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奇悍然暴起,拨开了英维德大公的手,将自己的双手卡到了父亲的喉咙上,用尽全身力气掐着,他呲着牙,脸上的肌肉全部拧在一起,挤出了憋屈已久的狰狞,凶恶地说:“父亲,你不要我了?你想接纳亚当那个畜生?!”
“咳...”英维德大公此时早已病重,哪里是帕奇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当喉咙被掐住时,他除了无力的挣扎与拍打,其它什么都做不了。
帕奇脸上的狰狞慢慢染上了化不去的悲哀,声音也因哭腔变得一片沙哑:“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居然不要我了...你居然给总司令部写信...要接纳亚当为义子,把未来的家族传给他?”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啊?!义子上位的血案,你难道没见过吗?!不管这些人多么儒雅,多么优秀,为了能在家族中站稳位置,他们一定会对嫡系继承者斩尽杀绝!你就没想过这点?!还是说,你已经想到了,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命!只要家族能传承下去,我在你眼里就是一颗可以随手抛弃的棋子?!啊?!”
在帕奇的嘶声怒吼中,英维德大公已经被掐得满眼血丝,吐出的舌头呈现着青紫色涨红,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没...”
帕奇掐着英维德大公的脖子不停摇晃,嘶声吼道:“你没什么?!”
“我...没...我...没...写...信...”
当听到英维德大公陆陆续续吐露的字眼时,帕奇整个人愣住了,彻底僵在了床边,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眼神呆滞,颤声自语:“什么...你是说...你没给总司令部写信?”
“我没有...”英维德大公一下瘫在床上,终于喘过了气,那双被掐出血丝的眼睛看向帕奇,颤巍巍地把手贴到了他脸上,不停摇着头说,“不要被人...利用...”
帕奇感觉自己的情绪快崩溃了,难道之前玉面狐给他的那封信是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父子相残?
还是说,英维德大公真的写过那封信,也是真的被玉面狐半路截下,此时只是为了保命故意说谎?
帕奇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已经快疯了,他很想继续掐英维德大公,将这位一直以来忽视他并以他为耻的父亲掐死,但一想到可能是误杀,他发完力又松开,下不去手,整个人情绪处于失控状态,眼泪汩汩流了下来,手上不停摇晃着英维德大公,像个孩子般哭喊道:“那你说!说你还爱着我!告诉我,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是你唯一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爱着我!”
“帕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着你...”英维德大公颤巍巍地抚摸着帕奇的脸,替他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用嘶哑的声音温柔地说,“我们的父子之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最疼爱的儿子...没有人会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亚当也不会。”
帕奇不停哽咽着,把自己一直以来的所有憋屈都哭了出来,最后,他终于把手从英维德大公脖子上移开,站起身,揉着眼睛嘟囔道:“对不起,父亲,我去给您叫医生...”
英维德大公无力地说:“去吧,孩子...我爱你...”
“父亲,坚持住。”帕奇转过身,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看着帕奇的背影,英维德大公眼中的温柔消失了,变得凶狠又恶毒,他不动声色地撑起身,打开了床头柜的隐秘格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手枪,对准帕奇的背部,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嘭!”子弹汹涌袭去,穿透身体带起了一片血花。
然而,英维德大公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甚至连开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支撑不住,这一枪虽然打中,却是打歪了,子弹穿透帕奇左臂肌肉,最后打进了墙壁。
这一刻,帕奇的哭声停止了,而且是永远地停止了,他默默地转过身,脸上仍挂着刚才的泪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就这么默默地注视拿枪指着自己的父亲,注视着刚才还在说永远爱自己的父亲。
英维德大公愈发无力,连扳机都扣不动了,他张开了嘴,用嘶哑的声音大喊:“警卫!...警卫!...”
“不用喊了,我已经提前对寝房的守卫进行调岗,现在驻防附近的都是查尔斯侯爵手下的拂晓队成员,都是我的人。”十秒钟前的帕奇哭得像一个孩子,但在天翻地覆的转变中,他已经蜕变成了一头真正的恶魔,就这么冷酷地盯着英维德大公说,“所以,那封信真是你写的,你想废了我。”
“警卫...警卫...”英维德大公摇摇晃晃地从床上摔了下来,在地上艰难地爬着,但没爬一会就开始咳血,而且比之前几次更严重,连肺部都传来了尖锐的鸣响,“咳咳咳!咳!咳!!...”
帕奇缓缓地走了过来,蹲在了英维德大公面前,低头看着他,冷漠地说:“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病重吗?我和那名杀手做了交易,我假装俘获她,让她可以不受怀疑地接近酒肉僧。而她会给我一种秘药,可以让人的细胞慢性死亡,并伪造成病死的假象。”
“我把这些秘药分散开,放到了蜂蜜水里。”帕奇的眼睛越过英维德大公的身体,看向了桌上那罐清澈的蜂蜜水,咧嘴一笑,笑得诡异又狰狞,“你每天在喝的蜂蜜水,里面都有我加的药,无色无味,而且因为它不是烈性毒药,那些平常替你试毒的士兵喝完也不会有快速反应,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喝下了亲儿子给你准备的毒药。”
英维德大公艰难地抬起头,眼睛圆瞪,似乎要爆裂开来,用一种诅咒的目光盯着帕奇。
“你知道吗,刚才我真的相信了,相信你还爱着我,我想中止这一切,去找医官好好给你治病,只要你还爱着我,哪怕我继续当个废物,继续被人看不起,我也想陪伴在父亲身边。”帕奇伸出手,捏住了英维德大公的脸颊,仿佛要将他的嘴捏碎,表情也越来越狰狞,“但你居然想从背后射杀我?!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我!!!”
英维德大公自知已无力回天,在这穷途末路之际,他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哪怕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但脸上依旧充斥着联邦大公应有的威严,就这么冷酷地盯着帕奇,阴森地说:“没错,帕奇,你是英维德家族的耻辱,我这辈子最错误的事就是生下了你,我永远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儿子,你不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