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缩回给云梦遮挡阳光的手,握住云梦的,紧紧地放到自己的胸口。
云梦这才想起来自己被赶出了学校,是肖剑把她带了回来。带回了这里,承载了她几乎所有幸福回忆的家园。
胸膛里满满的情愫,除了柔情、爱意还有感激,她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她说:”谢谢。”
“吵醒你了,还睡吗?”肖剑动情地抚摸着她的手,她的脸。
云梦摇头:“不睡了,睡得够久了。”
肖剑笑了:“你确定?”
云梦点头。
“那就好,这也不算打搅你了。”肖剑说着,头低下来,唇贴在云梦的唇上。许久,许久。
他的唇温暖湿润,带着他特有的齿香触感,慢慢蹭着云梦的唇,那瞬间的柔软,酥麻让云梦的意识感官瞬间瘫软。让她犹如置身云里雾里,神移目眩。让她不由自主地抓住肖剑的衣服,无意识地扣住。肖剑感觉到云梦的回应,他彻底地放松了,他猛地用力,尽情用那柔软的唇部紧紧挤压住她的,狠狠地厮磨。犹如暴雨般猛烈,又像触电般痴缠。
一股电流随着血液迅速延伸至云梦的每一根神经,血管,四肢百骸,让她来不及适应,来不及躲闪,就被那吻带领着蜜意缱绻,抵死缠绵,。
一次次地迷蒙,一次次清醒,又一次次地瘫软掉。
许久,肖剑才不舍地放开云梦,用手抚摸她红肿的唇畔,心疼地换作吻她的脸。
云梦羞得不敢看他,任他亲了一会儿,又抱起来轻轻地放到腿上,然后,深情地注目,温柔地抚摸。
云梦实在是羞得不行了,强撑着从他腿上滑下来,想找到鞋子穿上。
肖剑笑着凑过来,拿过她的鞋子,泰然地帮她穿好。
再起身,又成了玉树临风清风霁月,全没了刚刚“耍流氓”的模样。
早饭是肖剑做的,是肖剑喂云梦吃的,碗筷是肖剑刷的,衣服是肖剑搓的,就连洗脸刷牙都是肖剑肖公公伺候的。要不是,云梦坚决反对,恐怕肖剑连云梦的内衣都要帮她洗了。
当肖剑帮着整理衣物,拿着云梦的文胸看的时候,云梦羞臊的啊,赶紧夺过来放到柜子里。
肖剑笑着走出去,一会儿就把门前的一个土堆摊平了。云梦心疼他,让他歇会儿。肖剑凑到云梦耳边低声说:“我再铲会儿,要不,我可不敢保证我这么旺盛的精力,不会把领结婚证后的事现在办了。”
“痞子,流氓!”云梦红着脸骂他。
肖剑丢掉铁锹,作饿虎扑食的样子……
一早晨云梦的脸都是红的,娇羞地,更是妩媚到极致的。
一早晨,肖剑的眼都是痴迷的,缠绵的。更是幸福满满的。
当溫煦的阳光洒满屋前的梅园,当经霜的枯叶金黄了小院外狭窄的小路,当觅食的小鸟歪着脑袋探望这对陌生的人类,一切又都真正地鲜活起来。
再一次,肖剑深情款款地握住云梦的手,牵着她走出小院,走上小路,走进一片铺满落叶的树林。
还记得这里吗?这颗槐树,这片酸枣林……
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吗,?云梦抬头看着这株已经很是粗壮的槐树,摸着树皮上皴裂的纹路,寻找着,探究着,一道横过头顶的瘢痕突兀地掠过她的视线,她再看回去,一种超越时空的厚重感让她激动得想要流泪,是啊,是这里啊。
肖剑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让那一幕幕过往,犹如破空的日光,扯开那久违的记忆。
十年前,也是深秋季节,斑驳的落叶随着风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暗红的,褐色的,深黄的,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叠在悠远的路上,形成一种韵味十足的画面。
就在这画面旁边,一个清秀俊雅的十来岁的男孩儿,坐在一块铺着垫子的青石上,腿上放着一块画夹子,夹子上是一张画了几条线段的纸,他左手扶住夹,右手拿着一支铅笔,在纸上圈圈点点。
不一会儿一张很有层次感的风景画便展现了出来。
悠远的小径,萧败的老树,枯黄的落叶,再加上似有似无的萦绕其间的轻雾,整个画面看上去,别是一番萧瑟的意味。
男孩并不满意,他把画从画夹上拿下来,放到草地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画纸,夹上去,提起笔,却画不下去。
他有些烦闷,干脆站起身,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划拉那一片一片的落叶,落叶被他划拉到一起,堆成一堆,然后,他再一片一片拾起来把它们无聊赖地散开……
他就这样聚啊,散啊地把那一片落叶拨弄了小半天。
当他最后一次散完了落叶,实在无趣准备起身离开时,忽然,一阵咿咿呀呀声音传过来。
他回过头,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皱住了眉头。
这是一条从前面村里通出来的小路,路两旁是几株梧桐和两棵笨槐,梧桐已经很是好大,笨槐却是又细又矮。
就在那株最矮的笨槐树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一下一下地跳着,试图击打到那处最矮的枯枝。
可是她的个子太矮,跳的也不高,总是离枯枝差那么一大截。
于是,试了几下之后,女孩停下来,歪着脑袋,大概是想办法。
男孩儿好奇,便斜靠在一棵梧桐上,看那女孩儿做什么。
只见女孩儿思忖了一会儿,把手中的木棍丟到地上,把褂子脱下来,放到旁边的落叶上。然后,两只手抓住树皮,一只脚勾住树身,就要往上攀。
肖剑吓了一跳,这个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还挺淘气。
肖剑赶紧跑过去,一把把她正倒腾的小腿抓住了,一扯,把她抱下来。
女孩很轻,小手和衣服上蹭了许多黑。被扯下来后,她也不恼,只歪着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肖剑,很有礼貌地说:“哥哥好。”
肖剑有些诧异,冷不丁地被扯下来要搁妹妹肖影身上,肯定要一阵哭闹。这小女孩儿不但不闹,还向他问好。
顿生的好感让他不由地问道:“小妹妹,你上树做什么?”
“折干树枝当柴火啊!”
“弄柴作什么呢?”肖剑一直随着爸妈住在城里,这次是外婆病重才来到乡村,并不太知道乡下怎么过日子。
“做饭啊,小哥哥你家做饭不用烧柴吗。”
“不吧,我家用煤气的,我姥姥家好像用煤球的。”
“奥!煤气也能冒火吗?”小女孩好奇地歪着脑袋:”我家用的是我爸垒得灶台,在灶膛里放上柴,点着了一拉风箱,嘟嘟地火可旺了。我可喜欢拉风箱了。”
小女孩儿和挥着手比划着,做着拉风箱的样子。眉飞色舞地。
“小哥哥,你喜欢拉风箱吗?”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动作也是稚气未脱。
喜欢吗?肖剑摇头,不知道。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
“小哥哥,你连风箱都没见过,你太可怜了。”小女孩一脸怜惜的样子,好像没见过风箱是多么让人痛彻心扉的事。她嘟起小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一双黑玛瑙似的大眼睛润润地转动着。
肖剑从没见过一个小女孩这个样子,不觉关注起来。他发现这个女孩儿的毛衣上破了两个窟窿,被人用同颜色的布打了个补丁。
他有些好奇,便多看了两眼女孩儿的衣服。
小女孩儿发现了肖剑在看她,竟没有羞恼。而是很自然地指了指那补丁:“小哥哥,你不要觉得我妈妈不给我买新衣服,是因为我总喜欢上树,多好的衣服到我身上都会蹭坏的。”
“那你为什么喜欢上树呢,又脏又不能穿新衣服。你看别的小朋友都干干净净的。”
“不上树柴火够不着怎么办?”小女孩儿抿了下嘴,说完了很轻快地转过身,弯腰去拿个刚才她丢掉的木棍,放到旁边的一个柴堆上。肖剑这才看见他的脚下、旁边有好几堆枯树枝,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你家大人呢,他们怎么不来,让你这么大点的小孩子拾柴火,也不怕从树上掉下来或者走丢了。”
忽然,小女孩儿停下动作,她的小嘴抿得紧紧地,眼里竟要泛起泪来:“我妈妈病了,弟弟刚满月,爸爸前阵子被一辆摩托车撞了……。”
肖剑愣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小的孩子……
忽然发觉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忽然害怕自己的错话伤到小女孩儿,他赶紧弯下腰一边帮小女孩把柴火摞到一起,一边转移话题把刚刚的失误找补回来。
小女孩儿的情绪还是明显地有低落起来,肖剑的心忽然地有点扯痛,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他弯下腰对小女孩儿说:“你等着,那边有个大树枝,已经干掉了,我帮你弄下来。”
不等小女孩儿说话,他已经来到刚刚的那株槐树前,仰头看了看,
“小妹妹,你给小哥哥加油,小哥哥给你来个猴子爬杆。”
这棵树对肖剑来说并不算高,他稍微一跳就抓住了那个最低的枝干,然后纵身一跃,稳稳地站上去。这棵树的这边的枝干已经干死,很脆,很好撅。肖剑噼里啪啦一阵倒腾,不一会儿一大堆干树枝被他丢了下来。
小女孩儿远远地站在树下,满眼崇拜地鼓起掌。肖剑被这掌声鼓舞,竟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这感觉让他一时飘然,也不看脚下,就向前一迈。
咔嚓一声,肖剑被脚下一根已经朽掉的枝干带着掉了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