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憨哥哥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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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陵县一处不大的食肆,王伦蘸着水给公孙胜简单画了一下路线。



    公孙胜望着若有所思道,“这是往东走啊,要不咱们顺路去趟大名府。”



    王伦脑海里根本没有大名府到梁山泊的位置概念,怕跑出许多冤枉路,如果不是重金在身,也就无所谓了。



    “东家,我早就打听好了,走运河,一路向南,费不了许多时日,我早就想去大名府了,那里是河北四大经略府最繁华之地,远不同于处于边塞之地的真定,中山,河间府。”



    “哦?河北不是只有东西两路吗?怎么有,有四个什么什么经略?”



    “奥,河北的转运使路是分为东西两路,转运使司是在大名府,所有的税收啊,钱粮都是大名府调运,而打仗的,沿着宋辽边界,一字排开是四个独立的经略安抚使路,有驻军,经略使都有兵权。”



    “奥,那你看宋军边军如何?”



    “真定,中山没去过,河间城池确实高大,但是兵备嘛,太差了。”



    “还说不是探子,还说不是探子!”王伦揪起公孙胜衣领就开骂。



    公孙胜慌忙辩解,“贫道无意打听,在边州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河北兵军纪涣散,以沟壑泥漫以阻辽军,在辽地都传为笑谈。”



    “不想糜烂如此。”



    “百年无战事,军乏民疲,两相和好,又怎能边界练兵,整修武备?妄起边衅?”



    “紫虚观在辽地哪里?”



    “为何问此?”



    “唉,算了,我直接问,你听过阿骨打这个人没?”



    “谁?”



    王伦瞪一眼公孙胜,这名字还不知道是不是谐音,公孙胜没听过也正常,“以后再说吧,一会咱们去运河上问问路,明早就上路,去了听我的不可多逗留。”



    “好,好,都听东家的。”



    得了漕运船夫的肯定之后——大名府在郓州西北,王伦更觉得自己需要一张地图了,这玩意看来用常规手段是拿不到了。



    乘着船从将陵直达恩州地面,来到让王伦精神一震的地名,恩州州治所清河县,比起沧州,恩州果然是人口稠密之地,王伦琢磨着要不要去打听打听武大郎,公孙胜却一天到晚对着发光的纸片嘀咕。



    “公孙先生,我要去寻个人,额,也许是两个,同去否?”



    公孙胜头也不抬道:“宝儿我给你看着,你早去早回,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别睡过了头。”



    李宝一听要丢下他,机灵得瞅着王伦。



    “小子,你哥哥有事要办,带着你不方便,过来跟公孙伯伯学字,把你的毛纸本子拿出来。”



    “占我辈分便宜也就算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公孙胜放下手中的纸张,“贫道修心之人,寡薄财欲也就罢了,你正是好年华,一路行来,街市上却无半分侧目,是不是,那里不行?”



    “啊呸!你个色道!”王伦骂完直接离开了,房门一摔震得嗡响。



    “摔坏了门要赔钱的!”公孙胜追了一句,目光返回李宝,“宝儿来,伯伯教你认字,你看,跟着我念朱砂,硫磺,三黄…”



    王伦望着偌大的恩州城,问清了卖食货的街坊,一家家打听,总之碰运气罢了。



    ……



    住在槐花巷的小本货郎很多,随着季节的更替街市上货品渐渐丰富起来,食货耐不住存储,没想到别了昨日的暴雨之后,本来阴云压压,却又换作了烈日当空。



    “这般燥热。”一个身材矮壮如树桩般粗糙的汉子努力挤出汗巾中的水,糊弄自己一般,脸上胡乱抹一把。



    “武大,回来了?”



    “回来了,陈伯。”



    “看你回来的这般早,想必是买卖不得了。”



    “说笑了,说笑了,借陈伯吉言。”



    武大笑嘻嘻点头走过一家家冷清的门口,这些人都还没回来,看来自己今天的买卖真是最好的,想到此处,忍不住哼起小曲儿。



    武大落在桌前,琢磨着今晚吃什么,挑着担子跑了一天,全指着这顿暖肚肠。



    咔咔声响起,武大辨析了片刻,否定了那个人,边应声边跑向门口,“来了,来了,谁啊?”



    小院的木门半掩,白衣的人影让武大起了好奇,打开门页,看到的是一条秀气的束带和,和一小网兜肉食。



    “你,是…”武大抬起头,后退几步分辨着来人,“是我家兄弟的相识?”



    门口的王伦要不是心里有准备早笑出声来,门缝里瞧见这武大身长腿短,跑起来小碎步像个企鹅在扭,王伦把心里的好笑化作了脸上的笑容,“想必你就是武大了,武二的哥哥。”



    “没错,可我那兄弟不在,有时半个月不来一次。”



    “奥。”王伦既失望又开心,失望的是没有遇到武松,刚才问清了门户而采买的酒肉食无缘共享了,开心的是听来武松还没打死人跑路,在这世上久了,知道一个正经身份多重要,长相稍微硬朗路人,都是关卡城卫照顾的重点。



    “大郎,看,我采买的酒食,既然武二没这口福,就咱们吃了。”



    武大听了哪能不开怀?大嘴一咧,“贵客登门啊,快请进,快请进,屋里坐。”



    王伦在门外就闻到了各种混杂的味道,一进屋感受到了不善意的霉腐味道。武大擦干了木墩,又寻来一个木墩,架了一块干净的木板。王伦把肉食一放,“大郎,看你安排了。”



    武大搓手道:“贵客登门还带吃食,官人厚意折煞小的了。”



    “不妨事,大郎来坐,坐,不要客气。”王伦拈起酒罐打开红纸封盖,起身给武大倒酒。



    武大连声称谢,又抢去酒罐为王伦倒酒,凉丝丝的酒水下肚,两人又闲扯起来,籍贯哪里?年岁多大?家里还有谁?



    熟络许多,王伦开口道:“大郎,武二现在做什么营生?”



    “还能作甚,跟几个流子私混,做些不大不小的买卖。”



    “私混?”



    “对啊,我喊他寻个正经营生,他根本不听,没钱了就来我这里混几顿。官人看你不是一般人家,这次找我兄弟,不是见红的事吧?”



    王伦听明白了武大的意思,这武松年轻时候也是街头混的啊,怪不得后来会打死人,河边常走哪有不湿鞋的。



    酒微酣,王伦总算把武大武二的经历在脑海中勾勒了出来:武大从小拉扯大武松,因为武大身材所限,无奈只得变卖田产来城里寻食,走街卖炊饼养活二人,到了武松学手艺的年纪,不好好学,转眼十五六又不着家,武大也拿他没折,转眼二十多了,还在厮混,对武大,应该不错吧,提起他兄弟一脸的自信。



    武松在外面干的事,武大也不提,王伦没深问,考虑到自己现在招揽武松不是时机,遂辞武大。



    “这二两银子不多,权助大郎开个铺面,也好过整日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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