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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朝露！
清晨略带湿润的风从破败的红花集吹过，一股凉意侵人后脊。
昨夜安稳渡过，无风无浪。
此时天已大亮，日光普照大地。
小李依旧坐在那把镶金椅子之上，晨曦透过窗户撒在他那看似憔悴的脸颊上，他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光芒很刺眼！
小李避开朝霞，环顾四周，
言聘靠在木板上睡着了，呼吸均匀的他怀里紧紧抱住那柄漆黑的剑，似乎看得比世间任何珍宝还要重要。
言聘的背脊随呼吸的韵律而起伏。
小李收回目光。
酒桌上的酒还剩半杯，胡二已经不知去向。
“不知他是何时离去的？”
想必也只有言聘才知道了。
同时，小李伸出自己的手掌来，掌心的乌黑已经减弱，四肢也恢复了正常，头脑更是清醒无比。
小李知道自己的毒已经有所减弱。
胡二并没有骗自己！
他一个人会到哪里去呢？
浪迹天涯？还是退隐深山？
朝阳璀璨，但却让小李感觉凄凉无比。
昨夜胡二的感慨确实值得自己深思……
小李深深叹息，伸手拿起那半樽酒，缓缓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酒很辣！
酒刚入喉，一股热感就扩散小李全身，一扫昨夜身体余留的体寒。
小李准备将酒杯放回桌子上，可是他的手却停住了。
枯镇很静，言聘睡得很香，小李不想吵醒对方。
杯子触碰桌子，即使再小心也不免会有一声轻微的空洞声。
这对于平常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然而言聘确实一个剑客。
小李将翡翠酒杯握在手中，凝望在躺在冰冷地上正在沉睡的言聘。
言聘还年轻，才二十七岁！
家境贫困的他，自小就被父母送进了卫子监。
父母将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于他的身上，希望有朝一日能进宫，做个大总管。
可是，言聘却无意中被五爷黄裳看中，选入天元阁。
伺候人也需要一定的本事，言聘就很会伺候人，这跟他那为人奴仆的父亲紧紧相关。
五爷黄裳为人机敏，在他生命中机会永远是最宝贵的。
五爷安排言聘进了天元阁，同时已将年纪尚小的言聘视为心腹。
虽然，言聘那时如同蝼蚁，不过在天元阁的培养之下，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小李比言聘小五岁，不过他却能对付十二个言聘。
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同，接触的天元阁典籍更是天差地别。
在言聘眼里，小李永远是主人，仆人却永远只能挨打，以此来讨好主人。
言聘成年后就被安排前往虎旗听调，同年他向天元阁高层举报虎旗老总张四海图谋不轨，次年击杀张四海，并在五爷的帮助之下坐上了虎旗老总的位置。
小李靠在椅子上，手中的酒杯撺得很紧。
屋角的蜘蛛网已经织好，形似一块八卦图案。
小李闲极无聊，只能看着地上光影的细微变化来打发时间。
忽然，小李发现言聘不再沉睡了。
但也没起，依旧怀里抱着剑，满脸睡相。
小李仍然面对地上光影，他用余光看着言聘的一举一动。
言聘的背脊不再跟随呼吸的韵律而动，这是一个人大梦初醒的最先预兆。
看来言聘已经醒了，可他为什么不动呢？
小李拇指轻抚杯口。
与此同时，言聘才一头坐了起来。
言聘伸展四肢，打了一个哈欠。
小李微笑着道：“醒了？”
言聘惊奇道：“原来十二爷早醒了，可能是昨晚我睡得较晚……”
小李道：“胡二先生呢？”
言聘道：“昨晚丑时四刻离开的。”
说着，言聘握剑站起身来。
小李放下酒杯，道：“他有什么交代的吗？”
言聘摇了摇头，满脸思索之相。
小李面带微笑，盯着言聘再问道：“真的没有？”
言聘眼角肌肉一紧，说道：“对了，昨晚胡二先生临走时留下了一本书册，让我待十二爷醒来之时转交给十二爷。”
说着，言聘在怀中摸索起来。
小李道：“仅此而已？”
言聘坚定的点了点头，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本红色书册。
小李看着言聘手中的书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言聘道：“胡二先生临走之时，说这是他毕生对剑法的一些心得体会，他决定退出江湖，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身外之物了。”
小李点了点头，道：“看来，他对昨夜之事早已有了预料。”
言聘有些疑惑，问道：“其中有什么缘故吗？”
小李反问道：“你会无缘无故将自己心底的话写在纸上吗？”
言聘摇头道：“不会。”
小李道：“拿来我看看。”
言聘将手中的红色小书册递了过去，道：“十二爷！”
小李接过书册，书册纸质极好，书面崭新。
封面写了五个大字：《胡二剑真附》
这已经超出了《胡二剑真》的范畴，属于另外一个层次的剑道感悟。
“应该是胡二在屠戮亲人后，心有所感才著出此书。”
小李眯着眼睛，掂了掂手中书册。
一个知道自己快要死的人，自然想将自己的毕生巅峰之典籍流传于世。
所以，胡二提前写下这书也情有可原。
小李倒是觉得自己疑心太重了。
小李翻开书册，一页、二页、三页……
白色沾染墨迹的书页似乎溪水般，自小李眼前哗啦而过。
小李深深叹息，道：“这样一个沉溺于人生痛苦中的人，确实挺可怜的。”
说完，小李将书册抛给了言聘，道：“好好研习吧，对你今后定然有很大帮助。”
自始至终，小李未曾看过书本中的内容一眼。
这并不是因为书册的内容过于深奥，而是小李觉得学多了反而会分离其心智，让直顶苍穹的剑道之路发生分歧。
这只会对自己的剑道不利。
棱模两可的剑道永远不能直达巅峰，唯有独尊己道。
言聘双手接过书册，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道：“十二爷，这……”
小李道：“这是你的！”
这本就是言聘的，若言聘不取出来的话，小李连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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