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指着地图上的距离,“沛县到徐州城,这不还有165里?进可攻,退可守,必先占之!不能叫王贼抢先!”
“看这济州到沛县的距离,算他王贼辎重缓慢,一天行进35里,最多1~2天之内,必到沛县城之下啊!”
“所以要快!叫兵卒早些休息,干粮军械你们连夜给准备好,明早还是寅时出发!”
哈!众军官忍不住叫出苦来,急行军,要么腚开花,要么两只脚肿胀!疾行的疲惫阵痛已经开始显现了,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跟张开去冒险了……一开始说是直扑济州,既然来信说济州收复,那么即便王伦耍诈,也有一半的概率是真,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他们都知道了渡口大战的细节,贼兵并不是乌合之众,而是拥有精良装备的贼军!贼众、贼兵、贼军,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三个档次!所以他们想抢战功,要先考虑有没有那个命活着。
“张将军!我怀疑王贼只是诈逃!他做出南下的样子,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埋伏,然后偷袭恁一把,或是偷袭济州城!这济州的防备,万万不可松懈!”
“李军使说的对极了!属下愿配合驻守济州!”
“如今军卒们都没了甲胄弓弩,只拿着一些废旧的军械守城,如何抵御王贼的突袭,咱们必要留下一支人马为好!”
“我的营还有32人掉队了,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吧,一举两得!”
“啊!张军使,说起来我的营也有19人掉队了,不如咱们搭档,你意下如何?”
“我这边刚有5个兵累得病倒了……”
七嘴八舌,一副正经的样子,各种理由疯狂编出,从未感觉自己的脑筋如此好使~
张开见势怒道,“你们给我闭嘴!一个个怕死不想去吧?不想去的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别给我面前叽叽歪歪找理由!我看不起这种人!”
呼~厅堂里落针可闻,众军官憋着口气,让自己的肚腩起伏程度不要太大,怦怦心跳声,顺着大血管骨传导到耳中,咚咚、咚咚咚!
张开歪歪嘴,“算看透你们这帮人了!愿意跟我去的站出来!”
呼~站如针毡,后脖颈痒痒,细腻腻的小汗珠从毛孔冒出,竟无一人答话!
张开瞪大了眼睛,嘴巴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口袋,“你们都疯了吗?没有一个愿意跟我追击!你们还是不是大宋的兵!你们穿的还是不是武官的军袍战甲!对得起自己良心……”
“张将军!恁不能这样独断专行啊!”
“哈?我独断专行?”张开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是你们怕死找理由!”
“非也非也,张将军这个计划本身就激进莽撞,所有推断建立在臆想之上,贼兵实力几何,根本不知道就要硬拼!这是狼入虎口,生死难料!我们断不会同意恁这样冒险!”
“是极!我仔细想一哈,还是觉得此策太过鲁莽,还请张将军再斟酌!”
“张将军忠烈肝胆,是为我辈敬仰,但领军作战不同于斗殴械斗,还是安排得当,知己知彼方为上策!”
张卡再次怒了,“无耻之徒!你们都住口!一个个贪生怕死!编出些荒唐的理由!看我去梁帅面前数说你们的嘴脸!”
张开说罢挺身要走,众军官慌忙拦住,努力劝解,熬了众人半刻,张开这才烦躁道,“除非你们把兵权都给我,我才会忘了这事儿!”
呵!谁说张开直肠子不懂得算计!人聪明着呢!
“张将军,恁把兵带走了,我们不成光杆军使了?”
“是啊!这传出去不像话!梁帅知道更要暴怒!”
“张将军,恁巡视一下济州东界,跟兖州军联络一下,保障济州安宁就够了,何苦辛苦冒险去撵贼?”
“恁想想,成功了固然大伙儿开怀,万一失败了!恁的老脸往哪儿搁?一路上恁可没少骂魏将军饭桶!恁要是败了,丢不丢人?恁那一字一句我们都还记得呢!”
这一位要挟,所有人都跟着起哄,把张开的策略说成必败之局!
张开恼怒,“你们明天必须跟我出征!一个都不能少!你!发信去合蔡镇,把魏定国给我叫来守济州!他手下收拢溃兵有2000,足矣坚守济州!”
此话一出,众军官像死了爹娘,张开掏出虎符晃三晃,“出征之前,梁帅委以重任,谁敢不从就地正法!你们吃着用着朝廷的俸禄,就要卖命剿贼!言尽于此,劝你们早些醒悟!”
嚯!好一位铁腕独行虎!潇洒去了!
……
四月二十二日,寅初,张开提前爬起来穿戴准备,他本部1000兵卒都是精锐,同样也有掉队生病的。张开派出亲随去催促四位军使,自己巡索营地,看侯堂首准备的饭食如何。侯祥这边尽心尽力,自是不敢不点马虎,他还指望张开能在梁帅面前给自己说些好话呢!董平这边喂马准备干粮,一些需要补充的箭枝、旁牌、车辆都由主将负责。效率虽然慢,但从昨晚散会便开始准备了,绕一圈儿,基本符合张开的要求。
军卒醒来、穿衣、进食,作最后的准备,空中的月亮依旧高挂。
寅时队伍开始集结,那四位军使,几位副使都磨蹭过来了,他们也想过集体抗衡张开,但也只是,嘴皮子厉害罢了。
张开站在城门楼上,威严无比,挥动手臂传讯号令兵,“吹号角!出发!”
呜呜~铁甲耸动、踏脚金戈、旌旗呼啦啦展开,张开本部领先,徐徐开出济州城,向南蜿蜒而去……
四月二十四日,酉时,正在向鱼台县火速行进的张开本部迎面遇到了受伤斥候,加派人手护送向后到中军。
张开乘马缓行,远远听到亲随喊急报,于是波动缰绳,哒哒脱离队伍,立于土丘之上。
三马奔腾而来,勒马急停,受伤斥候高声叫道,“将军!贼兵在鱼台县盘踞!恁要小心啊!”
“什么?鱼台县?”
那受伤斥候吐出一口血水,张开这才看见甲胄上有一支弩箭贯穿!“扶住他!把我的马牵过去!”
步兵亲随忙将张开的马拉近那斥候,“你再说一遍,贼兵在鱼台县?有多少人马?”
“少说4~5千人,好多斥候都被围杀了~噗~”
“怪不得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张开气得牙痒痒!“但贼兵为什么在鱼台县!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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