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强调了注意事项,武松这才遣散人回去准备,自点了两个猛将,并两个班的兵力,卸去累赘的甲胄悄悄向哨寨摸过去,小小一方寨子,筑在隆起的小坡上,望楼有两丈多高,上面有没有观察着不得而知。武松要亲自出战,个性使然,手里擒一面旁牌,提一口大刀,半猫着身子快速往前走,队伍排成一列小队,在有限的光亮下踩着前一人的脚印前行。
眨眼间,一行人到了寨子下方分散拉开,武松趴在石头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窥视寨子……灯火两支,未发现任何异常,挤一下身边的侦察兵,“怎么看,有没有鬼?”
侦察兵道,“这几日来都是如此,只白天出哨,晚上根本没动静,至于怎么判断,我们都交给大帅了。”
“哥哥既然说能打,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按计划行事!”
武松一声令下,亲自带领一众精锐匍匐过去,他们四周散开,像壁虎一般慢慢靠近,躲到了寨墙之下,一个二个三个……陆续靠过来,背靠着寨墙蹲下,不敢发声,互相搂着肩膀传递命令。
齐声咆哮猛攻城,飞爪索子抛城头!严苛的配合训练,再加上工具的实用,官军小寨内的守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义军击溃,刚刚点着的烽火被盖灭,取得开门顺利。之后从俘虏口中得到消息,武松指挥先锋队继续像青州城进击,卯时许成功抵达青州城外,而后猪突慌张奔跑,向着东门而来,余者悄咪咪潜入街巷,慢慢移动到离城门最近处隐藏。
“贼兵来了!快跑啊!”
朝城外望去,一片黑森森看不清人影,但可以从风中听到奔跑呐喊的声音,守军上报守将,守将来的还算快,跑到城头时义军已经突进墎坊,呐喊的声音已经清晰。
“像是自己人?”
守将不敢大意,忙令弓弩手准备,掷下火把等物,高声喝问来人,“尔等是什么人?”
俘虏兵看清了城上守将,上前道,“李将军!我们是东南哨寨守卒!半夜被贼兵偷了营寨,一路逃命到此,报告军情!”
“被贼兵偷了营寨?”守将将信将疑,又问了七八个问题,当此时,天光渐亮可见服色,城上望侯依稀可辨远处有两哨人马缠斗,飞报守将知晓。
守将虽吃了一惊,但凭借青州城池高大,也没有慌乱,俯身喊话与溃卒对话实在太慢太累人了,守将观溃兵十数人而已,受伤、跌倒、扶助甚众,又跪地哭拜恳求放他们进来,内心便松懈了,便是贼兵假扮又如何?十几个人还能闹出花儿来?这天马上就亮了!
哗啦啦铁链传动,轰隆啪吊桥落下,众溃卒互相扶助往城门洞里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怎料刚进了城门洞,原先的溃卒个个扭曲面目,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腿也不瘸了,身子也不佝偻了,抄了兵器乱杀一顿!阻止城门卒关闭城门!
百十步外藏匿的义军看得清楚,铜号一吹响彻十里,纷纷从藏身处跳出杀来!
守军一见大惊,慌乱发射弓弩箭矢,义军精锐悍不畏死,一鼓作气而拥入数十人,城门卒死伤惨重无法闭门,义军先锋队全员杀入,砍瓜切菜无人可挡。
从掉以轻心放下吊桥,到义军奋死夺下城门不过一刻钟而已,事发突然守军慌乱手足无措,城上望侯远远眺望,又见大队人马滚滚杀来,惊呼奔走骑马飞报帅府!
黄信身在先锋队中,眼见事情急转直下不由得惊呆了!他身处王伦军营内做卧底,没有任何可以偷传军情的机会,一心博取王伦的信任,只等待关键机会把王伦带上死路。没错,死路是带上了,只要守将不是个傻缺,不被如此低等的计策骗开城门,稍微拖延那么一两个时辰,到那时以联军的兵力,就可以将旷野之中的贼兵一锅烩!一网打尽!
让黄信目瞪口呆的是,就是这么简单的计策,守将是哪个饭桶啊?居然就这么中计了?看着身边的贼兵欢呼跳跃杀出,内心一阵疼痛,顾不得多想了,跟随进城再做打算吧!
守将怒吼着驱赶士卒去夺门,从城上乌泱泱跑下的士卒慌乱不堪,又岂是生猛武二郎的对手?一个照面都扛不住,被杀得败退回城上,弩箭飞矢乱舞、腥红血浆泼溅、嘶吼呐喊惨叫、铜号依然嘹亮!
先锋队发起数次冲锋,终于击溃守军,拿下半拉城墙,守将负隅顽抗被杀,随后东门得手,武松得报中军即将赶到,遂传号令城下集合,直冲州衙诛杀高廉!
黄信闻之左右为难,事情的突发性、城防的垮塌始料未及啊!可以说,现在想近身砍死武二郎都没有机会啊!那只有……擒贼先擒王了!刺杀王伦!贼兵必然不攻自乱!
打定新主意的黄信忙喊话,叫副将捉了俘虏带路,自己留下守御城门等待中军到来。他精神亢奋鼓励士卒,哈哈大笑的神态,真像是打心里高兴呢!
高大帅!慕容知府!你们万不可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啊!
怀揣着惴惴不安,王伦的中军杀到了!
连王伦自己都懵比事情的顺利程度,百里迂回击杀,假装溃卒骗城门,也不是非常高明的手段啊!这一切真是迷幻,难道学了张开那一手请君入瓮?
骑兵队率先进城控制住城门,步兵们欢呼雀跃冲入城内,按照计划由多位将佐带领分开掩杀,王伦与卫队押后,距离城们一里距离,渐渐勒停了马匹。
“雄飞,我觉得今天的战斗太过顺利了啊!”
潘翼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城墙上面,“我也觉得太过顺利,要小心官军的奇袭!”
“放弃临朐县城关门打我,我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放弃青州城只为了吊我,情理上说不通啊!”
“大军都进城了,现在怎么办吧!”
王伦勒动缰绳让马匹转动,远处缠斗的场面落进视野,“官军也派兵截杀鲁大师了,算算时间,不应该反应如此慢啊!”
“非要官军四面围抄杀来,你才相信官军没有使诈吗?”
“我需要安静一会儿。”然后直呆呆看着远方。
潘翼叫旗手挥舞旗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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