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庙,王群。”
王群微微拱手,话音落下一瞬之间,已提拳袭了上去。
玄成面色凝重,双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动,玄成也动了。
玄成敢如此自信,并非盲目的冲动。
开窍多少,在于你是否能够将自身所学全部发挥出来。
开窍与鱼跃龙门,是一个巨大的境界差距。
但只要没有鱼跃龙门,一窍与七窍,差距是可以弥补。
更不要说,武林大会,是有所限制的。
道法不能施展,符篆不能用,王群也同样如此。
能够用的,除了拳脚功夫,便是看谁更狠。
“嘭!”
玄成右臂一抖,如怒龙出海,毫不躲闪的与王群的拳头对轰在一起。
双拳碰撞之处,连空气都微微震荡扭曲。
坐在第一排的观众,睁大眼睛,自语道:“我怎么好像看见了空气在震动?里的那种内劲?先天后天强者?”
两人一拳轰后,双双后退几步。
王群眉毛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武林大会限制太多,他的真实实力的确难以施展出来。
他不曾轻视玄成,但玄成丹田被废过,也是事实。
就算恢复了,这才几个月?
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一拳之下,他对玄成的实力,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
若纯粹论气力,这个道士,未必差自己多少。
“咚!”
一声闷响,让王群瞬间回神。
刚退后几步的玄成,竟然在短时间内,再一次的挥拳而来。
王群眉头越皱越紧了。
他不用喘口气的吗?
切磋而已,不过就是胜负,至于这样吗?
他觉得道门的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你们已经赢了一场,就算最后一局也要赢,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孔庙直接三比零全负离场吧?
心念及此,他也涌出一股怒火,低哼一声,迎着拳头侧身偏过,抬手“啪”的一声,拍在玄成的拳背上。
玄成吃痛,王群紧跟着又是猛地一挥臂,“嘭”一下,重重砸在玄成后背。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奇快,玄成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被这一砸,他向前踉跄了几步。
而王群则是没有给他喘息机会,上前对着他后背抬脚就踹。
玄成直接的向前在地翻滚。
这几次出手,王群丝毫没留力气。
他以为玄成十有九成起不来,可是却看见玄成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玄成从嘴角流出来的鲜血,足见他此刻已经受了伤,而且伤势还不算轻。
那一臂,一脚,力量有多大,他很清楚。
恐怕玄成后背的骨头都裂了几根。
可却依旧爬了起来。
玄成一声不吭,再一次的冲上去。
……
魔都前往陵山的高速公路上。
一辆黑色的奔驰迈巴赫,正向着陵山疾驰。
车内有三人。
年轻的许昌平,记忆后座他的父母。
昨天回来,许昌平郁闷坏了。
好不容易扫除这份郁闷,晚上睡着了,凌晨两点半时,老爸老妈直接破门而入,老爸直接掀了他的被子,让他起床,要问他话。
自己特么绝对是亲生的。
他确定无比。
从两点半到五点半,老爸把所有细节方面都问了一遍,最后才放他去睡觉。
睡到中午,又被喊醒,竟然让他充当司机,开车带他们去陵山。
路上,老妈给那位大人物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会登门拜访。
“平平,那位道长,有什么喜好吗?”许昌平的母亲名叫付新柔,她对正在开车的许昌平问道。
“妈,你问了好几遍了,我只和他认识不到半个小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许昌平很无语,从出发到现在,每隔半个小时,老妈就要问一遍。
关键是,他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知道这些也没用。”
“过去先见个面,第一次见面,不用带见面礼,这样的人物,什么没见过?带了反而不好。”
许翰文摇头说道。
他的名字,和神话传说中的许汉文同音不同字。
付新柔道:“总得多了解了解。”
许翰文道:“想了解也得有人知道,平平能知道什么?”
“就是。”
许昌平附和道。
车子进入了陵山市界,很快便是停在了陵山脚下。
他们走进山中,迎面扑来的自然气息,令他们十分的享受,不禁想要沉醉其中。
“好一座山啊。”
许翰文不吝夸赞道:“国内的名山大川我走过不少,这陵山虽然不显山露水,无人得知,但若要相比,我觉得未必就比五岳差多少。”
“都说深山有老神仙,这话是一点也不假。”
“也不知道今天陈会长在不在,在的话也顺道一起拜访。”
他们向着山上走。
山顶上。
白芷画提着水桶从后院出来,要下山去打水。
“去打水?”丰龙威忽然出现问道。
“拿水桶不打水,难道我要表演杂技吗?”白芷画没好气道。
她发现丰龙威这人一点不领情。
亏他被雷劈的时候,自己还百般照顾他,还给他缝制新道服。
到头来连句谢谢都没听见。
“我帮你吧。”
“啊?”
白芷画愣神间,水桶已经被丰龙威拿走了,径自就向着山下走去。
“喂,你等等。”
白芷画赶紧跑过去:“你要干嘛啊?”
丰龙威道:“帮你打水。”
“为什么帮我?”
“感谢你。”
“哼。”白芷画嘴上哼着,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意:“算你这人还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呢。”
丰龙威道:“你帮助我,我自然要感谢你,只是从未感谢过谁,这种话说不出口。”
“切,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人活一辈子,有几个能不受别人帮助的?说的好像你前半辈子没人帮助过似的。”
丰龙威忽然轻轻一笑。
这话说的对。
他的确受人帮助过。
但从他坐上了龙山城的城主后,就再也没有人帮助过他。
强大如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更多时候,所谓的帮助,无非就是刻意的献殷勤罢了。
白芷画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但尊贵的城主身份,让他无法去接受这份帮助。
如果有机会,整个陵山道观,能杀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准确的说,他若有能力与机会,陵山之外的整个世界,他也想过给全灭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异人都是恶人,生而为恶。
遇之,该杀!
这是他从小就被灌输的,对异人的认知信息。
他提着水桶向山下走去。
“就是要面子吗。”白芷画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这么要面子,可真有意思。
丰龙威提着水桶来到了半山腰的水潭,静静等待着。
陈阳今天出门去了。
他不信陈阳真有天眼通,能隔着几十公里还盯着他。
但他心里其实也打鼓。
毕竟自从他那天晚上想不开的跑到这里找陈阳麻烦,至今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个道士的各种手段。
这些连他都看不透的手段,让他为之忌惮。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经过自己的研究,他已经将手机这玩意儿用的很溜了。
“龙道长,我们已经到陵山了。”
“半山腰,水潭,见我。”
丰龙威言语简练的说了几个关键词,就将电话挂断了。
“高人啊,这才是高人啊。”许昌平指着手机:“爸,妈,你们看,高人说话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许翰文赞同的点头:“的确如此,真正的大人物,时间很金贵。一个字能说清楚的内容绝对不说两个字,这既是身份赋予他们的权利,也是一种智慧的象征。”
付新柔道:“我托几位朋友帮忙问了,他们并没有听说过龙隐这个名字。”
许翰文道:“天下之大,你我见的,连冰山一角也算不上。莫说你我,就是道门的大宗师,大前辈,也不敢说自己能将这世界认识全了。我们能了解到的信息,是他们愿意让我们了解的。龙隐道长的身份,值得怀疑,但不能说出来。”
“何况,就算身份可以伪装,实力也无法伪装。”
“若平平说的句句不假,龙隐前辈真的能够御空飞行,那他必然也是筑基境的修士。”
可怜他们只是初步的接触修士,否则也断然不会说出这种充满逻辑硬伤,全凭自己所知的几点信息就得出的判断。
他们若要短暂的御空,需要付出巨大的消耗。
但想真正做到御空飞行,莫说筑基,就算是冰肌玉骨也不行。
付新柔听着他的分析,微微点头。
的确。
身份可以伪装,实力不能。
许昌平谈不上聪明绝顶,但绝对不笨。
平常人想忽悠他,比登天还难。
眼看距离半山腰越来越近,三人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
不管他们平时地位如何,此刻也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世俗界的金钱,赚得再多,也终究是钱,和权利一比,就不够看了。
而权利,在这些强大的修士面前,则又有了一道天然的门槛。
如果经商的和做官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么当官的和修士,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这些有钱人在得知道佛儒武协的修士,真实存在时,才会不顾一切代价的与之交好。
他们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儿孙后代,也能步入这个世界。
从此改换身份,成为人上人。
这是他们可以去幻想的捷径。
他们看见的是修士的个人强大,以及,令人羡煞的特权。
所以他们以为,只要成为一名修士,就能拥有这些。
这一点,他们和寻常老百姓没有区别。
因为所见到的好处,而忽略其中根本。
根本就是。
就算他们的子孙后代侥幸成为了一名修士,可以修行,最终的结局,大概率也是被淹没在浩瀚的修士人群之中。
他们只听说陵山有一个陈玄阳,二十一岁,已经是道门真人,还有一座陵山道观,更是担任了江南道协的会长。
但他们没听说的是,道门数以万计的弟子,一辈子到头,也还是个弟子。
外人和同门对他们的称呼,永远都是道长,道友。
他们看不见的是,道门的真人数量,一共也没多少,甚至比不上一年到头大乐透中奖的人数。
现实世界,靠努力能够达到月入过万的标准,努力加钻研有机会踏入年入百万的范畴,再多一点点机遇,可以迈过千万门槛,一步踏入亿万富翁的俱乐部。
但放在修士圈内,这一条不成立。
无数的先辈修士,用一生向后人证明,有时候,你不努力一点,你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绝望。
这是一个拼天赋,拼后台的圈子。
你努力,人家就不努力吗?
就好像你说你学习成绩第一名,给你一个富一代的老爹,你也能赚个几百万。
可人家富二代难道学习成绩一定差?
混吃等死、纸迷金醉成为了富二代撕不下去的标签,但这都是成年人的童话,无非就是安慰安慰你这个又穷又丑又矮的普通人。
好让你心里能稍微那么平衡一点,然后继续成为韭菜,被富二代们一茬一茬的割着。
修士亦如此。
你若真有天赋,的确没有人可以掩盖你的光辉。
但你有天赋,却没后台,又不懂变通,长辈本来有心打磨,也会因此而放弃你。
心眼小的,或许还会打压你。
可惜这些他们并不懂。
“半山腰的水潭在哪里?”
他们已经爬了几百米了,稍微有些出汗。
好在一家三口平日都坚持运动,他们坚信拥有一副好的体魄,才能享受金钱带来的生活水准。
“平平,你去问问。”
“哦。”许昌平不情不愿的拦下几个路人,但人家也不知道。
拦了不知道第几个人,那人抬手一指:“就那边钻进去,有一条野道,进去两百米不到就是。山上的山泉水真的好喝我跟你们,我听说有企业家想和道观合伙卖矿泉水,都人家道观根本不想靠这个牟利,这才是真道士啊。”
许昌平无语,问个路也能碰见道观吹。
“那边。”
许昌平回来,指着路说道。
一家三口向着那边走去。
走了一百多米,许昌平忽然小声道:“前面站着的就是那位道长。”
夫妇二人看去,那里一处水潭,潭边站着一个中年道士。
他身上的道服……略有些不合身,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气质。
夫妇二人默默点头,这绝对是一位高人。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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