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德有些不明所以,却只能听从君令,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坏了!”赵清山脸上的坏笑立马僵住,以他对李二的了解。这是暴龙要发飙的前奏!一股逃离的冲动在赵清山的脑海里升起,可是,被李二这样盯着,赵夫子发现双腿好像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果然!阎立德刚好掩上门,一个物体嗖的一下飞向了赵大夫子。
好在赵夫子此时只是脚不能动,上身还是有些本能反应。只见赵清山相当灵活地侧了一下身子,堪堪躲过。然后,“啪”的一声,白色物体砸在地上应声而碎。
明显是李二的茶杯!
赵清山定了定神,干笑道:“皇兄这是为何?”
“为何?”李二陛下冷笑一声,咧着牙齿道:“你可知道每年翻一番是多少?这等事体,容得你开玩笑?”
看着李二咬牙切齿的样子,赵清山不由得背心一阵寒冷,仿佛有人正把一把冰块偷偷放进了赵清山的脖子里。
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赵清山一脸正经道:“皇兄何出此言,小弟是拿这些事体开玩笑的人?”
李二没有答话,只是那眼神分明说着:你赵清山就是那种人!
赵夫子心中甚是冤屈,撅着嘴道:“行,既然皇兄不信,小弟回去了。皇兄慢慢看奏章,为弟就不打扰了。”
说完赵清山就准备起身,逃离这个大唐暴龙的虎口。
然而,李二冷冽的声音响起,让赵清山如同冰雕一般,凝固在了蒲团上。
“呵!进来四郎胆子见长啊,你且走了试试!”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赵清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其实人往往就是这样,妥协一次之后,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妥协。赵大夫子无比希望自己能在李二面前硬气一点,毕竟那首“天地有正气,然杂赋流行”是某人儿时最喜欢的诗句,没有之一。
只是,现实往往逼迫着人做出违心的选择,在赵浩没有成人之前,赵清山估计会在李二面前妥协许多次。因为,赵浩才是赵清山生死之间最大的恐惧。
“下次再让朕看到你这种嘲讽的表情,哼!”李二一声冷哼,继续开口道:“好好说说,如何让铁产量每年翻一番?”
“炼焦炭,造高炉!三天一炉铁水,一炉可出铁近两万斤!第一年建一个,第二年建两个,第三年建四个,以此类推。皇兄认为如何?”赵清山微微一笑,十分正经的回答到。
“当真?”
“嗯!”
“善!”得到赵清山肯定的答复后,李二狠狠地将手拍在了桌案上道:“让阎立德进来!”
话音刚落片刻,阎立德便推门走了进来。眼睛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地上的碎杯,阎立德躬身道:“陛下请吩咐!”
李二扫了一眼赵清山,仿佛在说:看这才是作为臣子的样子。
赵清山头微微上扬,目光扫向屋顶,仿佛没有看到李二的眼神。
看到赵清山这个样子,李二咧嘴一笑,对着阎立德下令道:“阎卿,将作监全力配合赵清山建设高炉,如果人力不够,直接去找民部,务必在春耕以前将高炉建好!”
“诺!”阎立德郑重躬身领命道:“臣这就去安排,臣告退。”
“那个,陛下,臣也回去了啊!”见阎立德告退,赵清山也起身告辞。
李二挥了挥手,有些嫌弃道:“滚吧!”
赵清山瘪了瘪嘴,起身就往门外走,边走边碎嘴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要人的时候就要,不要人的时候就是滚!”
“滚!”
后面一声咆哮,显然是李二听到了赵清山的碎嘴。这可吓得赵清山脖子一缩,加快了步伐。
回到将作监,赵清山对着阎立德道:“某今日回去将高炉图画出来,阎少监今日先选好工匠,明日到某府上取图!”
“夫子自去,阎某明日上门叨扰!”阎立德躬身对赵清山一礼,就进入书房准备。
赵清山挥挥手转身离去。然而,刚走到门口,赵清山又折返了回去。是去找人带路的,不然诺大的皇城,赵清山恐怕又要迷失其中。
赵清山回到周国公府时,已经接近午时。周国公府里的炊烟已经升起,这让赵清山不禁感慨李二小气,虽然自己说走,可李二都不留他吃个午饭什么的,真是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周国公府的午饭准点开动,与此同时,齐国公府的午餐已经接近尾声。微胖的齐国公难得地中午喝了些酒,一向酒量不错的齐国公突然感觉有些醉意。
想来也是,玄武门功劳第一,新晋吏部尚书的长孙无忌心中实在有些憋屈。喝了些酒,齐国公倒在床上便呼呼睡着了,想来,一觉起来,齐国公心中的小疙瘩会随着美梦消散吧。
睡梦中的时间总是走得飞快,长孙无忌从床上爬起来时,申时已至。或许是做了一个好梦,齐国公眉头的一丝阴霾总算消失不见。走出房门,长孙无忌慢悠悠地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一个俊朗的弱冠少年正趴在书桌前认真写字。
屋内的人正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看着十二岁儿子那眉宇之间的英气,长孙无忌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幼。
站了许久,长孙无忌最终还是没有走进房间打扰认真习字的儿子。再度兜转,齐国公最终回到自己的书房。
“来人!”刚刚在书房跪坐,长孙无忌便对着门外吩咐。
“公爷!”一名下人打扮的青年走进书房躬身等候长孙无忌的命令。
长孙直接开口吩咐道:“去把妇人请来,就说公爷有要事商议!”
“诺!”那下人领命后立即出了房间。
没过多久,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跨入的书房的大门。只见妇人走到长孙无忌身旁坐下,笑着问到:
“郎君,有何要事要奴家来书房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