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杭州,自然是要去游西湖的。西门贞烈一大早就扯掉了头上的纱布,执意要去西湖游览一番。任非凡劝说无效,只得陪着她去一趟。
号称“人间天堂”的杭州西湖,风光自然绝美。此时,西门贞烈正驻足湖畔,欣赏着远山近水,目光如醉如痴。任非凡陪在她身边,轻声道,“小师妹,你喜欢这里是不是?”
西门贞烈“嗯”的一声,并不说别的话,她只顾着看风景,跟本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任非凡又道,“等我们办完了事,就到这来买一所房子,就买在这西湖边的,让你一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它,好不好?”
西门贞烈仍然“嗯”了一声,心里却开始怪任非凡的话太多,她一颗心都放在这美景上,哪有时间陪他闲聊呢?可他偏不识相,一个劲的在她耳边聒噪。
任非凡的一颗心却几乎要跳出来,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西门贞烈表露心声,他一直不敢有所表示,一来,她年纪尚小,二来,他更怕一旦西门贞烈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自己是无法承受那现实的。今天,好不容易有勇气让他可以说出心里话,可西门贞烈的反应却让他大感意外,又让他倍觉迷茫,她那是什么态度呢?不置可否?还是根本就没听明白他的暗示?
两个人,一个陶醉于湖光山色,一个想着心事,就这么各怀心腹事的沉默着,直到雷声响起。
任非凡抬头看天,才发现就要下雨了。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早不知什么时候走得精光,只剩下自己师兄妹两个人。扯住西门贞烈的衣袖,他急道,“小师妹,不要看了,天就要下雨了。我们再不走,就要淋雨了。”
西门贞烈蓦然回神,才发现偌大的西湖,只剩自己两人还伫立在岸边,不由得失笑,“我真是被这西湖给迷住了,竟不知道要下雨了。我们快走吧。”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豆大的雨点顷刻间砸下来,任非凡只得拉着西门贞烈跑向湖边的一座亭子里,衣服还是湿了大半。
抖着身上的水珠,想着要不是西门贞烈坚持要来游湖,两人也不至于淋雨,任非凡不禁想要抱怨几句,一抬头,却看见西门贞烈正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一边伸过手来,帮他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轻声道,“对不起呀,十三哥,都怪我,害你淋了雨。”
任非凡心里一动,怨气早飞到了九宵云外去了,轻叹了一声,他抬起手,轻抚着西门贞烈淋湿的头发,“算了,谁让我是你的十三哥呢?我这辈子,注定了是要受你的气。”
西门贞烈嫣然一笑,“我就知道十三哥最好了。”拉起任非凡的手,她指着西湖道,“你看,这西湖多美,我们虽然淋了一场雨,可是能看到雨中的西湖,也算不冤枉了吧?”
任非凡看着烟雨迷蒙的绝美的湖面,心里轻叹道,“西湖再美,可在我心中,又怎及你的万一?”
天已暗了下来,雨小了一些,可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西湖上除了几只画舫上灯火通明以外,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任非凡一身湿衣,被夜风一吹,浑身冰凉。此时已是初秋,夜里气温已经很低,更不用说在这样一个下着雨的晚上。西门贞烈握住他的一只小手也已经冻得冰凉。任非凡握紧她的手,叹道,“我们还是冒雨回去吧,再这样站下去,我们都得被冻成冰块不可。”这一次,西门贞烈没有再任性,而是顺从地依着任非凡,跟着他走进雨里。
任非凡和西门贞烈回到客栈的时候,冰雪聪明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个人,冰儿、雪儿忙着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聪聪、明明则吩咐厨房去准备饮食,两个人胡乱洗了澡,换了衣服,西门贞烈还没有睡意,拉着众人,畅谈起一整天游西湖的见闻。
朱珠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听着众人谈话。任非凡喝了口热茶,冲着聪聪点头道,“真不错,聪聪,难得在这种地方还能喝到我们家乡特产的茶叶。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聪聪笑着摆着手道,“哪里是我能干,这都是朱珠姑娘的主意,她说你一向住在云南,所以让我早早的出去特意买了这种我们云南特产的茶叶给你预备着。”
任非凡又喝了一口,向着朱珠点头道,“多谢朱姑娘费心想着。”
朱珠的脸突然间红了,低下头,轻轻道,“我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而已,还是聪聪大哥能干又勤快。”
西门贞烈看着几个人互相间谦逊着,忽然冷笑道,“你们真是不累呀,都已经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为了一杯荼而谢来谢去。我是累了,要去睡了,恕不奉陪。”说完,竟真的转身回房间去了。
聪聪看着西门贞烈的背影,伸了伸舌头道,“这个人是不是淋雨淋出了什么毛病?明明是她硬要拉着大家说话,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怪起我们来了?”
任非凡看着西门贞烈已经关上的房门,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并不说什么,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西门贞烈呆呆地坐在床头,盯着蜡烛,忽然道,“我是不是有了病了,怎么看到十三哥跟朱珠说话,就会觉得心里怪怪的,很不舒服?”
随后跟来的冰儿、雪儿对视一眼,会心地一笑,雪儿柔声道,“也许你是该好好的想一想,你对十三哥,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了。”
西门贞烈仰躺在床上,“我对十三哥?不就是师妹对师哥的感情吗?怎么还会有别的?”
冰儿笑了,“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十三哥跟别的女孩子说话?”
西门贞烈嘟起嘴,“谁让他们谢来谢去的,没完没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杯荼而已嘛,至于吗?让人看着都觉得肉麻。”
冰儿看了雪儿一眼,“看来我们的小师妹是在吃醋吧?”
“吃醋?”西门贞烈脸一红,“别胡说了,我怎么会吃醋,我有什么醋可吃?”
冰儿笑道,“如果不是吃醋,怎么会连一杯荼都要计较起来,十三哥一向是温文有礼的人,他对朱珠,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不是你心里有鬼,怎么会看人家不顺眼起来了?要知道,当初可是你执意要收留朱珠的。”
西门贞烈握住自己的脸,“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说了,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没有什么好话,只会胡说八道。”
冰儿、雪儿相视一笑,不再说话。的确,感情的事,复杂得很,她们也只能说这些了,至于更深刻的内涵,还得靠当事人自己去体会不是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