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戴宗那小子提到过一位陈曹官去过宋家庄,我是不是可以找他帮帮忙?”怎么帮忙呢?当然是煽动陈曹官去诈一下宋清啊!官府的招牌可比旁人大多了!
想到此节,李云就准备了一封匿名信,瞅着无人经过的时机,丢进了县衙院里,还真有人捡到了,匆匆递到前衙,正在值班的却是晁错之。
为了给晁家挽回名誉,晁错之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这趟押运粮米东去刚回来,这正在核对账目,点算又一批征缴、和买来的粮米,不日又要出发了。然后就接到从天而降的举报信!
宋家私藏兵器甲胄弓弩,不知意欲何为?
晁错之没忍住,脱口道,“这还了得!宋家私藏利器!”
哎?其他桌的胥吏们茫然抬起头,面面相觑,晁县丞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谁负责宋家庄的征纳两税?过来帮我看看这个!”
一胥吏起身作揖,哒哒跑过来探头,晁错之转手给了他,李云编的小故事不错,称自己是宋家庄人,亲眼看见宋家庄晚间偷运东西进庄,东西掉到地上咣当作响,一听就是铁器……前些时日有位陈曹官来庄里巡视,就被拦在外面不许入内……
“这个嘛,好像却有此事!他家管家拦着陈曹官的随从,不让他们入内宅,但晚上还是让他们留宿了。”
“那陈与义也是得到举报,而去宋家查证的吗?”
“这个,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陈与义现在哪里?”
“前些日子带了一队人马出去了,至今未归,也不知道是出去做什么。”
晁错之奇怪,“带着人出去,不知道干嘛?没有记录吗?去找找看!”
胥吏不敢多说,跑去找到官吏外出的登记册子,查看后回来了,“回禀县丞,陈曹官是去寿张县借粮了。”
“借粮?”晁错之思索片刻,如同雾里看花,还是要重视这件事,就起身去找孟温舒商量这件事:王伦已经离开了郓城县,他决不允许有人再来闹事!打断自己积累功劳,赎回朝廷对晁家的好感!
孟温舒也没闲着,县下各乡里走访呢,他的行踪可没登记,晁错之还是找不到人!
想起楼押司问一嗓子,那胥吏却说被罢职了?“什么鬼?我出去才半个月,怎么一回来净是怪事儿?楼押司做的好好的,怎么就被罢免了?”
胥吏陪着小心,“县丞,这个小的不知啊,是李通判和孟县君的决定。”
“真是胡闹!”
胥吏一哆嗦,好家伙!晁县丞都敢公开斥责通判和县君是胡闹?厉害厉害、佩服佩服、真是牛叉!
“给我登记上,我去找楼押司,衙里有事来找我!”
胥吏忙阻拦道,“县丞,小的多句嘴,这楼押司并不是本地人,不得信任也不奇怪,恁要是违背二位上官的意思,与之交结,可能会惹来麻烦~”
晁错之举起手中的举报信,“不交结,我看才会出大事!楼押司虽然是外地人,但出生干净得很!”
“我的县丞啊,何故如此激动?”
哎?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队人进来,为首之人正是孟温舒!
晁错之作揖,“县君,正想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
“有什么事,咱们里面去谈吧!”
“好!”
二人一前一后,径直往里走,孟温舒的书房门口一片灿烂的阳光。
“它这个选址不太好,冬季还舒服,夏天要热死人哟!咱们先将就一下。”
孟温舒作个请,晁错之也不忸怩,踏步进去,找座位就坐了,“孟兄!咱们长话短说吧,为何罢免楼冽的押司之职?”
孟温舒道,“这件事,你真要问我原因吗?”
“是的!我知道你对他有所猜疑,认为他和王伦暗通款曲,做有损官府的事,实则不然啊!他只是一个寒门子弟,寻求奋发上进啊!不会投靠王伦的!”
孟温舒淡然道,“你就那么自信?”
晁错之言之凿凿,“是的!楼氏在明州可是个大家族!我族祖已经帮我确认过了,确实有楼冽此人,而且家人都知道他在这里当押司,每隔半年还往家里寄钱…”
孟温舒惊呼,“什么?你是怎么查到的?”
“孟兄知道党人碑吧,巨野晁氏一族被罢官者甚众,还被勒令不得参加科举,晁盖就是因此对太师怀恨在心,劫了他的生辰纲。”
“这个我知道,你继续。”
“我族祖、伯叔等多人被贬斥各地,有的客死他乡……嗯,咱们说正事儿,我有个族祖讳晁说之正巧在明州!我就委托他帮我查了一下这个楼冽,是不是谎冒的人物,没想到是真有此人,与我书写的长相如出一辙!”
孟温舒皱了眉头,“怎么会这样!他真是楼氏族人?”
“千真万确!你等一下,我给你看下原信。”晁错之从怀中一掏,一封皱皱巴巴的书信递给孟温舒。
“奥~楼郁生五子楼尚,生楼弆,生楼冽,家有五子困顿……适逢楼冽北上从吏,赚钱寄回家乡,解燃眉之急,其父以为乡人自夸……原来是这样啊!王伦把楼冽收买了!”
晁错之愣一下,“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楼冽寄回家里的钱,就是他的月俸而已,没有巨额的银钱。”
“没有吗?不可能!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晁错之拉高声音道,“孟县君!你清醒一下好吧!楼冽就是王伦骗来的!之前可能有钱财引诱,但是现在的他,看清了王伦的为非作歹,是绝不可能帮他的!他的族人不允许他这样做!你现在不争取他!要把他罢免赶走,不就是把人往王伦那里推吗?你说你是不是糊涂了!”
“哦、哦、哦!”
“怎么着?要下蛋吗?”
孟温舒揉揉脸,“好像是这么回事啊!我要是赶走他,那不就遂了王伦的愿望,对官府怀恨在心,然后跑去沂州找王伦去了?”
“是的啊!”
“绝不能让他去!那我收回命令,并且给他加俸!错之你跟他要好,帮我哄回来!”
晁错之长吁一口气,“咱们说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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