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简介:三山祠的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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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内,气氛稍显地有些安静,族长和大长老在内屋还没出来。

    众长老见六叔进来,只是略微点头示意,显然还没有从族长嘴里死人已经复活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稍等候了会,族长便和大长老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过来,众人连忙起身相迎。

    担架里睡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老者身着紫袍,双眼紧闭、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胸口位置依稀还能看到有暗红色血渍衬出,随着身体的伤口疼痛,眼睛一阵抽搐,显然在睡梦中还在承受着痛苦,这位老者名叫白珹也是他们口中的老七。

    “老七”“珹哥”随着一阵阵叫喊声,众长老紧紧地包围住担架,纷纷向担架上的老者望去。

    被称为六叔的老者,更是几步走到担架前,紧紧地抓起白珹双手,看到老七这么痛苦的样子,六叔的心猛然纠了起来,痛苦的呜咽来。然而担架里的老者却是依旧紧闭双眼,显然是还未能醒来。

    被六叔紧紧抓住的双手猛然间一颤抖,显然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

    六叔呜咽的声嘎然而止,小心翼翼的抽出双手,轻轻的把老七的手放在担架上。站起身来,扭头看向族长,呼吸急促,双眼通红的像要择人而噬凶兽,眼眸的杀意已随着愤怒几乎要扭曲了整个空间。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这是我的七弟啊”

    “安静些,别动他了,让老七休息会,我和大长老刚才已经给老七压制住他身体内的毒素,逼出了体内瘀血,他现在还没办法醒来,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下吧,咱们商量下怎么办。

    族长出神地望着躺在担架上的老七,似神游天外一般开始述说起一段被尘封的往事:

    “白珹啊,他从小就聪慧异常,出生的时候更是有着异相。在怀老七当晚,母亲看到天空有山神虚影从山而行,因此心有所感,后来便生下了老七,老七刚出生之时,就已经被老族长选为下代族长唯一继承人”

    “老七未成年时,便和老六还有几个族中的娃,一起被接到了孟氏,开始求学训练。在老七未成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外出游历了几年。在老七成年后,老族长准备让老七回来继承族长之位”

    “我们一起在外游历之时,碰到了一位美艳受伤女子,我们合力把她救醒,她醒来后便离去”

    “在三皇城的时候老七独自外出时又碰到了她,并且背着我们偷偷地和她有过很多次私会,渐渐地被迷得神魂颠倒,非要和他在一起。老族长自知生日无多,派来了族中弟子催促我们回去”

    “在我们要回来的当晚,老七找到了我,方才把事情告知,我当时听了后很是气愤,狠狠的训斥他,老七苦苦哀求,让我帮他想办法,他不想回来”

    “我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老七便长跪不起,我看他执意如此,只能无奈放弃,在回去的路上让他偷偷跑掉,并带回来一具死尸,当看到母亲和族长伤心的样子,几次想提起,最后话到嘴边只能放弃。时间过了那么久,只当他已经死在了外面”

    众人正听着族长讲着往事,耳朵一阵沙哑的咳嗽声,打破了沉寂的环境,也打破了沉浸在回忆里的族长。

    “老七,老七醒了”众人纷纷从坐位上站起身,走向担架,那被称做老七的白珹,双手正紧紧抓住身下的担架,用粗糙的双手想要支撑起身子,用了几次力气,想要坐起来都没有成功,手背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众老看到后慌忙赶紧扶住想要起身的白珹。

    他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息着,白珹转头看了一圈众人,苍白的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混浊的眼神也渐渐开始有些湿润。

    “大哥,六哥,二叔、、、你们老了,都要认不出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不管怎么样这里总是你的家”

    “大哥,六哥,七弟我是被外面的荣华富贵给迷惑了心智,更是被自己的欲望给控制了自己,我对不起白氏,对不起兄弟们,更对不起父母”

    白珹说完之后一阵抑压住的哭泣声传来,因为压抑不住自身的情绪,以致咳呛起来,一咳呛,一口鲜血也喷出,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紫袍,透过紫袍流入到了藏在心口前的一块状似普通的土黄色石头内。

    “众老们我自知时日无多,大哥讲的我都听到了,时间有些紧接着由我来继续讲,传承灵宝必经事关重大,关系着整族的命运。

    “在我在和大哥分开后回到了三皇城,在三皇城中并没有找到她,只看到了她给我留的纸条”

    “我顺于是便顺着纸条上所留下信息,最终在兽族的领地,兽皇城找到了她,找到他时已过了三年,她当时正在为兽皇城里某个部族效呼,我为了和她在一起,也加入了那个部族,那个部族比较神秘,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完全探清,只知道她告诉我,是在为人族传递兽族方面的信息。

    “就这样在组织里待过了十多年,我也达到了宗师境。在我达到宗师境界后不久,组织里有任务派送下来,去巴鲁草原抢夺某个宝盒”

    “到了巴鲁草原后,东西到手了,结果却是不小心暴露出身份,被狮族与牛头族千里追杀,更是在打斗中不小心把宝盒打碎了,碎裂开来的宝盒里却别有洞天,安全打开发现却是传承灵宝,而且是五帝的传承灵宝,土德灵宝”

    “什么,传承灵宝,众老听到这里已是一片哗然,引起屋内的人一阵子燥动,怎么可能,传承灵宝不是早已经随着五帝的消失而失传了吗?

    “传承灵宝,那可是洪荒之期五帝留下来的传承之物啊,现在各大世氏族留下来的传承都是叫传承石,不可能啊”

    “闭嘴,不要吵,让老七接着说”随着族长一声怒吼声传出,大殿内有些喧闹声也安静起来。

    “看到是传承灵宝后,我也开始怀疑是否为假,在孟氏,也接受过传承,知道传承石是什么样的,但这个给我的感觉很不同,我于是便开始验证。当时的我是谁也不敢相信,除了她”说到这里白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潮红。

    “于是我从巴鲁草原出来后,开始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偷偷潜入兽皇城,通过了各种书籍及几个小家族族传的记载,最终确认是当年人祖所留下的传承,土德传承,也就是此物”说完这话后,白珹把怀里的传承灵宝递给了族长。

    族长拿起后深深的看了白珹一眼,把眼前的传承灵宝拿在眼边,过了会后,轻轻地点点头确认到:

    “和我在孟氏以及先祖里所记载的一模一样”随后便把传承灵宝又放回到白珹的胸口位置,随手轻轻拍了下白珹那满头银发。

    白珹看到后,身躯微地一颤,想起在小时候无论自己怎么调皮捣蛋,而大哥总是这样用手轻轻的拍下他的头,然后默默的帮他搞定他所留下的乱摊子。

    白珹的眼框有些湿润,轻轻地抚摸着传承灵宝后道:

    “有了他后,我们白氏也可以成万年世家,也会流传万古,我就是死了,也会瞑目了”

    “七弟,你怎么还是那么傻啊”

    “六哥,我对不起白氏,我对不起你们,更是对不起族人”说完这话后白珹的脸上泪水在也忍不住的落下,众老稍微等到白珹情绪平息后,白珹继续说道:

    “我开始偷偷地联系上了她,约她出来到兽皇城外一见,想让她和我一起回来白氏,好永远地留在白氏”

    “但我当时多了个心眼,并未告诉她,我得到的是传承灵宝,只告诉他,我到了某个兽族部落传承石。我便和她约定在兽皇城外的一处山谷里在次相见,而当我从兽皇城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不对”说到这里时白珹脸上露出苦笑,在昏暗的大殿内显的那么凄凉!

    “我看到有几个气息十分强大的兽族,鬼鬼崇崇的也是往山谷方向赶,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觉是巧合,但是越走越不对”

    “呵呵,其实我是自己骗自己,不然我就不会擒下一个审问了,经过审问我才知道原来山谷那里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甚至在兽皇城也已经被人密切的监管了起来”

    “我赶紧转移方向隐藏起来,仔细回想了下往事,在三皇城的时候其实就感觉到了事情的巧合,可惜我已经被自己迷住了双眼”

    “当时我突然感觉身心疲惫,我想把传承灵宝带回来,带到白氏来,但是兽皇城离白氏何止万里。一路上小心翼翼,即使在烈日下行走也会感觉如履薄冰,只好白天休息,夜晚赶路”

    “但是还是出了问题,在快要走出兽族领地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虽然处理的很干净,还是留下了尾巴,被一个接近到兽皇境界的大巫师远远的施毒,就成了如今这鬼样”

    “我在走出兽族领地的时候,灭了九个牛头人的小部落,把自己的血脉抽出后,换成了牛头族的血,连换了九次,这样就不怕有人施法找到白山村,找到这里来”

    “大哥、六哥、众长老、我不但带回来了传承灵宝,更带回来了使用方法,这件宝物会让咱们白氏源远流传下去,对于咱们白氏族人来说非很重要,我快要不行了,我感觉的到”

    “不要说了老七,你福佑家族,为大丈夫,一定会好起来的,一事实上有办法,一定有”呜呜、说完后六叔在也无法压抑住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大哥,六哥,我死后不要把我埋在族地里,把我撒在洪莽山脉上,我想看着白氏,看着白氏的崛起”

    说完这些话后,白珹抬起头强撑着身体看了一圈众老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流下了不知是悔恨,是无悔,还是相思的泪,还是在诉说当时那在半路而改变了的方向,而改变的人生。

    那些憧憬早已随着时光的消磨而浙浙消散,那些心底的欲望及富贵已随着背叛,随着磨难都将归于平静,平静得只留下了思念。

    这个夜很长,而思念更加的长,思乡绵绵,外出独坐思乡愁,抬头望天天孤独,低头望井井中月,一曲相思一首情,情情传我真情在。

    现在终于回来了,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而生他养他的人却不在了。在的只是不在的人,留下了来的几行泪,几夜思念,几多企盼。那因思念而焦灼的心,却是渐渐安稳了下来。

    曾经年少的少年开始浙起轻狂,曾经年少的少年开始豪情万丈,曾经年少的少年开始忘掉了家乡,曾经年少的少年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当曾经年少的少年不在年少,多年后的少年青衣儿郎已变成年老,最终绝望地停留在那永远无法过境的沧海之上。

    从大殿内出来后的老六叔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厚重的乌云依然遮盖着月亮。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略微的感受到有些许凉意。

    老六叔用力的搓了搓手,然后重重的咳了下,低头吐了浓痰,低声咒骂道:他奶奶地,这该死的天气啊。也不知道老六叔是在骂天气还是在骂什么。

    老人缓慢的转过身来,他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满是老茧的手里举着火把,把略显单薄的身影不停的在火光的照耀下,来回晃动着,佝偻着腰,昏暗的火光将老人的背影无限的拉长,显得凄凉而孤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