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台上擦着黑板的莲子心顺着声音往门口撇过了头,子轩半个身子探出了门框。
“怎么?”莲子心顺着子轩的方向走过去,粉刷都没有来得及放下,手边的地方微微的粘了一点点的粉笔尘。
“就是昨天的事情…..”
“没事!就那点人,轻轻松松就干掉了,我们学跆拳道的都没有怕过。”莲子心一提到跆拳道就豪爽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那….这些….”子轩伸出被冷风吹的稍稍咧开了一点干燥的皮的的手,把手中装着东西白色塑料袋递了给她。
莲子心迟疑了一下,看着在阳光透彻照耀下亮白的白色塑料的,伸出手板滞的停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撂下了一句;“谢谢。”
转过身就往课室里走,动作一连贯,毫不拖泥带水。
莲子心其实在最近事情之后也对子轩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感,昨天的斗殴事情之后莲子心回去认真的想了想,自从子轩掺合进来他们四个人当中,从来就没有安宁过。
先是祁鹏的住院扯到了辰逸的头上,再到协勤尔对他们的诅咒加憎恨,辰逸的不告而别,最后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莲子心对官子轩这个人好感彻底败坏了.
虽然她知道这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内心不知不觉的排斥他,尽量能远离就远离。
莲子心打开袋子,一阵药物杂陈的味道扑脸而来,愣神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纱布,铁打酒,药贴,甚至还有风油精。
还没有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莫离扶着嗷呜叫的的俊谕走到了课室,莫离蹑手蹑脚的把俊谕扶到座位上,俊谕插着腰疼的龇牙咧嘴瘫坐在椅子上。
莲子心拿着铁打酒走到他们面前心柔声细语的问到。
“你们昨天没有事吧?”
俊谕听到莲子的声音,立马像豹子一样的身躯从椅子上骤然挺起。“呵,小爷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我告诉你小爷我都没有怕过。”
“少在这里装威风。”莫离蹭了蹭正在扬起下颚洋洋得意的俊谕。
莲子心听了,脸像泼了墨水一样黑下了脸,从背后的手甩出了一瓶橘黄色的药水,冲着接住药酒的俊谕怒喊到“自己拿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呵呵,叫你不要乱说话吧。”莫离脸上毫无惊涛破浪的转过头看了俊谕一眼。
“我好像……没说错什么….怎么就……”俊谕一脸是蒙蔽加上语塞。
“让你装威作势的。”莫离一脸鄙弃的抢过俊谕怀里的药酒。
“真琢磨不透她为什么老是这样。”俊谕轻浮的冷笑了一下。
“少废话!快点搽药!”还没有等俊谕反应过来,莫离一下粗暴的撩起他后背的衣服。
“轻点——痛——”
“你刚刚还不是挺威风的吗?看现在这鸟样,蛤蛤——”
很快到了大课间,本来应该是同学们一个个班排成一列列的队伍到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群,把手懒惰散漫划向天空‘强迫性‘的做着早操,但因为突如其来的再一次冰点的降温加上滴到皮肤上扎进骨头里冷的细雨,课间操草草的就被迫暂停了。
子轩早早的在下课之前的十分钟就借口说肚子痛,溜到医务室,等他走到门口,看见白芨艰难把上放在了键盘上,没有了以前快而不乱的打字声,也没有了唰唰的翻动文件页的声音。
换来的是端着厚厚的纱布,裹得连五指都难张开,一下下的试着敲到键盘的上的字母,但左手还是可以敏捷的翻动文件,只是之间间隔的时间太长摆了。
子轩低垂着头带着搓泥的步伐走过去,内心像一湖死闷的湖水,沉的快透不过气。
“你的…...手…..怎么样?………痛吗?”子轩低着头倦意涌上来。
白芨转过头这才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子轩。
“没事,就在昨天自己不小心弄到的,哈哈”白芨嘴巴微微咧开一条缝,嘴角拉钢丝一样往上提。
“俊谕都告诉我姑姑了,说是被祁鹏……”子轩说着唐塞住了。
“嗯------没什么大事嘛,就一点小伤你看一点也不痛,哈哈。”白芨搔了搔后脑勺,露出了淋春风无害的微笑。
“但……..你的手真的……”子轩说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白芨晾放在键盘上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端放在眼前,薄薄透光的纱布实实的绕了几圈,愣是把洁白修长的手裹成了臃肿的粽子。
子轩抬起头眼神谦疚看了一眼白芨,但很快又避开了。
“别说这些了,你这两天……没有帮我干活我都忙坏了。哈哈”
“对呀,都怪……我无缘无故进去了。”
白芨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像吃着青瓜不小心要到苦瓜似得,他也很想问,你在里面的两天过的怎么样了吃了什么苦了吗?里面有人欺负你了吗?有没有那里伤到了,有没有像想他一样想我……。
白芨想到这里苦涩的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低声问了一句“我现在还有没有资格关心你?”
子轩把无处安放的背靠到背后,十只手指头早已打成了一团。
“什么叫?有没有资格关心?”子轩又重新垂下了头,紧紧的抿住泛白的嘴唇。
“算了,哈哈,当我刚刚的话打水漂了就是了,反正你也不会回答我。”白芨说着起身走进了药房,子轩站在原地在门口和药房之间,像麻绳打结一样纠结着。最后他搓念的思想斗争了一番还是跟了上去。
“刚刚你说的……可能---”
“哦,对了。反正不用做课间操,帮我弄一下药物名单吧,没做两天不会生疏吧?”
子轩刚刚想回答刚刚白芨提出的问题,白芨一下截住了他的话,可能白芨自己也不想听到他的回答吧,毕竟再怎么样,自己在子轩心中永远比不上在的某人。
子轩接过了白芨手中的药物名单,可能是包了纱布的原因,白芨的手停在空中的时候一直微微颤颤的往下坠。
暗淡蓝的天空,没有一点点夺目的云彩,只有一缕缕淡的像轻纱一样的薄云片抹在暗沉的天空上,这节本来是体育课,子轩在百般无聊的情况下跑上了天台,他踩上天台边垫脚的台阶上,半个身子探出了石栏外。
“真的好想去死啊!哈哈!”子轩说完着无脑的话,还嬉笑了两声。
“那你快去啊!”
子轩转过头莫离就冷冷的站在不远的门口。
“你们不是上体育课吗?怎么跑过来这了。”莫离说着一步步的靠近子轩。
“无聊呗。干脆翘课就上来了。”子轩说完感觉还不够泄愤,嘀嘀咕咕的补了一句“反正他们快下课点人数的时候,都不点我。”
莫离走到子轩脚下长长的垫脚台阶下,背靠着石栏坐了下来。
“你想死都没有那么容易。”莫离一下子把这个话题又抛了回来,子轩听了疲倦的睡意涌上了头脑。
“我想死你还能绑着我不成?”子轩说着跳下台阶,虽然这台阶不高就一块砖竖放那么高,但他依然顽皮的像个小孩一样跳下来。
但也可能是一种习惯吧,以前和辰逸上天台聊天,聊完了辰逸总是三步并两步的跨大步伐往门口走,子轩每次都跟不上,后来他学精了直接不跨下台阶,直接跳。
这样一跳至少还是能赶上他的步伐的,至少也拉近了距离,不用小跑过去追的那么辛苦,有几次还直接撞到了辰逸结实的后背上了,辰逸转过身也没有说什么就眯着眼睛笑了笑,摸了摸子轩的笨笨的脑瓜子。
“你这小子!”莫离一巴掌拍在了坐在隔壁的子轩脖劲上。
子轩执坳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的波浪起伏。
“但昨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们,要不是没你们……我可能就……”
“谁说为了你的!”莫离说着有些恼怒。
“那你们是?”
“颜辰逸!”莫离说着神情微滞。
“又关他什么事?”
“哎呀!祖宗!我都叫你祖宗了!你要是有半点汗毛伤了!辰逸回来把我们皮扒了都得!”
子轩缄默了一会,惊波不浪的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是……他叫你们这么做的?”
“呵呵!这我们是有过深痛的教训的,好吗!”
子轩头脑袋微微的像一边倾,眉头微皱,头顶着满头的问号。
“那时候,他要代表我们跆拳道馆去去英国比赛,一去就要去一个多月,临走前把他的泰迪狗托付给我们照顾,结果我们悉心照顾,不敢拖慢,愣是养肥了它好几斤,结果刚刚好他回来的那一天出事了。”
“怎么了?”
“掉……掉……粪坑里了!”莫离说着拉着枯涩的脸埋进了膝盖,子轩实在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子轩带着笑的岔气的笑声问到。
“都怪俊谕非要带带出去溜,结果一个没有看清辰逸家豪宅院子里在维修的草坪,就………”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还用说的吗?先一个过肩摔,后一顿毒打没商量。”
“想象不到你们四个人童年生活还挺美好的呀。”子轩笑脸愔愔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所以啊!你为什么要参合进来我们四个人的生活。”莫离像突然像石雕一样板下脸,语气也变的像一种质问和审问。
话题一下拉入了冰点,子轩没有再说话,莫离也沉默下来很久,起身头也没有转就丢下一句刺耳的话。
“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我们已经救过你一次但是建立在辰逸的情份上,希望你好自为之,我们不想和你再有什么过节。”
莫离的话就像在北极的冰河,河床下捞出一把尖锐锋利的冰锥直直的扎里子轩的心窝,让人感觉又异常寒意但也不缺乏痛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