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汤玉麟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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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内顿时又热闹起来,推牌九,掷骰子,或高声哼着淫调,吆五喝六的在争吵着;甚至还有卷缩着身子靠椅子上杠起大烟枪,“吧唧吧唧”抽着鸦片烟,喷出的残烟引得周围好些人贪婪的抽耸着鼻头,一副过瘾的表情。



    “呯……”一声巨响,结实的红木门被暴力推开了,哗啦哗啦的脚步声传来,一队穿着整齐黑色警察制服头、顶黑白大盖帽的巡警,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掏出枪就瞄准众人,嘴里大声吼着,“不许动,趴下,趴下……”



    被突然的变故惊吓到的赌客,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愣,接着颤颤赫赫的抱头趴下,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这一队巡警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丝毫不脱泥带水,相互配合的十分默契,这是长期执行任务锻练出来的。看到那里还戮着人,立马用驳克枪顶了上去,一边还大吼发出警告,“趴下,再动打死你,趴下……”



    气势汹汹的巡警很快控制了局面,那些刚刚反应过来的53旅官兵雯时耍起了横,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枪套,同时嘴里大声咒骂,“妈的,不想活了……”。



    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巡警,被这拔枪动作给深深刺激到,立马有两名巡警讯速包抄过来,二话不说上去就一*,“老实点,再动崩了你……”



    横行霸道惯了的兵油子,突然感到眼前这些往日胆小的黑皮狗变味了,再也不是以前随便吼几嗓子,放几句狠话,亮明身份就可打发了事的。心有不甘的军头最终还是被这吃人的气势震慑住,不自觉的又退了两步,大感落了面子的军头,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两人以示抗议,无奈的抱头趴下。



    从头到尾宋团长都一动不动的抽着烟,神情坦然无惧,冷冷的看着用蛇皮麻袋扫荡桌上钱财的巡警,脸色铁青的起了身,肩膀剧烈的抖动着,一副气得不清的模样,喝道,“反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带头巡警丝毫不惧,针锋相对,四目相接,厉声对他说道:“我们奉命纠查风纪,长官严令无所回避,劝你识相点。”



    宋团长眯着眼睛,脸上横肉一颤一抖,显然到了爆发的也缘,巡警感到气氛紧张,不自觉的抬高枪口对准宋团长。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硬抗怕是会不好收场。琢磨半肚子,到了宋团长还是屈服的指了一指众人,眼中蕴含着等着瞧,先让你们横会,穿着翻毛军皮鞋的脚往地上狠狠跺了下,“你们给老子等着……”



    带头巡警丝毫不放心上,显然有所倚仗,放松下来之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哈德门,“噌”的一声划着火柴,一瞬间火柴的光辉映照他的脸上,晶莹的汗珠挂在额头。



    吸了一口,舒坦的深呼一口气,大声催促道:“所有赌资一律充公,所有赌客全部带回警务处,麻溜的……”



    当天夜里,汤玉麟便带领大批手下闯进警条处,拽着王永江的衣领,责令其立即释放被关押的宋团长等一干53旅士兵。



    王永江也有文人的傲骨,脾气一上来,以职责所在为由拒不放人。



    汤玉麟早就不满王永江一介文人秀才官居高位,加上最近王永江大肆扫荡汤大虎名下产业,于公于私都让其面子很是挂不往,于是集合53旅将警务处围个水泄不通,还枪杀了两名巡警。



    王永江也硬气,命令警察严阵以待,并在警务处大院里架起了小钢炮,随时准备还以颜色。军警两界因此次事件开始对峙,矛盾彻底激化,事情因此越闹越大。



    汤玉麟向来嚣张跋扈,那会认这个怂,于是以维护陆军名誉为由,联合吴俊升、孙烈臣、张景惠等陆军高级将领出面,要求张作霖撤换王永江。



    张作霖心知肚明,早就反感汤玉麟的所作所为,于是老张铁心力保王永江,不予理会汤玉麟,还当面指着其鼻子骂道“妈拉个巴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自个洗钱放货,乱开赌馆,大肆捞钱,人家抓你的人有啥错嘛。你小子这么闹,是活的不耐烦了。”



    汤玉麟心里对老张也早有疙瘩,早先丝毫不顾忌自己劳苦功高,一心认命张作相为27师师长,自认资历和战功都比张作相够格,觉得这是在刻意打压自己。



    这次更过分,王永江咄咄逼人,断其财路,挑衅其威信,而张作霖却拉偏架,勒令立即带兵回营,解除对警务处的封锁,还指责其徇私枉法,以权谋私,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叫其下不了台。



    汤玉麟自感受了天大的委曲,有种“绞兔死走狗烹”的感触,泼皮性子顿时上来,破罐子破摔。丝毫没有检讨下自身的意思,坚持认为老张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就是自己等人的以命相博,况且还救过老张的命,捞点钱、享享福、弄弄权是理所当然的。



    汤玉麟自感这些年羽翼渐丰,在自己的有心经营下队伍也壮大不少,手下拢络了一批铁杆,兵强马壮,老张能当大哥,自己也一样可以。军阀部队的弊端显露无疑,都把部队当成了私产,拳头大的可以当大哥,士兵也只认自己的上级,自然没有为谁死心塌地的意识,很容易被上级媥动、蒙骗。



    汤气急败坏之下,组织53旅士兵武装晋见,大闹督军署,这下可触碰到了老张的底线,两人彻底撕破了脸面,利益维护下的塑料兄弟情,说没就没了。



    汤玉麟光棍的很,凭着多年的积威所性把持53旅,拒不听令,准备拉上自己队伍,去新民县。后来又与老张政敌冯德麟搅拌在了一起,事情开始变严重,演变成了犯上作乱的性质。



    奉天城一夜之间人心惶惶,盛传53旅反水了,张作霖和汤玉麟开始备战,部队也在搞站队,两方都在游说队伍。街道上两边都设有路障,架起机枪,以各自防区双方紧张的对峙开来。



    53旅旅部



    汤玉麟挠着锃光瓦亮的头皮,正与冯德麟通着电话,只听对面传来冯德麟的哈哈大笑声,“我发过来的电报瞅见没?你咋想啊!”



    汤玉麟皱着眉头,粗声大气的说,“这电报能好使吗我看挺悬的,往北京发电报,宣告其各种罪行,就能逼他张作霖下野。”



    电话里头冯德麟激将道,“哎哟喂!你汤二虎事没干就虚了,能成吗?”



    汤玉麟不自信的说道:“雨亭这人我还是清楚的,外粗内秀,心细如发,干起事情来谋定而后动。”



    冯德麟使命鼓劲,急忙劝慰,“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汤玉麟略有心虚的说道,“你知道雨亭为什么启用扬宇霆为参谋长?你以为是大胆启用新人啊!呸……”



    “扬宇霆那王八蛋在北京关系根子粗了去,北京的徐树铮,内务总理段祺瑞的影子,他和小徐是同学,就通过他和北京小徐拉上关系。”



    “我估模着咱们的电报一进北京城,就等于进了他小徐的裤裆里,当尿布人家都嫌骚。”



    冯德麟一听这事就恼火,讥讽道:“别听他张小个子白活,北京老段是个啥东西,我能不清楚。你要不能成事,老段不尿你尿谁?你要把事干成了,不认你认谁”



    “听我的可劲闹,把他张作霖搞臭,动劲搞大我好出面。我就不信了,咱们俩家合伙办不了他张小个子。”



    汤玉麟得到保证,心中大定,哈哈发笑,“好嘞!瞧我的……”



    “报告”突然副官进来,还把53旅的所有军官带了过来。



    汤玉麟心情大好的挥挥手,示意众人请进,“宋团长,我要求你办的事妥了吗?”



    宋团长迈出一步,抬头挺胸道:“放心旅座,我已经叫人分发白布条,所有人右臂都绑好了,区分的死死的,保证不让张作相钻了空子。”



    汤玉麟似乎发现军官少了几人,细细打量一番,严肃地问道:“张团长,你团还有人没通知到吗怎么你们团的储营长没有到场。”



    张麟福心头一懵,当场愣了一下,没想到储世新还挺有面的,能在干爹这里挂上号,反应过来的张麟福也不慌,一本正经的瞎说道:“前段时间辽中出现了巨匪,洗劫了辽中县民团司令刘作虎一家,杀人越货真是胆大包大,我派一营出去剿匪了。”



    汤玉麟也没多想,吩咐张麟福暂时把剿匪放一边,局势紧张,把队伍收拢起来,向省城集结。一边还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可是把好刀,使着顺手。”



    汤玉麟点点头,坐沙发上叹息一声,剃刀子一样的眼神扫过众人,面无表情的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汤玉麟为他张作霖出生入死这么些年,可是给他挡过刀尖的,为了王永江一个酸秀才,就这么打我脸面。”



    “妈拉了巴子,寒心啊!猫狗尚且知道人情冷暖,现在这人心都变味了!”



    汤玉麟一脸的心酸,暗自打量眼前几人,一副要瞧透彻的模样,继续大肆诋毁老张,“大伙说说咱们打下来的家档,能让外人来瞎比划,关键他落的还是咱们整个陆军的脸面,陆军的荣誉不可侵犯。”



    “他张作霖可以不在乎,我汤玉麟稀罕,陆军才是咱们的拳头,没有咱们扶着,他能当大哥。”



    “多年的老弟兄我也不想弄成这样子,可是他张作霖可劲逼我,我要对王永江那秃驴反帐的秀才服软了,往后何以在奉天立足啊!”



    汤玉麟把自个摘个干干净净,有理有据的诉说老张的不是,自己是个被迫害角色,好似到今天这步都是张作霖作的。



    汤玉麟对张麟福使了一眼色,对方马上会意,知道该站队表忠心了。于是张麟福义愤填膺的说道:“旅长,咱们听你的!他不仁别怪咱不义,既然不给咱们好脸色,咱们也不用舔着个脸跟他。”



    “就是,咱们不能被人家打完脸,屁都不敢放一个吧!”



    “旅长,听你的,吩咐吧!”



    汤玉麟心痛的说道:“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们不为别的,就为讨一个公道。”



    “回去各自整顿队伍,扩编部队,检查军械,做好干仗的准备,咱们53旅还没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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