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一拍,一般人等早已跪下,但下面站着的两人却依旧如同劲松一般挺拔,甚至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将军,您看那个正大光明,不是朝廷统一调派的吧,字怎么都歪了?”陆一端详了一会刑堂上的匾额,摇头说道。
陆承安摸摸下巴:“回去记得提醒我写折子查一查。”
“咳咳!堂下何人!”齐州巡抚再次提高声音。
“在下陆一,御前三等侍卫,这是我家将军,平西大将军陆承安。”陆一终于抬头正视了齐州巡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平,平西大将军……”齐州巡抚惊得当场便站了起来,语气中都带着惊慌。
平西大将军陆承安的凶名现在已经传播开来,单枪匹马绑了金陵巡抚,这其中是对他自身能力的肯定,也是陛下对他信任有加的一种体现。
齐州巡抚看着两人轻松自若的样子,稳了稳心神,说道:“你说是平西大将军就是了不成?有什么凭证吗?”
陆一从袖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块雕着金龙的令牌,“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撞得齐州巡抚站都站不住,赶紧跪了下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承安神色冰冷:“现在可证实了?”
“证,证实了……”齐州巡抚点头如捣蒜,“陆将军光临此地也不打个招呼,这,这我招待不周……”
“所以巡抚大人便找了个由头请我去牢中坐坐?”陆承安冷冰冰地打断他。
齐州巡抚赶紧撇清自己:“这,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巡抚大人,我接了陛下密信,需得迅速回京,原本想着不去叨扰大人,只自己逛逛便是,没想到惹出如此事端,我只想问一下巡抚大人,这件事,可是与那赵家有关?”陆承安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真诚而又温和。
齐州巡抚舍不得断了赵家这条财路,但又不得不先保住自己的命,只好忍痛说道:“是,是赵家来找得我,我本以为只是普通人,没想到这赵家小姐如此不长眼,竟瞧上了陆将军您呐。”
陆一一听顿时恼怒起来:“你什么意思,瞧上我家将军便是不长眼了?”
齐州巡抚只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这赵家小姐眼光好看上了将军,不过也眼光不好敢去招惹将军。”
陆一这才后退一步,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齐州巡抚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自己今年开年不利,上来就招惹了这个煞神,若是他不管不顾拿出当年击败鞑子的气势,自己说不准得吓尿……
“陆将军放心,明日我便找了那赵家人,将此事说明,绝不给将军造成麻烦。”齐州巡抚拍着胸脯,保证道。
陆承安笑道:“如此我便等着巡抚大人的好消息了,早日了结此事,我也好早日回京。”
“是是是,陆将军放心,那您是回您的府上还是将您的夫人接到这边来,我给您安置?”齐州巡抚谄媚地笑道。
陆承安上前一步,拍了拍齐州巡抚的肩膀:“我夫人还在等我,我便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便过来等好消息。”
齐州巡抚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麻了,连连苦笑:“是,是。”
“马上去给赵家传信,他们怎么惹到了平西大将军!告诉他们,这事我帮不了,平西大将军身边有御赐令牌,随便找个由头便把我处置了!快去!”陆承安离开后,齐州巡抚吩咐身边衙役,让他抓紧去报信。
衙役们听见平西大将军的名头时,都已经吓软了腿,此时听到巡抚的命令,连滚带爬地便跑了出去。
“完了,这下全完了……”失魂落魄地送走衙役的赵老爷瘫坐在门口,只有几盏灯笼随风轻轻摇晃,发出惨淡的光芒。
赵老爷坐了一会,被闻讯赶来的大儿子搀扶起身,他这才记起来,要去告诉自己的小女儿,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刚才不是还对我说三天之后就可以办喜事了吗?”赵小姐整个人都疯狂了,她愤怒的砸着屋子里的摆件,指着自己的父亲吼道,“你骗我!骗我!”
“乖女儿呐,爹爹何时骗过你?只是这位公子真的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若是惹得他生气了,那我们赵家也就没有活路了……”赵老爷面色颓然,蹲在赵小姐的屋门口,“女儿啊,这次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咱不跟那个什么将军了,改日爹爹重新给你招亲,好不好?”
“不,我就要嫁给他,既然是平西大将军,我就更要嫁给他了!与此人结为翁婿,不比着爹爹去巴结那捞什子巡抚强多了!”赵小姐扔掉手中的青花茶盏,站在桌旁,水波艳艳的眼睛中似乎有火在燃烧。
赵老爷伸出手来,想要自己的女儿搀自己起身,赵小姐却没有看到父亲的举动,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赵老爷扶着门框好不容易站起来,她才说道:“我要去找他。”
“女儿,不可!那位将军说了对你无意,再说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三更半夜跑到陌生男子的住处,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赵老爷大惊失色,万般阻扰。
“爹爹,你若是不让我去找他,我便死给你看!他定是没有见到我的容貌,只要他看见了,他会让我进门的,一定会的!”赵小姐突然拿起桌上的一片碎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赵老爷看着自己娇宠无比的小女儿,突然觉得一阵疲惫:“就算那位将军要治我们全家的罪,你也要去吗?”
“爹爹,他不会的,他一定会让我进门的!”赵小姐听出了父亲话中的退让,赶紧说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定要治我们全家的罪呢?”赵老爷的声音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变得沙哑而又暮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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