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在哀嚎,似在为遭受过重创,而感到哭泣。
“吁吁~”
“吁吁~”
这时,段煨领军至距离幽冥谷只有二十里地边域之时,战马惊惧的大叫,双目赤红,神智已失。它们不受操控的转身逃跑,整支队伍顷刻乱做一团。
领军者段煨和一位银发中年男子,不与战马纠缠果断的舍弃已经失了神智的战马,只身飘至雨落边界。
“至少七阶巅峰!!甚至可能,八阶……”银发男子伸出手接住了少许雨水,他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破坏力,薄纱一瞬被破坏,立刻腐蚀着肌肤。他赶忙甩掉手中雨水,还嫌不够抹了抹衣衫这才罢休。
“八……八……阶!”段煨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瞧男子严肃的神情,这才确定这番话他没有听错。
“是,五岳尊者,哪一位出手了!”他下意识的连想到,隐于汉朝之中五岳尊者。八阶有些许传闻,无非是汉朝五岳尊者,羌族大豪师,匈奴大祭司,南蛮大萨满,南越大巫师,乌恒大丸师。他不觉得其他异族胆敢,进入汉朝领域发动不知死活的攻击,因此,只能猜想可能是五岳之中有人生气了。
“传闻就是传闻,五岳不知是真是假,此事暂且不论。
现如今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你我待雨落完毕之际,进入其中瞧一瞧。”
万军之中走出一人,所过之处狂躁的战马尽都恢复神智。
直至走出军阵,四万汉朝甲士胯下战马都恢复了正常。
“木老,你来了!!”男子欢喜的看着来人,继而神情郑重的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么,想必那群老家伙们,也来了!!”
“哈哈,毕白啊毕白,你可真是神算子啊……”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爽朗的大笑,响彻天地,东方的天空中飞来两道身影。
均是一身黑袍,均是中年之貌,裸露的皮肤都是白的过分。非是自然的那种白,而是一种病态白,这种白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经受过太阳的沐浴,常年躲在宅院之中的缘故。
两人并列落至段煨两人身边,其中一位稍显老成的黑袍人,看着距离面前一米的漫天黑雨,眼中惊诧难以掩饰:“出现这样的事,不只是陇西郡一地之事。此事已然波及整个凉州,我天水郡自然也要掺和一脚!”
“桀桀,这个趋势,我武威郡也合该掺上一脚……”其身旁那位黑袍人,阴笑着说道,向前几步将手伸了出去,接住了不少雨水,雨水将手掌打湿,手心盛满了雨水。
“漱噜~”他像是喝汤一样,将手心的雨水喝了下去。
“吧砸,吧砸~”意犹未尽的吧砸着嘴,发出感叹:“真甜!”
他的神情渐显陶醉,认真仔细的将手上残余的雨水在身上擦拭一番,缓缓开口:
“没问题了,威力不足七阶了!可以进去!!”
“哦!”毕白斜看黑袍人一眼,点了点头,转首朝着万军呼喝:“全军就此等候!!”
“遵命!!”
“遵命!!”
四万将士齐齐应诺。
毕白率先一步,朝着那满是黑雨的地方飞去。
雨淋薄纱,再无腐蚀之意,成了单纯下落,从那薄纱上轻轻滑落,滴落深渊。
木老,以及两位黑袍人紧跟其后,段煨站在边缘望着不见身影的毕白,张了张口,有些苦笑不得:“好像,把我忘了吧!!”
他没达七阶,虽然能够短暂飞跃,但无法长时间持续,前方道路黑暗,似无底黑洞,他不敢随意尝试,万一一落不见底,那就完完了。
在三人离去不久之后,大约半个时辰,那落雨停止,黑暗褪去,前方道路逐渐显现。
那深渊之下,着实深不见底,好在没有多余的云雾缭绕,安全感会增加些许。
段煨来至军阵之中,从士卒身上取来一柄长剑,来至边缘以剑尖垂向深渊的方式摆好。五指一松,将长剑放落,一放便双耳竖起,认真聆听。
“呼呼~”
长剑下落,久久不听回响,段煨耐心很足安安静静的听着。
“啪~”一声几乎于无,也极有可能是幻听的声音响起。就好似,树叶轻轻摇曳一下,总幅度不过1度那般轻微。
段煨双耳微微一动,眉头一皱一松,带着肯定:“百息,莫约两千米!”
“呃,也有可能是幻听!!”
“妈,的,吗,的,妈,的……”他突然间大骂起来,有些发怵的看了眼下方的深渊。气馁的叹息:“莫不是,我那侄女,千叮咛万嘱咐,我,怎会,有这些事,我怎么会……”
“妈的,拼了,拼了,权当做是冒险了!!”
他自言自语着,一张英武不凡的脸,有着拼命的架势,他显然是打算豁出去。
“铿~”腰间寒铁长剑一拔,他朝着那深渊纵身一跃,灵气一覆,短暂的凌空跃步,悬浮身子。他将手中长剑轻轻的朝前一刺,刺在了那岩壁之上。
他散去灵力,身体被牵引朝着深渊下落,锋利的剑刃作用以黄土居多,岩石少部的岩壁上,却有不少阻碍。
“蹭蹭~”
剑刃划过岩壁,双手紧抓剑柄,身子快速下落。
随着下落的时间越来越久,速度也就越来越快。
即便,段煨以灵气作为支撑抵挡百米,最终的结果还是灵气耗费大半,速度不怎么变化。
“嚯哦!”
段煨怪叫一声,不是因为速度太快,而是因为他瞧见了陆地。
“凌空跃步!”他看那距离陆地不足百米,立刻用上残余的灵气,使用凌空跃步,朝着上方一用,一增一减,速度两两抵消。
”段煨平稳落地,他满脸庆幸的摸了摸额头将冷汗拭去,“还好,只是两千多一些,否则……”,话毕随手一剑归鞘,转身向着西方跑去。
…………
撼动凉州诸郡的幽冥谷一战,吸引了整个凉州的瞩目。
在天放晓之后,毕白,木老和两位黑袍人飞至幽冥谷前。
以幽冥谷为主,向东辐散一里地都是完好无损的。
李儒盘坐于地,而郭汜,李傕,两人昏倒在地表,三人一看好似都没有了生息。
幽冥谷口前,站着一位带着血色凶兽面具的甲将。没有其他的装扮,仅有腰间挂着一柄古旧的长剑。
这是,幽冥军首将的装扮,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不难确定,此人就是赵恒,也就是外号叫作噬冥的家伙。
“幽冥谷,欢迎诸位的莅临!!”
“赵恒,在此恭候许久,许久了!!”
赵恒看着三人,眼中透出漠然,他以极为不耐烦的语气冷声:“来者,速速报上名来!!”
四人稍稍迟疑,却见赵恒冷眼扫过四人,四人浑身一颤,好似被一尊恐怖的凶兽给盯上了。血液滞留,精神力瞬间冻结,无法动用一丝一毫。
四人吓得赶忙躬身一礼,低着头介绍自己的来历:
“在下,陇西郡,毕白!”
“在下,河东,木合!”
“在下,天水郡,韩利!”
“在下,武威郡,贾鑫!”
四人逐一介绍,说完之后,还是不敢抬头,静待赵恒的发话。
赵恒久久不言,凝固的气氛,无疑给三人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咳~”赵恒一声轻咳,缓缓开口:“羌族,金部,领军突袭我幽冥谷,被我全灭。此番董卓派遣幕僚李儒,欲要援助我幽冥谷,激战之中,不小心被误伤,你们带走吧!”
这一音,如释重负,四人立即点头,转身直扑李儒和郭汜,李傕。
毕白,韩利,贾鑫率先一步,三人各自揪着一人,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木合稍落一步尴尬的站在原地,赶忙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土,追着三人后尘而去。
四人飞至高空十米有余,被揪着的李儒缓缓间睁开眼,神情复杂的望着下方的幽冥谷。
六人消失在天际,驻守在幽冥谷前的赵恒,转身踏入幽冥谷。
进入幽冥谷内,其中的景象可谓惨烈。
幽冥谷美好的景象全部被毁,房屋都被巨石砸毁,建筑全部倾倒,满地滚石,无有一道道路可供前行。
谷内墙壁以血液涂画着,无数妖兽的画像,每一幅画像,以一道粗大的血线连接。
赵恒踏着无数石块,走至幽冥谷深处。
一临近,便听哗哗的流水声,走出树林,立见那两侧的瀑布,竟然哗哗的涌出血水。
瀑布中央,挖出了十米深坑,深坑灌满血水,血水上躺着一具的“尸体”。深坑旁并列站着一位青衣少女,一位粉色小萝莉,一位黑武服中年人,这一尸三人,正是戏忠,桥婉,桥莹和王战。
桥婉,桥莹二人不断地在施展治疗术法,术法不断落至那具飘浮在血水上的“尸体”。术法落入其中,没有什么变化,躺在血水之中的戏忠,此刻竟成了干枯将死的老头。
王战则持拿着一杆长枪,不断地翻搅着坑中的血水,卷起的浪潮,隐隐带着海啸之音。
“哎,十有九空,就算我突破七阶,甚至八阶,都无法,救下他……”
桥婉止住术法,望着戏忠无力的叹息。她的眉心已有树苗的轮廓,轮廓内还有浅浅淡淡的青木色。
“姐姐,若是你我一同突破八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桥莹轻扯了桥婉的衣角,神情严肃的说道,她的眉心同样显着树苗轮廓和那浅淡的青木色。这两年来,她身高长相未变,但是头发一样由乌黑转为青木色。
“八阶!!是闹着玩的!”王战不符适宜的浇了盆冷水。
桥莹嘴巴顿时一垮,没气力的粘在桥婉身旁,抱着姐姐的腰,嘟声:“那就让这人,这样慢慢死去!”
桥婉薄唇轻咬,犹豫的看向王战。王战苦笑,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人未死,就足够了!!”
“嗯?!”
三人齐齐寻声望去,见得赵恒向着三人走来。
“以万命为源,可暂扼,死亡之危!”
“你们做的不错,赵恒在此,多谢三位!”
赵恒朝着三人深深的抱拳一礼。
“主公!”
“苏宸!”
“大哥哥!”
三人面露惊疑,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从这话语中感受到了一股陌生,一股疏离。
赵恒没有理会三人,右手一扬,便将戏忠身子从血水之中牵引而出。
三人心中一震,继而更加疑惑的看向赵恒,这个手段是七阶才有的,看着轻而易举的样子貌似并不是初入七阶的程度。
赵恒右手五指张开,弯曲用力的扣在戏忠的头颅,双目闪着幽光,直摄戏忠,沙哑而又苍老的声音,缓缓飘出:
“天!”
“问!”
“复!”
“招!”
“魂!”
……
“嗡~”
一句话,天地空明,两侧瀑布静止,桥婉三人顿觉耳中轰鸣,什么也没听见,好似失聪了。
“无!”
“因!”
“彻!”
“帝!”
“阍!”
……
“咔嚓~”
幽冥谷所有物体,一齐开裂,裂痕满布。
桥婉三人眼前视野一白,什么也看不见了,口中生不出一丝声音。
赵恒双目一瞪,一道古老的气息从身上溢出。
“天问复招魂,无因彻帝阍!”
“魂兮归来!!”
“戏忠,醒来!!”
“轰~”
话落,整个幽冥谷爆炸,漫天粉末四散飘扬。
“静!”赵恒一声。粉末静止。
“散!”二声,粉末消散,天空清明。
“唔!”赵恒掌中抓着的戏忠,幽幽醒来,虽然其样貌依旧如将死老者,但是其生命力却是稳固了。
戏忠由迷茫转为清醒,他看着面前的赵恒,没由来的一句质疑:“你是谁!”
“他已做的够多够好,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赵恒没有回答,也算是回答,他松开了戏忠,双手背负着,身散一股远超七阶巅峰的气息,他漠然的望着戏忠:“你可愿辅佐于我!”
“戏忠,愿意!!”戏忠想也不想,点了点头。
“我唤作,赵恒!”
“戏忠,愿意!!”
“我没有强大的实力!!”
“戏忠,愿意!!”
“很好!”赵恒满意的点头,一丝隐藏极深的杀意消散。他身散威势,猛然下降,瞬间跌落至第二步。
“主副意志!!”戏忠看着赵恒,忧心忡忡。
“鬼谷子传人,就是有见识,我是副意志,桀桀……”
赵恒阴笑,笑声极为瘆人。
“而且还是,掌握了玉佩能力的副意志……”
他没有将这话说出来,而是在心中自语,好似再说给主意志听。
“哎,或许,你就是我真正辅佐的人吧!!”戏忠叹气,主副意志,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百万之中未有一个,主意志若是一直正常存在,那么副意志就无法出现。
主意志情感完善,附意志是缺失了所有情感,眼中只有己身的利益和变强。戏忠总想着将苏宸推向君主的道路,每每觉得太慢太慢,可,如今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乎一步达成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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