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眼中懦弱无能的男孩,竟已经如狂龙,起身与那骸骨巨人在疯狂激战。
一大一小两道残影在峡谷里疯狂交战。
女孩站在战场中心,什么也做不了,周围地面不时被轰裂、深陷、爆开。
泥土飞溅,时而冲天。
忽然,她觉得被人拉动了一下。
夏极拉着她的手,顺势往背上一甩,继续拉出残影往前扑去。
这骸骨巨人的实力很强,而且似乎此时只是未曾苏醒的阶段,所以自己才能利用技艺、恐怖的战斗本能打成平手。
轰!!
骨拳落下。
唐影担心地叫道:“小心!!”
不管如何,此时是同一阵营的。
夏极却无需她提醒,他身后如长了眼睛,事实上,这巨人的移动轨迹都已经在他脑海里构筑了出来。
几乎在拳头落下的同时,他就已经飞射向一旁。
所以,看似惊险万分,其实却安然无比。
拳落。
身动。
大地震撼。
那双燃烧的瞳孔死死盯着两个小虫子。
唐影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铠甲骸骨胸前的深红残月,带着思索之色。
那残月源源不断提供着红丝,红丝穿过骨隙,刺入双瞳,熊熊燃烧。
有着“元妃”模样的小女孩大声道:“离开这区域!!”
但地面轰砸声音太过嘈杂,她的声音恰好被一次拳与地面的轰响遮盖。
“你说什么?”
“离开这区域!!!”
这次夏极听清了。
他拖刀,向着铡刀般的峡谷入口飞扑而去。
蓦然之间
地面的泥土忽然出现了抖动,极深处的地底有什么东西在飞快逼近,带着一波又一波的跌宕。
夏极脚下的地面往前凸出半点。
心里警钟忽然敲响。
男孩来不及反应,只是向高处电射而起,同时将手中的唐影向着远处甩去。
小女孩身子还在半空之中,双目里出现了恐怖骇然到极致的一幕:
地面爆裂了。
从地心里呼啸着钻出的惨白色诡物,张开吞天般的巨口直接咬向凌空的男孩。
那诡物极大,只是露出了小半个头颅,就已经扑到了十多米高的夏极,隐约可见破开洞窟的边缘,还藏耷了些惨白触手。
无数獠牙在天光里,寒芒四散!
巨口咬合,直接将夏极吞了下去,然后又迅速的返回了地下。
泥土复原,只有点耕翻过的痕迹。
啪嗒!
唐影竟然是后落了地,刚好在峡谷入口之外。
远处,那骸骨巨人似乎失去了力量源头,胸前的深红残月光芒暗淡下来。
吧嗒吧嗒
骨头重新坠落,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没有半点生机。
转瞬间。
整个山谷,只剩下一个女孩,一个葫芦,一个装着六方干粮的匣子。
女孩手上拿着残骨碎片,身子在颤抖。
“小极!!”
她跪倒在地,向远处放声。
但没有回应。
泪水一滴滴垂落。
她握紧了碎骨残片。
这样的区域根本不是他们这种级别的弟子能来的地方,即便是唐门高手自己也未必敢来。
可是,唐门长老却偏偏把这一处当做了历练的地点。
“其心可诛。”
女孩闷沉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四个字。
“是唐门害死了我弟弟!!”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待到平静下来,泪痕虽未干,但目光里却已经带上了奇异的优雅,暗藏杀机。
将那一片骨骸碎片小心藏好,她沉默地坐在峡谷口静静等待。
一日
两日
三日
没有任何动静。
骸骨依然穿着盔甲静静躺在尽头。
地底的呼吸声音依然犹如雷鸣。
而夏极依然未曾出现。
唐影哂笑一声,背起葫芦和匣子。
两人来时的路,她要一人独归么?
仔细想了想。
再想了想。
她停下了脚步,把葫芦和匣子放在地上,然后试探着往峡谷入口的界限踏出了一小步。
远处铠甲上的深红色残月似乎被激发了。
唐影又急忙跳回。
残月印记变淡了
确定了这一点后。
小女孩又走入区域。
这一次,她多等了一会,等到那铠甲骸骨人立而起,化作残影向她奔来时,她才往后跳回。
骸骨散在了半路上。
如此来回几次。
这骸骨巨人竟然从山谷尽头,移动到了山谷入口,距离唐影只差一臂距离。
小女孩托腮,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了冷漠无比的笑。
虽然惊险,但她还是成功的完成了第一步。
下一步
就是赌了。
赌一把吧?
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她看着铠甲上那深红色的残月,抬起手掌,略作犹豫,双眸却被仇恨所填充,她缓缓地将冻红的小手覆盖了上去。
四年后。
唐门开始向江湖,甚至各大中原国都兜售恐怖的暗器。
这些暗器充满了各种神奇的效果,而威力更是难以想象。
破盾甲,追踪,射出后自动返回,百里之外取人性命,这些过去根本想不到功能,竟然似乎都变得可行了。
只是唐门很谨慎,他们只是在地下,在某些小圈子里尝试着兜售。
或许说是测试。
研究。
反馈了结果之后,再改良。
无人知道唐门的这种特殊的暗器锻造法是从而何来。
即便将那复杂的暗器结构,借能工巧匠之手模仿,所做出的暗器竟和唐门的是云泥之别,无法比较。
唐门正宗。
春日。
竹林茂盛。
林子边,是潺潺而过的溪水。
溪水的源头在后山山顶,只不过后山如今却被一座灰色高墙阻隔。
这道墙神秘无比。
即便是正式弟子也不知道墙后有什么。
除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她一双眸子充满魔力,带着神秘的灰浊,尽管如此,她姿仪优雅,举止得当,从不摆架子,很容易令人生出亲近之心。
她过去据说曾是外门弟子,但在一个普通的历练通过后,便是进入了唐门正宗,师从唐门老太太。
她天资卓绝,学习速度几如妖孽。
无论是暗器机关之学,还是毒药之学,都是碾压同辈。
所以,似乎正因为如此,那道墙只有她可以进出。
但无论与同辈的弟子如何问她,她也不会说出半点关于那墙后的东西。
每到黄昏。
这位少女就会掌一支长笛,坐在高处静静吹着忧伤的曲子,似乎在缅怀什么人。
本有一位师兄想着和她合奏。
但那位师兄第二天就没再出现。
死倒是没死,只是据说中了奇毒,躺在床上足足三个月。
于是
慢慢的。
唐门的这位少女,隐隐成了传奇。
只是这位传奇人物的目光却时常浑浊,如光明和黑暗的交界,藏着难知的密谋与杀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