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千万不要觉得,我们不拿你们当回事,其实没这回事。”
王始微笑着点头,没有应声。
南崖道:“就我得知的消息,上面是希望和平共处。不过你应该明白这有多么困难,很多时候,和平不是嘴上说说,也不是单方面的诉求就可以达成的。山里的妖不信任我们,这是最困难的。同样的,上面其实也有一部分人,不信任你们。”
“再加上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一些不安分的家伙跳出来,导致这种局面始终无法彻底的安定下去。”
“但我们道门是希望和平共处的。”
“我们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努力着。”
“今天请你过来,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们不要想太多。人无完人,有的人天生对你们带着偏见,这一点改不了。但你们不要自卑,得有自信。”
“既然你们能在这里生活几十年,其实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也能看出来上面对你们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王始苦笑,忍不住道:“真人,你不用安慰我,我是妖,我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四十多年,我以半人半妖的身份生活了四十多年,我比谁都要清楚,我们现在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世界大同,这种情况,未来或许会存在,但至少现在,不可能的。”
南崖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年后南山道观就要开观,到时候,来道观,我为你祈福。”
“谢谢真人。”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真人休息了。”
“坐一下。”南崖按住他的肩膀,起身回到屋子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封信:“有时间的话,去一趟穹山,替我将这封信送去。”
王始看着手里的信,问道:“送去上真观?”
穹山只有一个上真观。
南崖摇头:“不是上真观,是送去山里。”
“山里?”
王始一愣,旋即瞳孔一缩,拿着信的手不禁一抖:“真人……”
“世界大同,是需要靠你我的努力。如果所有人都不去努力,那么世界大同,只是一个虚构的梦。”
南崖认真而严肃的与他对视:“我的身份,不方便进山。因为多玛群山的事情,现在上面也派人暗中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但有些事情,并不能因为有困难,就不去做。”
“这些年来我一个人独行惯了,因为很多事情,会牵扯身边的人。当年观棋请我入通天观,我为何拒绝?”
“因为我要做的事情,不想牵扯他。”
“可是现在我逐渐明白,一个人的力量,太小。这是我为何开山立派建立道观的原因。”
“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以后陵山有南山道观,有我南崖,所有生活在陵山的妖,没有一个人敢欺负,敢瞧不起。”
“王始,你可信我?”
王始眼神晃动,只觉手里这封信有千斤之重。
可是南崖所说的话,的的确确打动了他。
若真如南崖所言,他们这些人,以后,或许真的可以抬起头做人。
做一个真正的“人”。
可是,他更明白,一旦自己送信被发现,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到那时,死,是最奢侈的。
他在陵山的亲人,也将受到波及。
他难下决定。
“真人,我…”
“你承受怎样的压力,我与你就承受着同样的压力。”
他取出一张符篆:“这是隐匿符,可敛去你的妖气。”
“轻易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既然决定改变,我也不会犹豫。”
“若此事暴露,你死,我也死。”
“我可以对你保证的是,你的亲人,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的波及。”
“这一点,我南崖以命担保。”
听着他的旦旦誓言,王始的内心,再次动摇。
沉默了足足五分钟,他将信揣入怀里:“我愿陪真人左右!”
南崖道:“一周之后再上山,我等你回来。”
将他送走,南崖合上门板,轻轻一笑。
他完不担心王始会私自将信拆开看。
他不会这么做的。
活了七八十年,若是连这点洞悉人心的把握都没有,他也不敢做这件事情。
“伴我左右?可惜啊,你却是个短命相。”南崖背着手,摇着头,幽幽一声叹,似惋惜,却见不到半分惋惜的表情。
入了门,看着放在桌上的一篮子鸡蛋,南崖随手拿起一只,自言自语:“妖就是妖,生而为妖,就老老实实的做妖。人,也是你能奢侈的?”
洗漱后,他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
看见了陈阳与其他道观之间的事情。
“陈玄阳啊陈玄阳,你还能蹦多久?”
……
夜,渐渐深了。
大地被黑暗笼罩,人们入睡。
一夜便这样过去了。
陈阳睁开眼睛,神清气爽。
虽然一宿未睡,但整个人精气神却十分的饱满。
他知道,自己已经真正的辟谷了。
否则就以酒店内这点稀薄的灵气,他现在应该会觉得有些疲乏。
出门,敲响两人的门,然后一起出去吃饭。
与陈阳的精神饱满不同的是。
灵威观,上到住持云霄,下到弟子孙明非。
一睁开眼睛,就感觉一张脸疼的不行。
伸手摸一下,火辣辣的疼。
照镜子一看,尼玛,肿起来了。
肿的老高。
半小时后,接近二十个道士,汇聚在祖师殿。
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的脸,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红肿。
比如孙明非,脸肿的最高,青红的颜色也最有层次感。
相比之下,其他人都不如孙明非。
“师傅…”孙明非弱弱的看着他们:“我昨晚梦见祖师爷了,我梦见,我们跪在祖师殿,祖师爷拿鞋底一个一个的抽。”
云礼耸拉着脸:“我也梦见了。”
云为几人点头:“我也梦见了。”
最后齐齐看向云霄。
云霄叹气道:“不是梦见,是祖师爷托梦了。”
这一次性托梦接近二十人,足以见祖师爷的愤怒。
梦里,他们齐齐跪着,祖师爷拿着鞋底,一个一个的抽他们的脸。
鞋子都抽坏了好几双。
最重要的是,醒来之后,脸真的肿了。
祖师爷已经不是愤怒,而是震怒啊。
他们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云霄记得祖师爷梦里说了一句话,他瞪着几个人:“昨天,你们是不是找陈玄阳麻烦了?”
几人目光飘散:“没有啊。”
“没有?”云霄看向孙明非:“明非,你说。”
“我…”
孙明非脸一垮:“没找他麻烦,只是把这里的事情,和一些道友分享了一下。”
他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云霄。
听完后,云霄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抬手想抽,可见他被祖师爷抽的最惨,手又放了下来。
“给陈玄阳打电话,让他过来!”
云为道:“真要妥协?他可是要十根长寿仙,还要你举荐他做真人。”
云礼道:“可不是十根,他昨天离开时说了,再请他来,价码更高。”
“唉…”
他们原以为陈阳会用什么其它手段。
谁能想到,这厮居然如此阴险。
肯定是趁着昨天上香的时候,向祖师爷告状。
同时也疑惑,祖师爷为什么会帮他?
自己等人才是亲弟子啊。
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抽自己耳光。
一把年纪了,这脸还能出去见人吗?
云霄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还想被抽耳光?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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