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地在五十四-七和五十四-九两间屋子门口左右徘徊,时不时敲敲中间那堵墙壁,偶尔又用力掰掰,引得五十四-七号和五十四-九号两家住户以为遇到了什么小偷,抄起家伙就是劈头盖面地一顿猛追,一直追到弄堂口才罢休。
看见对方撤了后,景发一屁股坐到石阶上,长长叹了口气。
“我就说,那个死黑衣人,有这么好心?给个什么破地址,摆明了整我,肯定是看我把他无色花吃了,怀恨在心,一直想报复!老子不干了,走人。”嘀咕一声后,景发猛地站起来,准备返回四通堂叫上姚财换座小城重新开张姚记茶室。
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眼角扫过刚才自己坐过的石阶,一个细小的标志映入眼帘。
石阶侧面雕刻着一艘小船,这艘小船景发觉得很眼熟。
忽然间,他想起什么,连忙从腰间掏出那块当初黑衣人留下的铁船,拿到石阶侧面一比对,发现两艘船一模一样。
景发缓缓抬头,看见石阶上方大门旁印着“徐木巷青汁弄一号”。
怀着疑惑,景发伸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请问有人吗?我是四通堂的,过来送东西。”景发大声吆喝道。
等了会,无人应答,景发又敲了敲门,见依然没有人开门,便摇头叹气,扭头刚准备走,只闻吱嘎一声,一阵冷风从背后刮来。
“什么事?”一名老者的声音从门后飘了出来。
景发转身看见大门已被打开,但是门的后面却没有人。
他左右望了眼,正犹豫着要不要进门,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用看了,进来再说。”
景发缓缓迈进门槛,只闻砰的一声响,大门又再度自行关上。
环顾四周,这是个小院子,但前后左右都没看见人影。
景发扯起嗓子叫道:“请问是黑先生吗?我是四通堂的,负责把这个包裹送给黑先生。”
“小子,你这包裹上明明写着徐木巷青汁弄五十四-八号,你走错门了吧?”老者的声音从景发左侧飘了过来。
景发随即警觉地往左侧望去,但那边只有一张空摇椅,在风中轻轻摇摆,再低头望了眼手中包裹上的地址,眼神飘忽不定。
要是换作普通人,看见如此诡异的画面,早已吓得夺门而逃。
但是景发,好歹做了三年多的刺客,死人见得不少,也就不怕鬼神之说。
过了会,他面不改色地拿出那艘铁船,说道:“其实我是来送这个的。”
说完,他轻轻地将铁船放到地上。
忽然间,院子里刮起一阵风,卷起铁船往院子一个角落飞去。
景发立刻循着铁船追了过去。
他前脚刚迈入角落阴影处,随即感到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
等他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马车里。
当他眼睛一睁开,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车夫打开车门,说道:“这位公子,您要去的地方到了。”
景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要去什么地方?”
“这位公子,刚才有人把您送上我的马车,说您想来这东关街,现在东关街已经到了。”车夫恭敬地说道。
“谁把我送上的马车?”景发追问道。
“不好意思,公子,我就一个赶车的,哪有资格问人名字,还请您快点下车吧,我还有新的生意要做。”车夫笑道。
看见车夫一脸憨厚的模样,也不像说谎之人,景发也只得先下车。
等他下了车,车夫赶着车子又在不远处招揽了一单新的生意,扬鞭而去。
这个时候景发是彻底懵了,想起刚才自己分明还在徐木巷青汁弄一号,不知怎得好像忽然失去了意识,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地被送到了这里。
他摸了摸身子,发现什么东西都没少,唯独少了那艘铁船。
就在这时,忽地,一个纸团从天而落,精准地砸到他头上。
捡起一看,纸团里面裹着一个印章,而纸上则画着一个人的头像,边上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拿上我给你的印章,在这个人的胸口盖上一个印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事成之后回到刚才的地方。”
景发连忙左右观望,没有发现扔纸团的人,摸摸脑袋,说了句“莫名其妙”后便将纸团随手捏好往旁一扔就朝城西走去。
先是被四通堂的人一顿耍,接着又被一个连脸都没露过的老头蒙晕,现在又被要求去某个素未蒙面的人的胸口印个印记,这一辈子的莫名其妙都凑在一天遇上了。
这一刻,他已打定主意自己肯定是被那名黑衣人耍了,于是决定马上叫上老财离开这里。
刚没走出去几步,砰的一声,又有东西砸到景发头上。
捡起一看,正是之前被他扔出去的纸团和印章。
“他爷爷的,还有完没完了,我不干了。”说着,他就想把那副人像当众扔掉,但刚一抬手,眼角间瞄见不远处走过来一名男子,手中端着个鸟笼,对着其中的金丝雀正吹着口哨。
而男子的四周护着几名高大的护卫,此刻听见景发的叫喊,正向这边望来。
迎上对方眼神,景发觉得一股寒冷涌来,一看就知道这几人不是好惹的主。
眼见此景,景发连忙将纸条重新捏好,攥在手里,朝这几人点头微笑,目送他们从自己身旁走过。
待他们走远后,景发再次打开纸条一看,发现那名遛鸟男子长得和纸条上画着的人一模一样。
“小子,这就是你的目标,快点完成任务,渡生门要的是精英,不是废物。”就在这时,那名神秘老头的声音再次从空中飘来,撞入景发耳朵。
听见“渡生门”三个字,景发立马打起精神,他掂了掂手中的印章,心中笑道:“原来是想掂量掂量我到底有几斤几两啊,放心,一定比这印章重。”
收好印章后,景发悄悄地跟着遛鸟男子队伍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