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慈早就和范文分房了,鉴于身份她自然也不会和顾南辰在一个房间,她有自己独立的卧室。范文虽然和她闹得很僵,但是他有的是钱,他不会在最基本的生活上为难她。
林慈的房间也是按他自己的意思装修和布置的。不算奢华,但是却很淡雅,有她喜欢的乳白色的衣柜,乳白色的梳妆台,和乳白色的小几和小凳。
昨天,因为范文变态地试验,林慈再一次成了给顾南辰的解药。药力凶猛,让她几乎痛苦地死掉。
她爱顾南辰,她也并不讨厌和顾南辰亲热。可是她却极其的讨厌这种被别人支配的,利用的的亲热。这让她很羞、耻,很难过同时也很自责。所以,顾南辰一平静下来,她便飞快起身,钻进自己的卧室,好像被欺凌的小兽逃进自己的洞穴用舌尖舔伤。
整整一夜,她都是迷迷糊糊、昏昏噩噩。一会儿是她和顾南辰在田野间嬉闹;一会儿是她被母亲强势地锁进厢房;一会儿又被塞进范文娶亲的轿车。又或者是范文冷笑着抚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倏忽间,她又被困到那间牢笼般的屋中,屋里有无数的灯光闪耀,她看到光影中顾南辰恼恨的咒骂,无用的反抗,隐忍的哀嚎,无力的绝望。范文在阴森的冷笑,摄像机在持久的闪烁,顾南辰的臂膀挡住那可怖的镜头,却挡不住那药物的罪恶。顾南辰在理智丢失前说的一句话:“我知道我要做错事,可是我没办法。”
林慈的睡眠质量很差,虽然范晓晓的脚步已经很轻,但还是惊到了她。她坐起身,看到晓晓,本能的想伸出手,想拉住女儿的手。但是走廊里响起的脚步声让她沮丧的抽回手,放进自己的被子里,把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指甲嵌进了皮肤以及肉里,。
“晓晓,有事吗?”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疏离、淡漠。其实她不用刻意,她的声音已经像秋季的风,足够清寂且萧瑟甚至冷凉。
“妈妈,你告诉我昨天是不是肖剑打的电话?。”
林慈一愣,她明显地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晓晓的整个身体都震动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女儿,此时晓晓苍白的小脸在有些淡然的灯光下像是自裁的剪影,线条幽暗并且忧伤,希望还夹杂着恐慌。
“妈妈,真的是肖剑吗?”范晓晓抬眸,和方寸尽失的妈妈四目相对,她的目光更加的殷切,更加渴望。一时间,让林慈无话可说。但是,她点了点头。
“妈妈,你知道吗?”范晓晓瞬间激动起来,她的眼里冒出了犹如死灰复燃般的光。她好像一下有了气力,走过去扑到林慈的床上,她的身体压到林慈的被子上,然后把手伸到被子里,去找寻妈妈的那双手,想要让那双手抱住她。
“妈妈,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我还觉得我就要死了,难过死了。是你刚刚你又救了我。妈妈,我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一阵轻微但是沉稳的脚步在走廊里响起。林慈浑身一凛,她的脑海里又闪现出顾南辰鲜血淋漓的身体和绝望痛苦的脸。
她一个激灵,真地该狠下心了。
“晓晓,下去,你把妈妈压疼了!”林慈的手伸出来,但是却狠狠地推在范晓晓的肩头。仿佛带着几分的嫌恶和厌弃。
范晓晓怔住,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妈妈,这是她的妈妈?是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和宠到心尖尖上的妈妈吗?现在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是,不是现在,是从昨天开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那么的遥远,那样的冷漠,那么的生疏。遥远得像在天边的云雾里,生疏得好像陌生人,冷漠的让她想要逃离。
“妈妈……”这次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但是坚定:“肖剑让我去上学,我一定会去,我还要参加考试,我依旧要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上学,考试?”这一次,林慈的冷漠中浮上了些担忧和心疼,但也只是一瞬,:“你确定你的身体吃得消?……还有那个肖剑……算了,以后这种事你别跟我说,我心脏不好,血压又高,你还是让我少操点心吧。”
“妈妈!”范晓晓有些委屈的咬住嘴唇,看着妈妈有些厌烦的神情。她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漾上了眼泪。
“妈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开始嫌弃我,可是有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和我爸爸一样重要的妈妈。”
和我爸爸一样重要的妈妈。林慈的手抖了一下,她闭上眼,躺回到枕头上,无力并且凄苍,她在女儿心里的位置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到了范文的后面了,不是吗?
这也是范文想要的,不是吗?
范晓晓的声音很低:“我想告诉妈妈,肖剑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儿,我喜欢他,我想待在他身边。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想再试一把。”
那脚步声渐近。林慈立刻感觉仿佛有一只鬼魅阴森地立到了门外。
林慈烦躁地恐慌地挥挥手:“别跟我说那些,以后也别再跟我说这些,你最爱你的人是你的爸爸。以后有什么事你去找他商量!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懒得管你呢,我还困呢,我要睡觉,你走吧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给我带上。”
范晓晓愕然地看着妈妈,林慈却不再看她,她的注意力都跑到了门外的响动上。
门外的脚步声经过门口,林慈立刻如坐针毡,她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她调动她所有的注意力去感知那足音。。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和轻慢。直到那脚步消失,林慈才如释重负,她疲累地睁开眼睛,回头寻找女儿,她想告诉晓晓一些话。可是眼前的晓晓已经消失了。
范文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错,吃完了饭,他亲自把晓晓送到学校,送进教室。为了表达因为晓晓生病缺课而让老师担忧的歉意,他还去办公室见了初二一班的班主任。他衣着光鲜,举止矜贵,他用不俗的谈吐不吝词汇地赞扬了班主任的教育有方,循循教导。他还表示他正有支持学校的基础建设的意向。
一听说有有钱,班主任立刻殷勤地把范文引荐给她的见钱眼开的老爹校长。
一见校长,范文更是串烧了一连串的恭维的台词,什么对校长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什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校长也是属马屁的,被拍得谈性大发,为了表示自己的渊博,更是天文地理,无一不精,天南海北无一不晓。
范文大赞,说老校长是桃李天下。
说到桃李,老校长立刻感觉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他尤其提到初二一班的肖,那言语中的也是无比骄傲无比自豪,浑身上下都让人看出来,那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范文表示一定会大大的支持学校。
听到这关键的一句,校长好像看到一个大腿极粗的财神爷,嘴都乐得合不拢了。
为了避免学生或者老师在这次考试中作弊,采取的是不同班级穿插考试的方式,一班的学生和二班的学生互相穿插,三班、四班的互相穿插。监考老师也是一样,三班四班老师老师组合监考一班二班,一班二班老师监考三班四班。
校长在办公室亲自作镇,教务主任和两位副校长不定时不定点的在各个考场进行巡视。考试有序的进行,然后是阅卷评比放假。
这两天因为不上课,每次考试完肖剑又都是和陈然和眼镜一起去男生宿舍休息或者去操场上锻炼身体。范晓晓几乎没有什么机会遇到肖剑。
范晓晓很失落,每次顿饭吃的也很少,终于在挨到第二天下午到时候她挨不住了,她晕倒在考场上。当时三班的班主任在场,原来范晓晓就是在他们班的,他自然知道范晓晓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她的爸爸范文财大更气粗,是个难缠的,为了惹麻烦便赶紧通知了一班的班主任,一班班主任又给范文打了电话。范文很快让司机开车把范晓晓接回去。
放假那天学校里几乎是最热闹的,甚至比开学时还要热闹。肖剑早早把东西收拾好,肖名扬的司机还没有到,几个人闲得无聊便在宿舍里打起了嘴仗。
打嘴仗眼镜和陈然自然是打不过肖剑的,不一会儿两个人便被肖剑气得互相对着脸学金鱼吐泡泡玩。肖剑却一副气定神闲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们的宿舍在二楼,坐北朝南,北面的后墙上都流入一个不大的窗户,窗户下面是一个三米来高的围墙。肖剑下意识地向窗户外看了一眼。
围墙外是一大片种了麦子的麦田,只是在麦田中间有一小块地里还长着些残枝断茎的玉米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