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行在大殿中来回的踱步,根本就未曾想到头顶大梁会有人侵入。几乎是在转身坐回太师椅之上时,孤不行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抬开手掌,竟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度上了一层恍若朱思般粘稠的物质。“什么鬼东西?”孤不行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站起身来,可发现屁股沉如磐石,竟连椅子上也沾满了青灰色的粘稠蛛丝。“怎么回事?”孤不行下意识的一愣,但旋即便察觉出不对,身躯猛然一震,一股青灰色的真气顿时覆盖于起体魄之上,他猛然挥臂,一把修长的绿柄砍刀已然出现在掌中。下一瞬,孤不行挥刀而动,匹练般的刀气喷薄而出,落在那些青丝之上。可出乎孤不行意料之外,这蛛丝竟极为坚韧,刀气纵横竟然砍伐不断。孤不行皱眉,正欲再度挥刀。但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的响起。“我若是你,就不会胡乱砍,因为,会把刀劈坏的。”“谁!”孤不行蓦然回头,发现一个戴着青色鬼面具的少年正距离他不足五丈处负手而立,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渗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死。”方天纵负手站在孤不行身前,眼神微眯,嘴角咧出一抹招牌的邪笑,这笑容因为青魇鬼面的覆盖而多出了一份诡异妖娆。“你是何方派来的杀手,他们出的什么价钱?只要是对方的价钱,孤某都愿意出双倍。”孤不行不动声色的说着,态度竟沉稳不惊。这一点颇让方天纵感到些意外,他总认为孤不行在此刻理该慌乱或者是疯狂的攻击自己,但事实上,这个孤风寨的寨主理智的让他有些吃惊。“可惜,对方出的价钱你无法给出双倍。”方天纵微微一笑,双臂向后一挥,两道缠魂似顿时激射而出,粘附在大殿的铁质大门上,拖拽将起关闭,然后,从藏纳戒中取出一把亮若秋水的蝉翼薄刀。“哼,小子,你想的未免太容易了,本寨主又岂会轻易被你击败。”孤不行冷笑一声,手中的绿柄长刀忽然绽放出灼灼青光,他的脚下也与地面产生隐约的共鸣,甚至于真气都形成粘稠之质,覆盖在表面浓浓的流淌。一头足有三丈方圆的狼头光影也在孤不行的背后渐渐浮现。“狼行刀法!”孤不行大吼一声,手中的绿柄砍山刀竟犹如蜂鸟震翅般,发出嗡嗡的声响,刀刃更是闪烁晃动,恰如凶狼磨牙。粘附在孤不行身上的缠魂丝竟然一寸寸断裂。尔后,孤不行就犹如一头饿极了的凶狼般冲了上去,手中长刀横腰而过,带出一道绿如碧水般的残痕,那残痕卷着狼头光影,悍然无匹。一刀划过,虚空震裂。方天纵就恰如一片镜子般被击成片片残影。“假的?虚影!”孤不行心头一惊,可就在此时,脚下却忽然一软,原本厚实青石铺就的竟然裂开,整个人难以控制的掉入其中,直没双膝。伏杀之术第一要领:就地下伏。方天纵看着孤不行陷入坑中,微微一笑,手中的蝉翼刀直接掠出一道残光,劈斩向孤不行的胸膛而去。孤不行大惊,但方天纵的刀势看似猛若惊雷,其实却缠绵若柳絮,阴毒的很。以孤不行的修为,竟生生被这缠绵的刀法所困,再加上双膝没入地面,压根就没办法将自己的修为尽展,只能被困于其中忙于应付。而此时的方天纵并不急于斩杀孤不行,以孤不行的实力,虽然有十四阶之强,但毕竟出声草莽,没有大门派的武学传承,手段单一,其实不是方天纵的对手,若是用处鬼火朱雀矛抑或是缠丝刀法中的必杀之招,都能快速的解决问题,何况方天纵天生具备“破法之眼”,几个回合下来,早就看透了孤不行的刀法破绽。杀孤不行不难,难的是在实战中将自己的刀法完善,更重要的是,他对于重新回到通天之域念念不忘。因此,在和孤不行缠斗之时,方天纵又将自己掌握的两个玄法夹杂在刀法中使出。这两个玄法一个是裂地火球术,正是之前方天纵悄然施展埋伏孤不行的,此时不断夹杂在刀法中使出,始终不让孤不行有迈腿出坑的可能,至于第二个玄法,则是散灰纹,这是一种扰敌视线的法术,攻击不强,迷惑尚可,但此时被方天纵夹杂在刀法中使出,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孤不行又惊又怒,此时他很是后悔自己最初没有声张,喊来救兵,否则,断无可能如此狼狈。眼前的对手虽然修为不算出众,可刀法诡异,显摆两个玄法破坏力极一般,可纠缠在刀法里却相得益彰,很是难缠。他又哪里知晓这两个玄法是方天纵仔细思考后才学的,从伏上师那里求得的。一炷香之后,孤不行已然浑身是伤,他连叫唤出的力气都没有。缠丝刀法如同附骨之蛆,丝丝绵绵,缠绕不绝的将人的精力渐渐磨空,到了最后,孤不行心若死灰,最后一个隐忍的杀招竟然都没有力气使出来了。一刀破斩,血液飙飞。孤不行顿觉眼前一花,脖颈一凉,尔后,再无意识。斩杀了孤不行之后,方天纵吐出一口气,甩飞刀身上的流淌血液,蹲下身,在孤不行的尸体上扒拉一番,除了对方的藏纳戒之外,还从其怀中找出了一枚铁制的符牌。符牌黝黑,触手生冷,牌面上刻制了一个火焰图像。“赤焰王朝的标志?”方天纵瞧见这图像,心头一凛。赤焰王朝与明寐王朝近五百年来相安无事,即便边界偶尔有小摩擦但也止步于刀戈,大多数通过外交解决,但眼下在明寐王朝的领土内出现了赤焰王朝的军令符牌,其中意味深长。方天纵正思索之中,门庭关闭的大殿外人声鼎沸,脚步声逼近,方天纵将这符牌收入藏纳戒中,尔后,嘴巴无声的开阖,手中多出了一枚鬼火朱雀矛。朱雀矛被方天纵顷刻抛飞,方向直取大殿正门,而他却化身一缕虚烟,枭枭散去。隐迹之术——藏烟。刹那之后,鬼火朱雀矛顿时炸裂,化作漫天飞纵的青黑焰火,顿时将整个大殿都包裹于火浪之中,汹涌燃烧。鼎沸的人声顿时化作了惨呼,连同轰然倒塌的大殿,一片狼藉。烟尘滚滚之中,方天纵犹如幽灵般闪现在人群之后,低着头,悄然向山后掩去。他沿着原路下了山,休息了一阵,正准备赶回天狼城,但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一个悠悠之声。“小子,看来你终究是开窍了,还不算太蠢笨。”方天纵心头一喜,这声音他期盼许久,如今终于再度响起。几乎是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方天纵的左眼内顿时喷射出一股泛滥的银光,光气纵横汇卷,化作一道巨大的银光漩涡,顿时将方天纵卷入其中,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孤风寨外一处极为偏僻破漏的小石屋内,一个驼背弓腰的中年男子正捧着一堆草料出门,他看上去像是一个马夫,步履沉滞,眼神浑浊。可就是这样一个马夫,在孤不行死去的瞬间,忽然身躯一震,接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符牌,那符牌上竖刻有七个星点标记,而其中的第三枚、第四枚以及第五枚此时正碎裂消失,逐渐黯淡。“嗯?有三个眼线被人杀了?难道计划外泄?不行,我要回去和上峰交代一下。”这马夫刹那之间气势大变,原本佝偻的背此时挺拔如剑,浑浊的眼神也变的锐利深沉,脚步更是轻灵起来,身躯一转,一道赤焰凭空炸裂,烟雾四起之中已然失去了他的行踪。而远在百里之外,天狼城西北方的黑风寨,一个恍若山岳般的身影正一步步的走下山。在他身后,是火焰四起,一片尸海的黑风寨。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刃色血红的长柄大刀,也不知此时是血侵染了长刀,还是刀身原本之色便是血红,只是在斜阳笼罩下,愈发显得深沉血腥。但男子却穿着一席白袍,袍上不染一丝血色。他杀了黑风寨上下七百人,从寨主至喽啰,老人至小孩,无一幸免,他以七百人的性命点缀了刀身的色彩,但却未曾让一滴鲜血沾染上身。此人便是影三十白无心。横刀在手,白无心意气飞扬,在他身后不远处,远远的跟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走至山路口,白无心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那瘦削的身影喊道:“喂,影三十六,回那破寨子里给我找点好酒来,老子要在这里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壶。”影三十七瘦长的马脸上顿时青筋必现。他眼中有怒火喷出,但最后还是在白无心杀气四溢的眼神中闷声不吭的转过去,重新上山。目睹影三十七上了山,白无心才冷笑一声,尔后化作一缕轻烟飞快的消失于山道的尽头。三个时辰后,白无心出现在了回归天狼城的必经之路上,他藏好身形,布置下埋伏,抱着刀,耐心的等待心中目标的出现。第一天,影杀营只有四个人回还,白无心心境古井不波。第二天,影杀营有五个人回还,包括他的拍档影三十七,白无心微微皱眉。第三天,无人归还,白无心还是在耐住性子。第四天,依旧如故,白无心沉不住气了。第五天、第六天………………一直到第七天,白无心还是没等到影四十一的踪迹,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傻。【作者题外话】:我的错,一觉睡到天大亮,昨天胆囊炎居然还忘记将更新补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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