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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跃上墙头,重新将那支红杏插在瓦砾之间。
破败巷子里,有锅,有火!
柴火快烧尽了,而锅中的水却更加沸腾,蒸汽弥漫小巷。
人还俯面爬在锅中,沸腾的水想必已经把他的上半身煮熟了吧。
岂知,爬在锅中的人已经站起,他站直了身板注视着墙头。
小李当然看到了炉灶旁边的火夫。
他活了,居然活了。
滚烫的水没有把他煮熟,他能沐浴油锅,热水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小李对着灶台旁边的人一声高喝,道:“想死吗?”
炉灶旁的火夫僵硬地扭动脖子,摇了摇头。没有人会想死,他也是个人,他也不想死。
小李问道:“那个被你们掳走的年轻人在哪?”
火夫抬手向后指了指,后面墙角有一堆杂草,而一双穿褐色靴子的大脚就露在了外面,肮脏靴子的颜色与稻草相近,如果不刻意去观察的话,实难发现下方隐藏着一个人。
小李认得那是言聘的靴子,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小李搀扶着胡二跃入小巷,从火夫身旁走过。
火夫很听话,所以小李并不想杀对方。况且对方来路不明,留下活口来也能追问出一二来。
突然,火夫双手迅速抬起滚烫的黑锅,倾斜锅口向小李二人劈头盖脸的浇来。
热水哗啦落下,若是被水触碰,定然皮开肉绽。
小李连忙向后闪开,热水撒了一地,白色烟雾随之蒸腾而起。
白烟中的那一双眼睛,忽然变得骇人起来。
“自寻死路!”小李一剑斩出,火夫便人头落地。
火夫手中的锅哐当一声掉落下来,与坚硬的石板相撞,被砸通了一个大窟窿。
小李看着滚落的人头,神情冰冷极了。
小李不再理会尸体,用剑拨开了稻草。
言聘正躺在温暖的稻草中,呼呼大睡。
不知他是累了,还是被人下了药,
言聘并未受伤,只过不暂时昏迷了过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醒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
小李背起言聘,搀扶着胡二向街道外面走去。
三人奇怪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
下午,乌云依旧未散!
阵风掠过破败的红花集,几株墙头的野草随风摆动。
忽然,街道尽头马蹄声隆隆作响,一队人马正向镇子驰骋而来。
为首者乃是一名黑衣女子,手中马鞭挥舞,骏马箭一般的冲出。
她是老三!四大天王之一:魔罗天王。
魔罗天王背后背负了一柄伞,黑色的伞,绘有十八罗汉,以及普贤、文殊菩萨的庄严宝相。
黑色的伞带绘有佛陀的画像,这很诡异,就好像庄严与黑暗的相互结合,还可以说是一种孕育在邪恶中的神圣。
大队人马正向别院外的小巷疾驰而去。
马蹄声犹如奔雷,巷子地面隆隆震动。
马队似乎一阵飓风,刹那间就奔到了尽头。
“吁……”魔罗一拉马缰,骏马嘶鸣,人立而起。
后方马匹纷纷停下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魔罗俯视着小巷中的尸体,内心惊疑不定。
灶台中的碳火已经熄灭,锅也破了个洞,尸体更是身首分离。
一名持铁锤的壮汉表情讶异说道:“难道他们没擒住小李?”
壮汉是这次行动的负责者,因为胡二是他座下弟子,胡二遭人迫害,朱猛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更主要的还是找出要致胡二于死路的背后组织,到底是谁?
这一隐患必须铲除,这不仅仅关乎胡二的生死,更成了观音阁统一的一大阻碍。
而小李就是主要的线索,胡二带他们来到了两人相约之地,——凤凰集!
魔罗凌厉的眸子忽然凝视着别院的墙,语气冰寒,道:“破!”
朱猛闻令,随即跃下马匹,手中铁锤瞬间舞动起来。
呼呼声响,罡风咧咧!
壮汉铁锤出击,正中院墙。
嘣——
一锤下去,白色的院墙顿时裂纹密布。
骇人的裂纹,可想而知这一锤用足了多少力量。
第二锤用力更猛,裂纹密布的院墙轰然倒塌。
墙壁后面是池塘,池塘的水是黑色的,能腐蚀一切。
魔罗纵马从破墙冲入,黑袖一甩,一大把白灰弥漫空中,再缓缓落入池塘之中。
白灰入水,滋滋作响,不到片刻时间,池塘中的水已经变得了清澈见底。
魔罗驾马直奔过池塘,后方马蹄踏动,大地震颤。
荒凉别院中,花匠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地上。
“铁喉也死了?”魔罗皱眉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她知道能杀铁喉的人并不多,而小李却是其中之一。
这个结果很棘手。
花匠的尸体表情僵硬,恐惧犹存,大量地血水从他嘴巴中倒灌而出,甚是骇人。
朱猛铁锤猛砸地面,道:“是我小看了此人。”
这次不用魔罗再下指令,朱猛一锤砸开枯树。
巨柳震颤,咯吱一声,轰然倒塌。
残破的树壁中,一具尸体滚落下来。
“藏得如此隐蔽都能被他给找出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魔罗若有所思。
树中的尸体所有人都认识,他的武功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好,往往喜欢在背后杀人,让人防不胜防,三年来死在他手下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
可,连他都死了,那小李又会是怎样一个人?
众人看着别院中的尸体,背脊不禁生出一股阴寒之意。
魔罗放声大笑,道:“还好我有备而来!”
朱猛也跟着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使小李再厉害,我想他也不了这关!”
魔罗一招手,马匹已经踏过旱地,向阁楼内奔去。
马蹄隆隆作响!
黑色的伞骤然飞起,向阁楼的木门突破而去。
只听嘣的一声,阁楼木门在黑色天罗伞的攻击之下顿时支离破碎。
碎木横飞,尘烟四起。
马匹纷纷冲入漆黑的阁楼内,一阵刀兵之响,众人纷纷抽出随身兵器警惕四方。
“没人?”一名随从点亮火把,照耀得池水波光晃动。
众人环顾四周,除了明亮的灯外,就是那池水,阁楼中根本没有一人。
“不,那是什么?”
一人指着书桌后面说道。
那是一具尸体,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他手中的板斧已经坠下地来。
这是怎么回事?
魔罗眉头微蹙,只听耳畔微乎其微的呜呜声响起……
魔罗连忙抬头,只见书桌上方的房梁上悬挂着一人。
“啊……”所有人的目光一同注视在房梁之上,显得难以置信。
那人是名女子!
一个完全赤裸的女子,手脚被一条红色丝巾紧紧绑缚,口中塞了一团画纸,致使她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面对这么多的人,女子感到又羞愧又激动,脸色白红相交。
朱猛手中马鞭一挥,鞭子就将女子口中塞的画纸卷了出来。
“哼!”朱猛额头肌肉跳动不已,他喝道:“贱人,人呢?”
女子依旧被悬挂着,喘了几大口粗气后,才怯懦道:“跑,跑了……”
“什么?”朱猛手中马鞭猛然挥出,照着女子雪白的胴体抽打而去,“要你何用?”
魔罗截住马鞭,道:“此刻打她还有何用?”
朱猛撤回马鞭,低头沉思。
朱猛嘀咕道:“……我本想这次只要跟踪胡二,那定能抓住小李,可到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
魔罗语调冰冷道:“一个能将胡二折磨得生不如死之人,你想会是泛泛之辈吗?”
朱猛脸色略带惧意,道:“那只能说明他背后的组织更可怕!”
魔罗点了点头,道:“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只有从他身上才能找出那群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朱猛有些惭愧,道:“只可惜让他跑了。”
魔罗笑了笑,笑得很开心,她道:“要的就是让他跑……”
朱猛不明白魔罗的意思,随即又将目光移到房梁上赤裸的女子身上。
朱猛道:“虽然你今日没能牵制住那人,不过近年来你也对我阁尽心尽力,死罪可免,活罪……”
这时,突然站出来了一人,他笑嘻嘻地对朱猛说道:“堂主,你老人家就把她交给我来处置吧!”
这是朱猛座下第八高手,为人好色,在外有“一杆银枪”的称号。
他不用枪,却得了这么一个称号。
因为在他手下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会被他折磨得半死。
朱猛思忖半晌,用他对来对付女人的话,再好不过了。
一杆银枪看着被悬挂于房梁上的女子,满脸邪笑。
女子认识眼前这,同时也明白这人的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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