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白乙没欠他钱。
就算是欠他钱,他也不是抠门之人,不会为一块两块的事情斤斤计较,一直念念不忘。
“是在哪儿?”卓景宁问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观察李婉淑的神色。
“是在来的路上,昨天夜里,在钱将军扎营后,小翠煲好了汤,我让她给钱将军送去一些,小翠是跟我多年的老人,她在钱将军的营地中遇到了白乙,就带着白乙来见我。白乙他知道了你我之事,也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就让我来给你带句话,他想见见你。”李婉淑认真地回忆了下后说道。
“你见到他人了吗?”
“见到了。”
“看清他的脸了吗?”
“当时天色较黑,没看清楚,不过听声音是白乙。只不过白乙似乎是因为白家的事情,患病了,声音有些嘶哑。”
“小翠现在怎么样了?”卓景宁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李婉淑倒是没多想,她以为是卓景宁见到了小翠,瞧见了小翠憔悴的样子,就道’:“小翠夜里着凉了,不过已经由大夫看过了,大夫说不严重的,好好修养和补补身子就行,说是精气亏空导致的体虚。”
卓景宁可没有见过这位叫小翠的丫鬟,他问了李婉淑这个问题后,就确定这个丫鬟哪里是什么体虚,分明是被白乙趁机吸走了精气。
作为第一个见到鬼怪的人,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这么说来,是白乙撑不住下去了吗?
他当初带着小狐狸跑来青州,恐怕是让白乙的算盘落空,这一阵子很不好过,然后打听到了他的踪迹,但却不敢踏入青州地界……
白乙如果敢踏入青州地界,或者是才到青州边界,是断然不会找上李婉淑的。
这么说来……
一系列线索碰撞在一起,卓景宁想到了画皮鬼怪说过的那些话,两眼立马瞪大,心中跟着惊恐难安起来。
白乙,的确是不敢踏入青州地界。
但却不是被那一群锃亮光头追杀而来,而是被某之鬼怪逼迫着。
是那头老狐狸!
白乙投靠了那头老狐狸,所以幸免于难,不用担心那一群女尼身后的强大蛇级鬼怪,但也奉命来找他。
只不过,青州是薛封君的地盘。
若白乙是没有靠山的鬼怪,那么大可进入。可他偏偏是和薛封君有仇的老狐狸的手下……
这样一来,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许三娘当初要他带走小狐狸,而许三娘当时的状态是人不人鬼不鬼,卓景宁尽管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但也能明白,这老狐狸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尽管还是卡死在第三道年轮印记,但心境修行的增幅效果,已然完全展现,让卓景宁不会犯下致命的错误。
这是一个死结。
但并不是死劫!
可以打开局面,从中找到生路。
一如他当年在客栈中的遭遇一样,尽管初始恐慌,但渐渐地,卓景宁就醒悟过来,包括芸娘在内,这些女鬼要害人,必须要男子一方同意才行。而不能强上!
只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就行。
加上聊斋的恶鬼,无法在青天白日出没,阴天出行实力大损,当初在客栈当中的生机,可以说是很大的。
若不然,他也不能用如此扯淡的方式脱身。
卓景宁想了想,便去找到了小狐狸,道明这一切。
然后,卓景宁第一次从小狐狸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看到了一抹惊慌之色,这让他意识到,那头老狐狸很强!
可能达到了聊斋鬼神,如钟馗一般的程度。
就算不是,也无比接近了。
不然的话,这一只不知深浅的小狐狸,也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不过,你为什么要害怕它,虎毒不食子……”卓景宁忍不住问。
“它是狐狸,不是老虎!你知道它为什么要让我出生吗?它要用一种古法,以祭天的方式,来成为鬼神。而祭品,是我。”小狐狸看着卓景宁,小脸认真的说道。
九尾狐的强大,让她现在已经很强了,宛如天赋一般的鬼术,不断出现,完全不需要她从活人体内种出来。
但她,仍旧不是那头老狐狸的对手。
那头老狐狸活了几百年,尝试过多种古法,已经窃取了一点点天地权柄,能改变天象,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鬼神领域。
卓景宁这才明白过来,不过也就是说——老狐狸还不是聊斋鬼神!
双九之数,可撼鬼神。
只要他修成十八道年轮印记,便能不惧这老狐狸,甚至能镇压对方。
但现在他才两道……
卓景宁不由略微有些心烦意乱,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但偏偏他的实力不够。至于驱狼逐虎的主意,或者投靠薛封君的主意,卓景宁脑海中根本没有升起过。
这种做法,恐怕反而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至于求白莲教帮忙,卓景宁也没有去想。朱福才当初说的话,多数是当不得真的场面话,还一亲白莲仙姑的芳泽……呵呵,当他晃动大脑能听到水声不成?
而这时,有衙役进来报告说:“衙门外有位冯秀才求见,带了不少重金过来。”
卓景宁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见他,当即让衙役赶走。
白天化日的,拿着重金进衙门,当他不要脸不成?
好歹晚上来啊!
他可是两袖清风,上任以来,一丝一毫的民脂民膏都没有碰过。所收的,也只是“朋友送的小礼品”。
不过,这衙役又去而复返。
“大人,冯秀才是岭南冯家的大少爷,冯家是当地名门,冯秀才此次是专程来求亲的!他说他偶得了从天而降一幅画,画上面有一位美丽少女,他百般打听,正是小姐。冯秀才认为这是天赐之缘,还请大人成全。”这衙役急忙说道。
卓景宁看了他一眼,心中奇怪哪来的画,于是准备出去见见。不过他在去之前,还是先做一件事。
他看着这衙役,说道:“孙二,你上有老下有小,收钱再所难免,不过没点眼力劲,你这身衣服还是不要穿了。”
这衙役一时间面如土色,失魂落魄,但很快行了一礼,应声说是。他在进来时就有所料,只是——那位冯秀才给的银子,足够他付出这个代价。
他娘病重,很需要这笔银子救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