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蓝的疯子!”蒋瓛皱着眉头,踌躇难决。
洪文栋见他有意回避,赶紧补充:“他只带了一个人!”
听说蓝玉只带了一个人,蒋瓛心神大定,拍案而起,怒容满面地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以为天下姓蓝吗?如此无视国法、嚣张跋扈、猖狂!猖獗!放肆!恣意妄为”
一连几个诛心的词,洪文栋都给他吓住了,蒋瓛这才勉强收敛了一点:“以为太子与他感情深厚,他姓蓝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哼,他太放肆了,本官说句难听的话,哪怕是太子殿下维护,今天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洪文栋赶紧提醒他:“大人,悄声,悄声”
蒋瓛瞅了他一眼:“怕什么!他来得好,他来得正好,他不来,本官还要去找他呢!去,把儿郎们能招回来的都找回来,告诉他们,谁敢踏进诏狱一步,都不要客气,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洪文栋有了主心骨儿,朝蒋瓛谄媚一笑,道:“是,是,卑职明白了。”
蒋瓛负手在后,沉声道:“去办差吧,顺便把万元礼叫过来。”
洪文栋颌首点头,躬身碎步而去,只过了一会儿,万元礼便挺着肚腩走了进来,朝蒋瓛露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容:“指挥使大人”
“别那么多虚礼,蓝玉带人闯进来了!”蒋瓛阴沉着脸道:“你南衙有多少人?都叫过来吧,这可是咱们锦衣卫的脸面问题。”
万元礼叹道:“没想到蓝玉的反应这么大,刚抓了他的人,他就敢直闯诏狱!”
蒋瓛默然片刻,才叹道:“可惜了,他反应这么快,什么证据都炮制不出什么来了!你能调来多少人?咱们锦衣卫的脸面可要守住了,若是让他从锦衣卫诏狱将人给抢了出去,那咱们都不用在官场混了!”
万元礼躬身道:“卑职即刻就去调人,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大人,要不您出面想办法拖延一下?”
蒋瓛冷声道:“只能如此了,本官亲自与他周旋,你快去调人!”
“遵命!”万元礼连忙告辞出去。
蒋瓛赶忙走到诏狱这边,洪文栋已经集结了不少校尉,都是从就近的街道被叫回来的,不过由于时间仓促,不少出去办差的来不及赶回,所以人数只有五六十人。
蒋瓛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诏狱大门的正中间,任那洪文栋调配人手,哪些堵在门口,哪些左右护卫,倒也忙中有序。
蓝玉和蓝宝儿俩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气势如虹地闯到诏狱之外,在他们后面,一大波锦衣卫战战兢兢地跟着,看起来倒像是一大堆跟班一样!
见到蓝玉在指挥使大人的面前还要朝里头闯,几个百户忍不住了,他们想在蒋瓛面前表现一下,刚要出头阻拦,便被蓝玉身蓝宝儿几拳打翻在地,口吐鲜血,连门牙也打落了几枚。
跟在他们后边的校尉们见蓝玉父子在锦衣卫指挥使面前照样出手行凶,吓得连连后退,任由他们俩个走了进去。
这群废物!只会欺软怕硬!蒋瓛心中暗恨,死死地将那些后退的校尉面孔记在脑中,心里打定主意,这事儿过后,一定要将这群废物开革出锦衣卫!
蒋瓛见蓝玉来到自己身前,只能长身而起,阴阳怪气地冷笑道:“凉国公在上,下官蒋瓛有礼了。不知国公爷莅临北镇抚司,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卑职见过凉国公!”
“卑职见过凉国公!”
“卑职见过凉国公!”
几十个人一齐发声,这阵势倒也气势不凡。
蒋瓛刚行完礼,洪文栋便很有眼色地带着几十号校尉,在诏狱门口一字排开。
只听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层层罗列,各自手按刀柄,佩刀叮当作声,一幅想刚正面的样子。但几十个锦衣卫吓唬一般朝臣可以,在蓝玉父子面前却有些班门弄斧。
蓝玉笑了笑,没有答话,蒋瓛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质问他们为何强闯诏狱。蓝宝儿二话不说,从腰身上抽出一根马鞭来,手一抖,马鞭如银蛇一般抖了过来,随即狠狠朝蒋瓛的脸上甩落下来。
这一下既猝不及防,蓝宝儿下手又是狠毒无比,蒋瓛来不及躲避,这一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他脸上,一条猩红的血痕随时出现在蒋瓛的面孔上,鲜血汩汩而出。
蒋瓛做梦也想不到蓝玉父子竟敢在北镇抚司对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动手!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大力推后好几丈,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才使得蒋瓛如梦初醒,他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鞭痕,血从他的手缝中滴淌出来,正要咆哮,另一鞭子又下来了!
蒋瓛赶紧往后一躲,可他那点身手,哪里能躲过蓝宝儿抽过来的鞭子?他那缩着的脖子上立刻又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么多的属下就在一边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手,羞辱还有疼痛,就像油锅一样煎熬着蒋瓛的心!
蓝宝儿施施然收起马鞭,冷喝道:“没眼力劲儿的狗东西,还敢在我们面前聒噪,还不滚开!”
蒋瓛双眼发出愤恨的目光,嘶声道:“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抓起来!快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锦衣校尉们二话不说,纷纷拔绣春刀,大呼:“凉国公,得罪了!”
洪文栋也“锵”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护在了蒋瓛胸前!
蓝玉寒冰一般的眼光射向蒋瓛,冷冷地道:“敢在老子面前拔刀?”
洪文栋已经举起了绣春刀,刀尖指向了蓝玉。
蒋瓛想退,可是身后都是属下,连个退路都没有,额头上冒出冷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愿意示弱,冷冷道:“蓝玉,这里可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不是你的五军都督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