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为什么会被镇元子生擒,或者说为什么镇元子要生擒他?这是因为打从看到听风的第一眼,镇元子就看出来听风是佛道双修的人物。
佛道双修,这是前人所没有尝试过的,即便身为地仙之祖的镇元子也没有尝试过,因为在侧重点上,这两种道是有区别的,一个讲究肉身超脱,一个讲究精神超脱。也正是因为这个分歧,这么多年来,两派争斗不休,要不是因为封神大战,道家实力受损,佛教休想东传。
听风能开创先河,这值得镇元子重视,也值得他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弄明白佛道双修的秘密,他的修为还能更进一步。
圣人之下第一人,毕竟不是圣人啊。
监狱,与其说是监狱倒不如说是一间豪华客房,亮堂、奢华、古典……可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中,听风的内心也是黑漆漆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头来就剩自己一个,那么一群兄弟,同门来,就唯独留下自己一人残喘苟活吗?
菩提祖师,你个狗东西,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你不是他们的师傅吗?不是他们敬爱的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啊。
听风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自责,不甘,愤怒兼而有之,你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怎么样,小子,能告诉我佛道双修的秘密了吗?”镇元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问听风这个问题。
“杀了我,杀了我。”听风每次也只给镇元子这一个回答,他无数次想过自杀,可他做不到,镇元子在他身上下了禁止,只要他动了自杀的念头,他就会陷入沉睡,除了镇元子谁也叫不醒。
“杀了你,不,不,我不会杀你的,我还要等你告诉我佛道双修的秘密呢。放心,我有的是时间。”镇元子说完,就关上房门,挥袖而去。
他有的是时间等待,因为他还要忙活其他的事情,如今朔帝被他活捉,妖族就群龙无首,当的是一举歼灭妖族的大好时机,所以他开始联系唐朝囯主“李世民”。
“世民见过大仙。”李世民即便贵为唐朝囯主,可他见到镇元子也得行跪拜礼。不仅是因为镇元子的强大,而且还因为镇元子这些年来对巫族的帮助,要不是因为有镇元子在背后推动,他怎么可能在乱世之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胜利者,取代了隋朝。
“小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你行动的时候了。”
“恭喜大仙。”李世民知道,一旦对妖族发动攻击,那么就意味着朔帝被杀,或者被擒,不过这两者没多大区别,反正就是妖族群龙无首,他们巫族必定血债血偿,重振雄风。
翌日唐朝点好兵马,在秦叔宝,尉迟恭等的率领下,开拔北俱芦洲,拓展领土,斩杀妖孽。没了朔帝与精锐的北俱芦洲,在唐朝的攻势下显得那般脆弱,不过两月的功夫,就宣告北俱芦洲全境失守,唐朝也一跃成为地仙界最大的王朝。
高山之巅,盘古脊梁,李世民带着兵将设下天坛,举行仪式,声势极其浩大。
“指问苍天,谁者善战?”李世民指着苍天道。
“巫!”
“俯问大地,谁者最勇?”李世民俯瞰大地,如此问道。
“巫!”
“吾等因何英勇无畏?”李世民咆哮着,向山上的兵将问道。
“因为我们是巫!我们是巫!”
这一声声的呐喊,宣告着那曾经掌地的巫又回来了。即便他们的血统已不再纯粹,可他们却有着无比纯净的巫族精神——奋勇无畏,桀骜不驯。
“鲲鹏,你的妖族没了。”
面对镇元子的调侃,奚落,鲲鹏不发一语。妖族没了,妖族完了,他这位妖族的帝王也得与妖族一同消失,对敌人他没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红云老友,妖族完了,毁在了我的手里。”
镇元子拉过鲲鹏,将他摔在红云的衣冠冢前“这只妖你一定还记得吧,当年就是他居心不良,联合帝俊跟东皇谋夺你的鸿蒙紫气,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圣人,而不是与我永别。”
说到痛处,镇元子忍不住狠狠踹了鲲鹏几脚,毫无半点高人风范。
“扁毛畜生,扁毛畜生,扁毛畜生……”这一声,就代表着一脚,直至将鲲鹏打的面目全非,镇元子才算罢休。在老友的墓前,他将自己积压了多年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了。
可即便遭此凌辱,鲲鹏从始至终都不曾哼哼一声,更不曾向镇元子求饶,也没有后悔当年自己所做的事。
修者哪个不希望成圣,当年要不是因为红云让座,他会失去圣位吗,要说错,那也是红云的错,他死,那是他死有余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听风那亮堂监狱门吱呀一声开了,不过这回走进来的不是镇元子,而是一位女子,一位让听风看了一眼就呆住的女子。
稀星,她怎么会在这?难道也是被镇元子抓过来的,是来威胁自己的吗?
不,不对,她穿的是五庄观的道袍。原来,稀星是镇元子的徒弟。她是被镇元子派来套取佛道双修的秘密的吗?
“你走,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在确定了稀星的身份后,听风即便对稀星有那种初恋情节,也对她恶语相向,毫不留情。
“我来救你出去。”
稀星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当得知师傅擒住了听风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拼着自己性命,也要将听风救出去。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明白,那是爱,它是一颗甜美的糖,也是一颗要你命的糖。
它萌发在相遇,酝酿在离别,爆发在重逢。而今天就是稀星与听风的重逢——多年后的重逢。
“救我?”听风哈哈大笑,道:“就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义。来,杀了我,杀了我,我就解脱了,来,杀了我啊!”
“你入魔了。”
“入魔,入魔又怎样,我还活着,还活着,他们全死了,只有我活着。”说到这,听风哭了,在这女人面前他哭了,或许也只有在这女人面前他才会如此吧。
听风这般模样看的稀星心疼,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她的印象中,听风也算个开朗,还有些呆傻的那种人,可现在却如此偏执,固执,阴暗。
“不,你不能死,他们的仇还需要你报。”要挽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一个生存下去的意义,或者说目标。
“对,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镇元子,我要杀了镇元子,杀了镇元子。”听风目光炯炯,心念坚定。
“快,带我离开,不然他就来了。”听风焦急起来,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镇元子。
“好,我马上带你走。”稀星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虽说镇元子去祭奠故友了,可把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必须抓紧时间。
说来也很奇怪,出“监狱”这一路竟然无比的顺畅,就好像五庄观里的人都安寝了。不过以听风如今的状态,他是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这份异常的。
“带着它,马上走。”稀星递给听风一枚洞天戒,随即将听风推出观外,而后决然地关上观门,返回住处。
至于听风,从出观的那一刻,他就不曾回过头,而是施展筋斗云,一路向着海外飚驰。
想要报仇,首先要活下来,提升实力,而在这一段时间里,听风不能被镇元子找到,海外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那里是散修的天堂,也是沦为魔教的截教的地盘。
斩下鲲鹏的头颅,为老友献上美酒的镇元子望着远方天空,淡淡道:“好戏正式开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