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毫不起眼的平民之家,却在15岁时,以碾压级的优势战胜了数万名竞争对手,首席身份考入红山学院。
之后,他靠着自身的聪明才智和执着毅力,克服了无数困难,在5年的学生生涯中,接连5次拿到年级首席之位,并在毕业时初步接触断数天启,夺得昊天旗,将自己的名字永远留在了荣誉长廊之中。
再之后,朱俊燊没有如他人预料的那般,借助昊天旗的号召力建立自己的实验室,也没有归附于任何组织,甚至没有专心潜修,而是单身上路,开始遍访东西大陆的魔道名宿。
他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拜访了50多个国家,超过200所魔道学院,阅读了十万册以上的魔道论著,与1000多名魔道名士交流切磋,在此期间成为了天下最顶尖的博学士。
对此,很多人一度质疑他是不务正业。诚然朱俊燊的学术能力,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但他那传奇级数的魔种,以及日益突飞猛进的魔道修为无疑更为宝贵!将人生最黄金的10年,花在游历和学术上,实在是得不偿失。
然后,为了回应人们的质疑,朱俊燊在31岁那年,发表了震惊天下的论著《魔道断数论》,开天辟地般地将魔道问题进行数字化归纳,使得复杂而模糊的问题,能够以直观的数字进行比较衡量。此外,他亲手打造了第一颗俊燊球,捐献给自己的母校红山学院,极大提升了学院对新生的甄别能力,以及因材施教的针对性。
单凭这部论著,朱俊燊已足可名垂青史,相较而言,他本人的魔道修为反倒不那么重要。但朱俊燊却继续狂突猛进,在35岁时凭借对数字的执着和敏锐,完全掌握了断数天启,一举成为天下最顶尖的魔道大宗师,并建立了闻名东西大陆的断数实验室,每隔数年都会以全新的魔道理论推动魔道闻名的整体进步。
一般而言,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作为一名魔道士已经功德圆满,但朱俊燊却仍不满足,经常只身深入险境,探求更深邃的奥秘。几十年来,几乎每一个人间绝境都留有他的足迹,而他也在60岁时被评为人类文明史上十个最伟大的冒险家之一。
这样的传奇人物,自然见识过不计其数的大风大浪,心智之坚韧远超常人想象,然而此时此刻,朱俊燊却仿佛心智崩溃一般,发出凄厉而尖锐的哀嚎。
“你们对母巢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朱俊燊已经一个闪身来到圣殿正中,白骁身旁,动作之快就连白骁都感到措手不及。
但他的目标却不是白骁,而是垂在白骁身旁的无形触手。大宗师目光一转,黑白分明的眼瞳便化为青色,无数数字的波浪在视线中滚滚流淌。
前因后果,也在瞬息间了然。
良久,大宗师闭上眼睛,幽幽一叹:“原来如此,这也怪不得你们,实在是机缘巧合,酿成此祸。”
原诗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思,轻声问道:“老师,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
“母巢承受了绝大部分代价。”朱俊燊说道,“白骁支付的生命力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所以母巢才会入不敷出,近乎枯竭。”
看着四周的断瓦残垣,朱俊燊再次闭上双眼,叹息不止。
原诗问道:“是因为禁魔体吗?”
“导火索当然是禁魔体,若非这种特殊体质,原始母巢怎么可能打破自己制定的守恒法则,更不可能进行这种形同自杀的移植仪式……”
原诗问道:“难道说母巢觉醒了自我意识!?”
“不可能!”朱俊燊忽而厉声打断,“想也不要想!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原始母巢有生命,有行动力,甚至有判断力,但这一切都只基于本能,绝不存在所谓自我意识!造成这个意外的原因还不明确,需要细致而认真的调查,决不可信口开河!”
原诗难得地认了错:“是我异想天开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温养,修补,还能怎么办?”朱俊燊一边说,一边感到深深的头痛。
魔族母巢可不是人类的肉膜,可以破了补补了破的往复循环,这种生存了超过3000年的生命体,本质上非常精妙而脆弱。2500年前,人魔大战时期,人类缴获了超过200座魔族母巢,其中原始级接近一半,然而时至今日,保存完好的母巢已经屈指可数。
白骁的这一轮移植,着实将母巢吸得形如枯槁,这圣殿内景,是母巢生命力的体现,原先那富丽堂皇的景象,意味着这个3000岁的母巢依然处于生命力旺盛的巅峰期,如同优雅而精致的少妇。而现在这一片狼藉,就活像是南城人嘴里的“老棺材瓢子”……
当然,事情也不至于就此绝望,这原始母巢能熬过人魔大战,能熬过其后两千多年漫长岁月,生命中自有坚韧顽强之处,哪怕放着不管,以红山学院的魔能环境和迷离域,母巢大概也能在三五年内就恢复如初。
但是哪里有三五年时间可以等?每年的新生都要移植魔种,很多高年级的学生也会大胆尝试构建多魔种体系,教职工的魔种需求就更不必说,甚至偶尔会有白夜城的皇室成员前来移植特殊魔种。这魔族母巢是不可能关张三五年的!
正发愁的时候,却听原诗说道:“我说的是这小子该怎么办?”
朱俊燊此时才认真看了白骁一眼,只一眼就目光牢牢锁定住了,然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诗嗤嗤笑道:“是不是特别五味陈杂啊我的老师?品相上佳,不逊色清月的美玉,就这么被你视而不见,错过去了。”
朱俊燊心道,我本来只是震惊于次子的魔种质量,但经你这么一戳,的确是五味陈杂了!
“如果当初老师你能再慧眼识人一点,看出他体内潜力,直接让两人一起过来多好,现在搞得一地鸡毛,就连清月对你都心存芥蒂。”
朱俊燊闻言,深吸口气,发出温文儒雅的声音:“你一天不戳人良心就难受么!?”
原诗说道:“这就是咱们师徒相承的宿命啊!多谢老师,我现在舒服多了。”
朱俊燊可是半点都舒服不起来,毕竟他的老师已经过世多年……不对,我干嘛要反向继承这种没良心的传统?
原诗倒也没继续调戏朱俊燊,拍了拍白骁的肩膀:“来让祖师爷舒服一下。”
白骁和原诗共处这么久,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直接忽视了原诗表面的黄腔,洞悉了本质。
两枚龙之泪,被他从魔道袍的内袋中取了出来。
朱俊燊的呼吸节奏顿时就变了。
原诗说道:“我们造成的损失,会全数赔偿。母巢的温养和修补,归根结底是要靠品质极其纯粹的魔能进行补充。而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龙之泪更适合充当补剂的么?”
朱俊燊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看着白骁手中两枚晶莹剔透的玉石,心中的困扰已烟消云散了一大半,如果真的有足量的龙之泪,他用不了五分钟就能设计出一套完整的温养方案,并在半个月内将这座原始母巢恢复如初!
作为当今最顶尖的魔道理论大家,能让恃才傲物如原诗者也(相对)恭恭敬敬叫一声老师,朱俊燊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唯一的问题就是……
“有多少?”
原诗又拍了下白骁的肩膀:“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学生!”
白骁则坦然答道:“要多少有多少。”
这一刻,朱俊燊的心脏仿佛在流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