唯徐芊芊毕竟是我的姐姐,父王也顺便让我保护她。”
“那,你母亲呢?”莫赠谈及父母,语气软了下来。
听陀满森的语气中,几乎没有保护自己母亲的意思。
陀满森语气不咸不淡,“魏家以为劫走一个王妃,漠北就能替他们效力?简直是个笑话!唯徐芊芊掌握着不少茶艺、经商等经验,漠北需要她发展经济。同姓唯徐,她可比那个笨女人聪明多了。
你不知道,漠北实在太穷了,穷到,每年的税都交不起,一贫如洗的漠北……可怜……”
他摇着头做不正经的叹息。
好一个漠北一贫如洗。
莫赠沉思良久,陀满森不紧不慢道:“我可以不管不顾你们的造反,但是我先说好,和漠北没有关系,我们漠北那么穷经不起打仗,别连累我们。”
“所以说,堂堂质子殿下,是要做和事佬?”莫赠狐疑道。
“也不能说不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也可以叫我劝和使者。”陀满森渐渐神秘道。
陀满森示好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不仅道出了魏家下毒给甘乌,而且他既然知道莫赠没死,还知道慎亲王要造反。
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陀满森。
“你同我说或许没用,我不能左右慎亲王的心思。”
“可是你不给慎亲王拨银子不就好了?你看你们温家现在多有钱,我实在眼红的紧。”
“……”
一语将莫赠逼得没话说。
莫赠心中默默白了陀满森一眼,她与他扯不下去了,便道:“温府已经将你的屋子收拾出来了,你不是非要住温家吗?温家光明磊落,不怕你来造作。”
“那我,便听你的话不造作。”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
莫赠将陀满森领回了家。
事先与温家打好了招呼,可温氏见到陀满森便两眼放光,不停的拉着陀满森说话。
莫赠半挑眉看着温氏的喋喋不休,和陀满森不得不在温氏巨大的热情之中,将回话编的漂亮。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多大了?有无婚配?”温氏直接道。
雏鸠正欲上前挡温氏,陀满森却示意她不完轻举妄动。
“已经娶妻子。”他指着雏鸠道。
温氏迟疑了一会儿,暗淡的眼神又放起光来,“……需不需要平妻?不然,小妾也行?”
“娘!”
温情过气冲冲的叉腰走过来,莫赠替温情圆场道:
“情姐姐就算嫁人,也得是明媒正娶做正妻才行。”
温情感激的看了莫赠一眼。
温氏一听,焉儿了吧唧做回了椅子上。
“那小茗的意思是?让我休了雏鸠娶温情做妻?”
他一脸坏笑。
雏鸠一身中原女子打扮,丝毫看不出来袍中藏了柄弯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陀满森胡闹。
这小茗小茗叫的,莫赠怎么觉得那么不顺耳甚至想打人呢?
“也好也好!”温氏附和道。
没想到温氏急着嫁女儿,竟然急到了这种程度。
当真是有意思的母女。
“娘!你说什么呢?也不怕让人家笑话!”
陀满森双眉挑的愈发无边。
莫赠捏着手中帕子,说道:“思来还有些事需要同二人交代,他们是私奔来的,总有一天还要回去,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私奔可还行?
雏鸠一直淡漠的神情,这次竟然有些别扭。
“私奔啊!现在的小年轻……啧啧啧……”温氏一脸看热闹。
莫赠走到门口说道:
“徐森,还不快跟我走?”
徐森这名字还是陀满森自己给自己取的汴唐名字。
陀满森朝温氏恭敬行礼,笑吟吟的跟上了莫赠。
莫赠将他扔到屋子便不管他了。
她在自己屋子嚼着《茶经》,突然想到曾在汴京君止问莫赠那个关于神农尝百草一日中毒,腹绞痛,得茶而解的故事。
茶刚开始就以药用,不知道君止寻出何茶解毒,又是何毒来。
现在想想,茶叶终究是茶叶,得以不同的制作工艺才能制出什么茶类来。
她当时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
君止应该查的不是什么茶解毒,而是中了什么草药的毒。
正在想的入迷,枫柳前来小声儿说道,温氏又去找陀满森询问,非要将他的所有查个底朝天来。枫柳隐约听到他们说起莫赠被休的事情。
莫赠表示随她去问。
陀满森会圆的很光滑。
果真如此,晚饭时,温氏看莫赠的眼神几乎柔出水来。
时不时还为她夹菜。
温小三倒是对这个不速之客有些不喜。全程狐疑的盯着陀满森。
陀满森倒是很坦然的为雏鸠夹了一块儿肉。
若是不知道的,还真看不出来他们不是一对儿。
莫赠甚至觉得自己为他们的院子整理了两个房间,有些错误……
日子飞快,四月伊始。
公孙大夫身在甘乌,早已收到莫赠的来信,信中指明魏家下毒。
莫立扬随即找到了魏家买的毒是何物。
对症下药,瘟疫已经完全消失。
“就单单这一笔证据,就够魏家伤的。”公孙大夫沉沉道。
莫立扬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简陋的屋子中放着一张桌子与几张椅子,公孙大夫懒懒的瘫坐在椅子上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