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葛龙感觉有点儿冷。刚到北方一个月,还有点儿不适应这种气候。
今天是星期天,他之所以傍晚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个赌约。
葛龙老家在北方,他刚出生,就被师父伙同几个师叔,把他偷走带到了江西的阁皂山,直到上大学,他才再次回到北方。
葛龙并不惧怕黑夜,在阁皂山,他从记事儿起,就受箓和师父学习灵宝派道法。师父是道家灵宝派的掌门人。
说来惭愧,曾经在华夏辉煌的灵宝道派,现在只剩下很少的道人,而且还散落在华夏各处。
本来,师父准备在他高考结束,就带他到华夏各地历练,顺便让他积攒些阴德,增长他的品级。
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师父被杀,庙宇被烧。师父临死前,只来得及告诉他,他是被偷来的,父亲叫葛百万,具体住在什么地方都没说出来。
葛龙虽然非常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他更想给师父报仇,他是师父从小养大的,师父对他非常好,就像对自己的亲骨肉一样。
黑暗中,葛龙调整呼吸,一个小周天之后,身体暖和了许多。
灵宝派如今只擅长符箓、祈祷请神、礼拜斋醮等法事,师父告诉他,在灵宝派创建的时候,灵宝派的道士对医、山、卜、相和导引修仙、炼丹制药之法,都很精通。
天黑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生,葛龙从来没见过鬼,但是他相信神鬼之说,他从小受到的道家文化教育,已经深深的烙进他的思想深处。
雨渐渐的停了下来,葛龙收起雨伞,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树林,心想,这一千元钱赚的也有点儿太容易啦,这种赌约如果能多来几次,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就不用愁啦。
闲着没事儿,葛龙决定到树林里走走。自从来到泰安学院,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片树林。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的葛龙,对花草树木很亲近,他感觉花草树木都有生命,只是他们不会说话而已。
脚下是湿淋淋的杂草,裤腿儿早就被打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树木就像一个个巨人站在那里,没有一丝风,周围静悄悄的,偶尔从树叶上掉落一个水滴,坠落的声音葛龙都能听见。
黑影出现的很突然,葛龙没听到任何响动,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他面前闪过,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谁?”葛龙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葛龙站住,他的脚步声消失,周围再次彻底安静下来。
葛龙的手伸进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灵符。兜里的五张灵符是他下午画的,他现在画出的灵符是最低级的,但是师父说遇到普通的鬼,也能轻松对付。
“箓“,又称道箓、法,是一种记载神吏神将名箓的文书。
按道教的观点,道士只有在获得了“箓“之后,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职,也才具有了差遣一定数量护身神力的权力,因而才能斩妖除邪、拔度生灵、救济困厄。
“授箓“,就像是给被授予者确认在神界的职务、颁发通行神界的职务证书的过程。从道教组织本身而言,授予某人道箓,意味着正式接纳他为本派弟子。
葛龙虽然很小就受箓,但是他还没有品级,属于不入流的道士,因此他画出的符,没有什么法力。
紧张的观察周围,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葛龙右手拿着灵符,左手掏出手电筒。
当葛龙打开手电筒,一道刺眼的光柱照出,一张惨白的脸倒着悬浮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葛龙感觉毛骨悚然,浑身毛发都站了起来,冷汗流了出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湿乎乎的草中。
“嘿嘿、嘿嘿……”
倒着悬挂着的是一个‘人’,这个‘人’身穿灰布夹克,腿被绑着倒挂在树上,血正从头顶流出,嘿嘿声正是从这个‘人’的嘴里发出的。
血鲜红,一滴一滴的无声无息的滴落,地上的草被染红大片。周围的漆黑如大山般压了过来,只有手电筒照出的一大片光,光中倒挂着一个‘人’。
虽然师父经常给他讲,各种妖魔鬼怪的对付方法,给他讲各种灵异事件的处理过程,可是听到和亲眼看见是两个概念。
“不要过来,我,我可是天师啊。”葛龙战战兢兢的说道。
倒挂着的人只是嘿嘿的笑,并没有进一步行动,葛龙用手扶着地爬起来,当他想用灵符的时候,发现灵符已经被草上的水打湿,无法使用。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是师父常说的一句话,无论遇到什么东西,只要不害怕,只要使内心平静,才有机会对付它,如果自己先慌了神,就是死路一条。
葛龙强做镇静的看着倒挂着的人,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对方都没进一步行动,他的恐惧感才逐渐消除。
“你特马的吓唬谁,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了给自己壮胆儿,葛龙大声喊道。
倒挂着的人还是只嘿嘿的笑着,没有回答,葛龙有点儿生气啦。
在学校,他仗着修炼多年,没人是他的对手,连街上的混子都不敢惹他。
在阁皂山,大小动物一块儿欺负,连野狼看到他都绕着走。没想到刚到北方,竟然被一个倒挂着的家伙吓得坐在地上,这好说不好听啊。
等了几秒,见对方没回答,葛龙上前一步,抬脚踹了过去。
脚没踹到东西,葛龙被闪了个跟头,他爬起来用手电筒再照着仔细看,才发现这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什么东西,给老子出来。”葛龙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
“兄弟,我这么可怜,被人倒挂起来放干血,你还忍心踹我?”一股寒意袭来,一个阴森带着冷气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葛龙毫不犹豫的挥手就是一拳,打完后撤两步,靠在了一棵树上。这也太吓人啦,大半夜的,突然有个阴冷的声音出现。
葛龙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感觉就像打在一块儿寒冰上,非常冷,也非常硬。
这次葛龙再也镇静不起来,他清楚的感觉到,对方阴气逼人,而且具有实体,这肯定不是人。
这次出现在手电筒光柱中的,还是那个脸色惨白的‘人’,只不过这次他站在了地上,头上的发丝间有猩红的血迹,身上的灰色夹克上,也沾满了鲜血。
“你是人是鬼?”葛龙扶着树,问道。
白脸儿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我当然不是人,兄弟,你是泰安学院的学生吧,我曾经也是。赶快走吧,趁着老爷没醒来,再不走你会死在这里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