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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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



    钟离稍微嗖了嗖嗓子,感觉虞姬的目光“古怪”,紧紧盯着自己,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钟离轻咳了一声,那块肉还塞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差点卡死钟离。



    还是小春儿有眼力,两只小肉手立刻端起水来,捧到钟离面前,奶声奶气的道:“粑粑,喝水!”



    钟离赶紧喝了一口,这才把那块肉咽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小春儿喊了一声“粑粑”,虞娟之的目光就落在了小春儿身上,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单薄纤细的身子险些晃了一下,差点跌倒。



    齐太子就在旁边,赶忙扶住虞娟之,道:“母亲?”



    虞娟之这才回了神,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收敛了自己的眼神,喃喃的道:“没……没事儿,天气有些寒,估摸着是着了凉。”



    她说着,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嘴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齐太子不明所以,还道:“母亲识得钟离先生?”



    虞娟之的目光明显一僵,随即笑了笑,道:“如何能识得?只不过……这些日子我在宫中,也曾听侍女们提起过钟离先生,果然大名鼎鼎。”



    齐王笑道:“来,坐到寡人身边来。”



    虞娟之恭敬的谢过,这才款款走过去,坐在田因齐身边。



    钟离低着头,总觉得这场面没来由的令人心慌。



    他是不认识虞娟之的,虽然在很多野史中都看过虞娟之的名字,但是真人还是头一次见。



    对方的目光却有些耐人寻味……



    钟离是个“冒牌货”,虽这体貌与他本人无异,却多出了很多“过往”,又是鬼谷弃徒,又是魏国逐客的。



    如今那齐王的王后,虞娟之见了自己,竟然一脸吃惊,若说没个干系,大家都是两只招子,又不是出气儿用的,怎么不看出来端倪。



    钟离心里打鼓,思忖着,这齐王的往后,别和“自己”也有点过往,自己岂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钟离这么想着,更是“埋头苦吃”,根本不敢抬头,生怕麻烦事儿无端端的落在自己头上。



    虞娟之坐下之后,又看了看钟离,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眼,随即就没有再看。



    筵席很快开始,臣子们推杯换盏,说起这次徐州战役,齐王又有话说了。



    “哆”一声,齐王放下手中酒具,大夫们一看齐王都放下了,自己哪有继续喝酒的道理?于是也跟着放下酒具。



    齐王笑着道:“此次徐州一战,仰仗钟离先生的本领,我齐国才不至于失了颜面。”



    他这么一说,国相田婴和主将申缚赶紧站出来请罪,田婴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恳切的道:“王上,婴有负王恩,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申缚一看,立刻“咕咚”一身跪在席上,也跟着田婴一并请罪。



    齐王摆手道:“国相与将军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



    田婴和申缚听了这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继续请罪,拜了两次,这才勉强站直。



    齐王又道:“钟离先生此次功劳最大,楚王能归还徐州,全都仰仗钟离先生,功不可没啊。”



    钟离被点了名字,站起来拱手道:“王上谬赞了。”



    齐王笑道:“诶?先生不必自谦,这都是诸位有目共睹的,只是有一事……”



    齐王说着,脸色纠结起来,似乎为什么事儿苦恼一般,道:“只是……寡人想问钟离先生,楚国虽然答应归还徐州,但是定然心存报复之意,就算不用徐州报复,难免楚国做什么其他手脚,若是联合了旁的国家,发兵我齐国,该当如何是好?”



    钟离就知道,这不是褒奖自己的筵席,而是齐王对自己发难的筵席……



    钟离听齐王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准备,其实他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



    毕竟田因齐和田辟强,可不是一种性子,这两个人虽然是父子,但是秉性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田因齐狡诈多虑,田辟强真诚坦然。



    若是交朋友,自然选齐太子这样的,以免被人背后插刀,若是给齐太子一把刀,齐太子估计会选择把这把刀插在自己的肋上。



    齐王田因齐则不同,但是也不可否认,若是论做君王,田因齐绝对要比田辟强出色的多,也正是如此,抛开姜齐不言,田因齐是田齐之中,难得的明君之一。



    明君归明君,多疑还是多疑的。



    钟离就知道田因齐会趁机对自己发难,站起来,不急不缓的拱手道:“楚王秉性狡诈多端,却又在意面子,既然已与小人立下盟约,绝不好立刻反悔,因此小人私以为徐州算是保住了……但如同王上所言,楚国白白拱手相让徐州,心中定然窝火,这仇不亚于血海,自然要报……”



    他这么一说,大夫们全都侧目看过来,盯着钟离,都想知道,钟离会提出什么样的计策来抵御强大的楚国。



    钟离并不着急,缓缓的道:“楚国虽然强大,但是想要进攻齐国,也需要看其他国家的颜色,就拿这次为例,楚国夺下徐州,想要继续进发,第一个需要看魏国的脸色,还要调节宋国和鲁国的关系,这其中还有未曾路面的韩国,更有秦国在远远的施压,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楚国想要攻击齐国,需要考虑很多……钟离私以为,避免楚国报复的手段,就在于合纵二字上。”



    齐王笑了笑,道:“哦?那先生具体讲一讲,如何合纵,合纵哪个国家,寡人才能高枕无忧?”



    钟离道:“禀王上,魏国虽然强大,但纷争也多,不仅需要和秦国争斗,还经常和韩国互相攻伐,且魏王喜怒无常,尝言而无信,即使合纵,也未必得的到真正的援助……而宋鲁等国,不敢真正与楚国撕开脸皮,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侍奉楚国,自己才不会灭亡。却有一个国家,他的地位异常尴尬,无法侍奉楚国而保取自身的安宁,王上不如与这个国家结为友邦,合纵对楚。”



    齐王道:“不知到底是哪个国家?”



    钟离淡淡的道:“正是越国。”



    在楚越之战中,齐国也曾派使团游说越王无疆,当时使者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越不伐楚,大不王,小不伯。”



    越国不兵伐楚国,那么从大处说,不能称王,从小处说,无法称霸。



    处境自然非常无比尴尬。



    齐王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越国?正巧了,寡人的王后,就是越人。”



    钟离一听,登时头疼不已,好家伙,绕了半天,怎么又落到了虞娟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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