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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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世新众人一路顶风冒雪的急速驰骋,也许是归心似箭,众人一口气滑上松树岭对面的山梁上,中间连个顿也没打一下,一鼓作气的顺利返回。



    雪花从一望无际的天空轻轻飘落下来,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居高临下,登高望远,大雪纷纷北风呼啸,远处的壮硕的金雕正在长空翱翔,从山梁上远眺,松木垛成的营房错落有致像披着厚厚的棉被一般,周围高耸的松树积雪而形成的塔形冰雕形形*,玉树琼枝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银装整个松树岭,将天地渲染白茫茫的一片,远方雄伟的雪山若隐若现高耸入云,白皑皑犹如童画中的白色天国。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瑞雪兆丰年,来年的东北大地又将是一个麦香穗满的情景;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绿油油的玉米,一望无际的麦田让人遐想连天,储世新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片富饶的东北大平原。



    巴额唐嘴巴鼻孔里哈出气雾兴奋的仰天长啸,“老子回来了,哈哈!”



    顿时粗大的嗓音惊起了周围的倦鸟,音波传播辐射开来远处不时有树上的积雪崩塌下来,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大伙都有样学样的大声叫唤,喊什么乱七八遭的都有,想女人的声音占着绝对优势。被燃情的气氛所感染,储世新也放下长官架子扯开嗓子,大声对着远方声嘶力竭的喊道:“该死的民国老子来了,民国小姐姐等着你储大哥,小日本我操你姥姥,哈哈…"。声音大的离谱盖过了众人,笑声也是充满了奸诈,用现代词语形容就是笑的真贱。



    霎时之间鸦雀无声,只有远方的回音久久飘荡着,都瞪着眼睛看着储世新,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储世新立即不自然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暗自琢磨,“这群家伙肯定把自己当成了闷骚男,平时不声不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原来内心里却是蠢蠢欲动,一颗燥动的心早已春心荡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储世新也不解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摆起了谱来。一腿飞踹巴额唐,骂道:“鬼叫个啥?一个叫毛驴似的,野猫发春也没叫你这么厉害,快点下去。”顿时四围都讥笑起来,弄得巴额唐心里大吐苦水,"刚才不知道是那个叫唤的最欢,明明是你储大营长自个发骚,反倒来冤枉我"。当然这些牢骚只能在心里嘀咕,巴额唐可没这胆量说出来,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不就是无赖形为吗。



    望了望旁边偷笑的赵志英、李铁柱几人,蔫着脑袋带头下山梁,活似一个受了一肚子气的小媳妇,赵志英、李铁柱、孙世强三人顿时对了下眼神笑眯眯的偷着乐。



    吴安早已跑出营房在大门口张望,看见众人高兴的蹦蹦跳跳奔过来,窜上窜下的指挥着旁边弟兄过来搬运东西,东一耙头西一棒槌。储世新叫众人小心翼翼的搬进自己的房间,几分钟过后所有的大箱子都码的整齐堆在了墙角落,储世新安排一个班的士兵轮流外面守卫。



    外面天寒地冻里面温暖如春,吴安早已在储世新的营房里烧起了雄雄烈火,火炉子上堆满了干燥的松明子,火苗蹭蹭的往上窜,顿时房间温度就上来了,照的房间里一片橙红。



    其它众人也都跟着进来,储世新还有事要交待他们,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大伙都自顾自的活动着身子骨,围在火炉子旁边搓着手脚取暖。



    储世新脱下大衣,伸开四肢也围在火炉上烤烤,拍打着僵硬麻木的脸颊,对众人说道:“待会儿回去之后,把今天的事情全都给我忘记,全当没发生过,一定要守口如瓶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明白吗”回应他的是一片斩金截铁的声音,都纷纷表忠心,储世新满意的点点头,之后叫他们回各自营房。



    房间里只剩下赵志英、孙世强、李铁柱、巴额唐、猴子、吴安几人。储世新问吴安,“小安子安排妥当吃食没有?大伙刚做完大卖买回来正饥寒交迫,晚上得准备点好酒好菜犒劳犒劳大家。”



    小安子正围着这堆长方形木箱子打转,左摸摸右敲敲躺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眯着小眼睛从盖缝中窥视箱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里头的东西,还嫌不过瘾一屁股坐在上面瞎得瑟,就跟刚下完蛋迈着霸王步哼着长调子的老母鸡似的,那得意的小表情真是六亲不认。



    吴安忙回应道:“放心吧老大!我老早就安排厨房的师傅准备着呢全营都有肉吃,我昨天在山林了里套了一只大野猪和几只狍子,这会正在锅里炖着。”



    “现在接连几日的风雪早己大雪盖地,林子里的动物无处觅食,这群饿疯了的畜牲早急了眼没了往日的警惕,都使劲的朝我的套子里钻,这不一抓就是一窝。”



    储世新顿时猛吞口水,早就饿的勒紧了几次裤腰带了,“小子有长进了,收获不小啊!这段日子弟兄们跟我受苦了,过年也没吃上一顿饱饭,这样小安子叫王胖子把厨房里剩下的坛坛罐罐都下了锅,把米下足好好的整一顿,今天告诉他别他娘的扣扣搜搜咱们不差钱。”



    吴安跳下木箱子一脸惊喜的说道:“老大咱们这票真发了大财,这些箱子都是钱吗娘个咧这的好几万大洋吧!我这就去告诉厨房王班长今天可劲造…”。吴安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兴奋的老远就扯开了嗓门叫唤上。



    旁边的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老土匪李铁柱笑骂道:“上面那群官老爷把老子害苦了,天天三餐清汤寡水的都能照清人影子,嘴里早他娘的淡出个鸟来,今天的好好开开荤腥。”



    好唠叨的巴额唐又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絮叨,“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老王八犊子害我老巴吃了一个月的稀粥和没油水的野菜瓜梗,你们看看老子最近都瘦的皮包骨了。”



    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巴额唐,一身的腱子肉鼓鼓的,才烤一会的柴火,满脸就已经油腻闪光粘粘糊糊,油水足的很,这疙瘩要说自己是皮包骨估计民国都没灾民了,说这话马上就惹人嫌。



    赵志英一脸懵逼,讥骂道:“滚蛋,就你牲口一样的一身肥骠好意思说瘦,瞧瞧你这大脸都快顶我们仨人的,等会别太糟蹋粮食,老子最近都小腿肚子打颤转筋了。”



    “妈个巴子,老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说话的凭良心,你个老痞子偷偷摸摸的去王胖子那里撒泼耍无赖多少回了,没少开小灶吧!真以为大伙瞎啊!”



    “这货平常就是多吃多占的主,跟个耗子似的没少往自个窝里屯粮,能饿的着他老子不信。”



    “哈哈…就去了一回王胖子厨房都让你们发现了,真背,老子这叫未雨绸缪…”



    …



    几人又开始嬉笑打骂,孙世强还是一副入定老僧打坐一样岿然不动,又架起了他那翡翠烟嘴胡桃木烟枪猛吸,连哈出的残烟也吸的有滋有味,看着一舔一舔的火舌黯然伤神。嗨!这人肉体上的伤好治,心里面的疮伤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好起来,家破人亡,妻儿与他阴阳两隔,那些撕心裂肺的往事时不时的出来撕扯他内心早已结痂的伤口。



    也许只有时间才是一剂最好的疗伤药,可是这药的疗程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世事很多痛苦往往只是一瞬之遭,我们却要用一生疗伤,惦念。储世新也不知如何开导,一切只能随波逐流顺其自然。



    储世新打发几人回去后,自个泡在盛满热水的大木盆里闭目宁神,思绪却早已跑出老远,有钱有枪了接下来天气放睛就要练兵,奉军这几年将会像开了挂一样疯狂的扩张,军官缺口巨大,正是用人之际,基本上你有多大的队伍就能给之相匹配的官。



    这就是一只军队前期初建的福利,位置大把都虚位以待,正值军力上升期升官的速度必然不慢;不像中后期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占的紧紧,自家的饭碗能随便腾出来给别人家,只有熬死了前者后者才能补上,阶层固化会很严重要爬上去难于登天,时间不等人正是抢占先机跑马圈地的关键时候。



    就跟咱们后世传俏似的,最早的一批人占据金字塔的顶端,后面的任他有18般武艺百变神通也只能黯然蛰伏成为炮灰。如今身居高位的都是跟随张作霖起家的那些土匪、强盗、马匪,没几块好料却跟对了好木匠赶上了好机遇都大权在握,储世新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有这么一群官老爷在上面压着能有什么作为,要想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得自己执掌军队手握重权才是解决当下弊端的最有效手段,权利和权威驱散天空中的阴霾。



    宁愿在人饥寒交迫中给一粒米,也不要在人盛宴上分一怀羹,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此时的一分抵得平常的十成,现在的27师正是猛龙过江之时,内有冯德麟的28师往奉天城调了五营步炮虎视眈眈,外有日本人在奉天兴风作浪大肆破坏奉天经济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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