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眼镜赶紧睁大他那双经过六百度镜片调整的眼珠子,对视这肖剑的那双如同秋瞳剪水的眼眸。乖乖,挺住了,坚决不能让这双透着股痞坏的的星星眼给迷惑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古人留下来的宝贵的不能再宝贵的至理名言。
“老大……”眼镜一边抵挡着眼前的秋高气爽的菠菜,一边从有些迷糊的脑袋里搜刮着盘算了一路的对自己获取利益有利的浓抹重彩的语言,什么无畏,什么奉献,什么鞠躬尽瘁,烛泪流干,管他顺不顺畅,合不合适,先让它们排好队露露脸,说不定那句话就拍到肖剑的马屁屁上了。他一高兴能赏他个什么作业的答案。答案啊,想想都美得冒泡。
“老大啊……您看看我这脸,就这儿,还是肿的吧……红吧,这就是姚瑶瑶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打的呀。我给你说老大,这一次为了您,我可是吃了大亏的。你不知道那小丫头的手劲多大?tnnd,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似的,到现在我的脸还是木的呢。唉唉……您是没看见她的小样,那个招人恨的呀,要不是为了您的大计,我真想一巴掌抽她脸上。把老子惹着了,老子一发威,把她的小胳膊拧巴折了。”
眼镜表达欲爆棚,把排好队的没排好队的,插队加塞的词汇通通的揪出来。管他呢,肖剑这么聪明,总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
“老虎不发威,她当我是病猫。要不是为了您,她以为她一成精的小耗子能打我身上?她以为这哑巴亏老子是随随便便吃的?她怎么那么天真。老子这红红的忠心只为您一个人耿耿于怀她不知道?还傻呵呵的把自己当根葱。还是那种大头蒜的葱,老大,你说她是不是特傻冒?”
肖剑长吁了一口气,极其不耐地打断想要把农副市场倒出来的眼镜。声音沙哑中带着些嫌弃:“你和她不分伯仲。”
“怎么能不分伯仲呢?”眼镜挠了挠脑袋:“老大,你不能这么伤我吧?为了您我可是放弃了我未来男神的形象,出卖了我本来还有几分伟大的良知和道德……”
“良知?呵呵,你还有道德?”
什么叫还有道德?在挨那一巴掌之前,他还是许多女生眼里仅次于肖剑的正在向着未来男神方向发展的等待破茧的丰满的大青虫好不好。
“老子当然……”眼镜很是做死地彪出两个极具伦理性质的字。虽然他平时反应机敏,也没能把那两个很可能让他死得很惨的音符噎了回去。
“呵呵,您威武啊……一半的英语作业!”肖剑的秋波里掺杂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白眼,鼻息之间也含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轻嗤。
“不要啊!”眼镜哀嚎,他虽然没能及时止损,把那两个溜达到嘴边的字强制回去,但是,他真地只是嘴瓢。这也属于无心之过,罚他给老大做作业,他不要活了。
“全部的英语作业!”
眼镜要吐血了。
“不是吧,老大,我这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也有牢骚,看在我这一肚子牢骚份上,老大您行行好,饶了我这一次,我保证在这张破嘴上安上个大门,还是防盗的……”
“白痴,你这么喜欢找虐?”肖剑这一次直接赏了眼镜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明显地写着你这智商堪忧啊!
“什么意思?”眼镜不明所以。
其实,在他面前,眼镜哪里还有智商呀?即使有,也是迟钝得约等于零了吧!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吧。
眼镜的眼珠略显迟缓地转了两下,他是真地有些听不懂肖剑的意思。
肖剑连白眼也懒得翻了,直接屏蔽眼镜的大傻的表现。
“是我给你做作业!明白了吗?”
“老大……”我没有听错吧。眼镜更傻了:“这是我替你分担桃花的福利吗?福利这么大的吗?”
“我没有桃花。桃花是你的。”
您是没有桃花,您是身在桃林,连她妈的蝴蝶都是您的。
“所有的英语作业!”
“老大,我没听太清,您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点?
“我替你完成你这个假期所有的的英语作业……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傻子才会拒绝这么可爱的条件。所有的英语作业啊,那可是整整有三十张试卷,让他每天跟上学时一样的作息,也要满满的五天时间。五天啊,虽然不算太长,可是很影响心情的好不好!
“老大,小人斗胆问一句,您这么亲民?这么虚怀若谷的吗?我怎么犯嘀咕呢?有没有附带条件?”
“你希望有吗?”
“不会吧,老大,真地没有附加条件?”
“美得你……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肖剑眼眸闪过一丝难掩的柔和,让他的星星眼更加闪亮。
“老大,你不会是要小的以身相许吧?”
“许你个头!”
“老大,你这样很打击我的情绪的,会让我失望的。”眼镜试图插科打诨,让肖剑把那个什么条件忽视掉。
“你去一趟肖家湾。”肖剑不理他,一边继续让目光柔和下去,一边把话说完:“你去肖家湾村西云梦家里,告诉云梦,我要去北京参加一场英语辩论赛,这几天不能去看她,让她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比赛?老大,撒谎是可耻的。你忘了狼来了的故事了吗?要是我,我就告诉她我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说不定她会来看我。还会带上我喜欢吃的火腿呢。”
“你个吃货!”肖剑顺势抄起身旁的一个枕头丢向嘴欠的眼镜。
眼镜一个闪身,窜出肖剑的卧室,然后又回头做了一个鬼脸,才到客厅拿了棉服、手套,又告别了肖剑家里人,那几个同学要和他一同离开,被他以各种眼神和理由阻止了。他看出来老大不希望别人知道派他去肖家湾的事,自然也就很识相地努力独立完成了。
他到院里骑了自己的那一辆半旧的二八,吱呦吱呦地踏上去往肖家湾的那条路。
风真凉,不一会儿就把他在室内积攒的那点儿热乎气儿全部地吹光了,他开始冻得打颤,为了不让自己被这冷气打败,他只有竭力地蹬着自行车,还行,运动替他去得了寒气,等他到了肖家湾路口,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
床头的仪器发出有节奏的很是轻微的低响,那位值班的医生很是负责地坐在床头,一会儿看看液体,一会儿检查一遍仪器和连接在肖剑身上的部位。她的手也勤快,不一会已经在登记表上写满了满满当当的好几页。
当然勤快有时候也挺烦人的,例如每一个小时量一次的血压,每半个小时这测一次的体温,每十五分钟摸一次的脉搏,每五分钟就要看一次的脸色。谁让人家是特护呢,护就要护得周到全面。
一个多小时过去,肖剑躺在那儿一脸的生无可恋。
又几分钟后,那辆二八的特有的吱扭吱扭的摩擦声音由远而近,响亮了几声之后,消失在楼下的角落位置。接着是脚步声。肖剑眉头一松情绪明显活泛起来。当眼镜推门儿而进,肖剑已经彻底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腿垂到床底,两只脚踏在地板上,他身边的医生已经被他支到了客厅,去给他配什么所谓的药膳。
应该说,此刻的肖剑,老大的威仪还在,脸上也还可以算是从容的神色。只是眼眸里的焦灼光线,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态。
“你见到云梦了吗?她怎么样了?胖了吗?长高了吗?你是按我说的告诉她的吗?她应该相信吧!”
眼镜在心里骂了声出息。又觉得肖剑的这幅样子很好玩,便故意地吞吐着。
“这个么?怎么说呢……”眼镜把帽子摘下来放到书桌上,把棉服脱下来,抖了两下又慢悠悠的挂到旁边的衣架上。然后又伸了伸懒腰,戳起了手指。那样子怎么看怎么的疲懒。
这是打算蹬鼻子上脸了,他那个小心思怎么能瞒过肖剑?肖剑神色稍凌,挺秀的眉峰皱了一皱,眼睛也微微地眯了一眯。再睁开,眼眸里的问询已经犹如充满波澜的大海,满是焦灼与不耐,凉冷与愠怒。仿佛下一秒,海水就会泛滥。
眼镜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他可不想把他的这位爷儿给惹急了。毕竟关系着三十张试卷呢,关系着他可能美好幸福的假期呢。
“老大……稍安勿躁……那个那个云梦挺好的,虽然我没看见她……”
他的手已经被肖剑握住了,那夹在指尖上的测量用的东西早被他甩在床上,连输液瓶也被他抻得歪斜着。
“什么叫你没看见她?”肖剑的脸色已经很是不好,就连那只输着液的也准确有力地锁到眼镜的喉结上。
“老大,回血了,手放下,哎呦,洁癖,洁癖您别忘了您可是有洁癖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