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有病吧!”王伦大骂一句返身往回跑,这节骨眼上,谁知道来的这位安的什么心!先走为上绝对不会错的!
不光是王伦大呼意外,跟在吕由诚身边的亲兵也是愣神数秒,就这点儿时间,王伦个高腿长窜出三十几步外了,吕由诚怒骂道,“还不快追!”
亲兵这才启动,纵马吆喝追索,“杜观察不要跑!不要跑啊!”
傻子才不跑!王伦没有跑回屋里,而是跑向军医所深处,找自己收集而来的光棍队……这十五人是王伦两日来精心挑选出来的军卒,他们都具有的一个特点就是,光棍儿家里没负担!多数来自南路司的军卒,其中有当初参加漕乱而被镇压收编的,也有原地区的禁军厢军士卒,有两三人是汴京的下禁军……王伦没有公开身份,而是假以招募亲兵为名,招揽他们入府,这些人悍勇粗豪,答应的很干脆,如此,王伦暂时有了一支可以打打下手的小队。
把这支队伍拉出来硬杠吕由诚的骑兵小队?
念头一闪而过……他们是骑兵,只要有一骑可以逃离,那就是大麻烦!整个行动就会被扼杀!所以不能露怯,不能亮底牌!至于吕由诚的目的是什么,王伦还需要再看看!
骑兵们飞奔进军医所,哒哒的马蹄乱踩寻找,军士们呼喝着杜观察的尊称,听喊声是邀请,看架势是刨人啊!
一时间太吵闹,很多睡下的伤兵都被惊醒了,他们互相推醒问询,“你听!外面什么声音?”
“好像是在叫杜观察啊!出什么事儿了?还不去看看!”
推出伤势最轻的军校爬起来开门,拉出一道缝隙往外瞄,借着微弱的火光只看到骑兵闪动。
“人去哪儿了?”
“我看见去后面了!”
“后面没有啊!要不要进屋里搜!”
“我去问问判官…”
飞骑走,飞骑至,“搜!撞门搜!一定要把杜公才抓出来!谁敢藏匿与其同罪!”
命令直接明确,亲兵们立刻执行,留两个骑兵端坐随时捕人,其余都下马呼喊,宣布最新的命令,“我等捉拿杜公才!所有门户打开不得藏匿!否则与其同罪!”
骑兵喊数声,便三四人一组向附近的屋舍走去……吕由诚端坐马上,三个骑兵在前保护,静静等待结果……这么大的动静,睡眠再好的都要被惊醒了!
不一会儿黄虞侯带人来了,见了吕由诚作揖询问,“吕判官,不知恁到此有何时指教?末将并没有收到帅府的命令啊!”
“黄虞侯,你是不是杜公才的同党?”
“判官此话何意?恁是受了大帅之令来责问我,还是恁个人来责问我?”
吕由诚不慌不忙,“我问你不得吗?”
“军寨有宵禁,天黑之后任何人无军令不得随意走动!不用我提醒吕判官吧!”
“榆木脑袋!被人盯上了还不知道!你站到一边给我看着!把所有的守军都给我叫醒!”
黄虞侯皱眉,但没有直接拒绝,倒要看看吕老头今天发什么疯?
片刻后,林元淑也赶来了,恪尽职守的他刚刚在巡视伤兵营地,听人来报飞快跑来,累的呼呼直喘,见吕由诚便拜,这位比自家老爹年长一轮,不敢不敬,“晚辈见过吕家伯伯,不知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杜公才行踪诡异?”
“哈?什么行踪诡异?凡他所在处,皆人众之处啊!他做什么了?偷东西了?”
吕由诚骂道,“糊涂!难道你一直跟着他,寸步不离?”
“那倒是没有……他人呢?应该在里面啊?都在干嘛啊这是…”
“两个糊涂蛋!看不住一只老狐狸!等我拿住杜公才,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继续搜找,一定要把他抓出来!”
“不是!”林元淑跑几步到他坐骑前,不解问道,“吕伯伯,晚辈斗胆问一句,杜公才究竟做了什么?恁要拿他?”
吕由诚道,“我怀疑他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有人证物证吗?”
“我会找到的!人抓出来我亲自审问他!”
林元淑不能直接反驳,只得道,“可有人举报?”
“不是别人,是我怀疑他这两日的作为,撺掇张金标运送伤兵的是他,去右寨主动分担伤兵的也是他,我就随口多问了一句,原来他昨天就在军医所帮忙,这不是他的职事,殷勤过头了吧?”
林元淑道,“吕伯伯,这恁就不知道了,不是他要来帮忙,而是我请他来帮忙,我爹也同意的。”
“你请他帮忙?”吕由诚吃一惊,“你与他什么关系,你俩很熟吗?为何请他帮忙?扶我下去~”吕由诚被扶下马来,等不及就要审问林元淑。
有什么不能说的?林元淑当即就把这两天的情况说与他听!
“等等!那个受伤的是什么人?与杜公才什么关系?”
“我也问了,是张承旨派人送来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不清楚。”
吕由诚逼近道,“军医所内突然来个伤员,你们却不做登记,然后就让他把人领走了?这是失职!”
“晚辈不敢顶撞恁,也同样不敢顶撞张承旨!”
“一个宦官而已,把你们吓得!”吕由诚轻蔑的笑容被林元淑看在眼里,他道,“吕伯伯,官场如果那么好混,也不会因为有人说错话被全家远窜千里了!我劝恁还是慎言!”
吕由诚道,“南人啊,就是太会算计,太计较个人得失了!张承旨我会去问他,你继续讲之后的事……”
吕由诚直言不讳的性格是深刻在骨子里的,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祖居幽州安次的官宦世家。早在后梁时期吕寿担任景城主簿,其子吕衮曾任沧州节度判官,其子吕琦深受后唐后晋皇帝重用,其长子吕馀庆担任过副相、次子就吕端,立有扶位正朔之功,深受真宗信赖,自此吕家荣耀巅峰……吕端四子低调,没有再任高官,其二子吕荀任国子博士,有子吕诲因刚正之名,长期在谏院工作,其三子便是这位吕由诚。
家世的豪迈,让吕由诚说话非常有底气啊!
林元淑还能说什么?恁老愿意,那就随便呗~把之后的事情说完,吕由诚沉默思索,“你进去告诉他,出来说实话,我保他!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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