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有信了。”
从怀里掏出一只信鸽,当着陆棠清的面,从鸽子脚上摘下了一个信筒。
陆棠清捏碎蜡封,把里头的信取出来一看,瞥了眼裴云,把信递了过去。
裴云接过一看,脸色立变。
上头只有四个字。
“表叔顾仁”
顾仁就是顾濂的爹,她口中的顾伯父。
姓名俱在,证据确凿,裴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这虽不是实证,只是盈盈的一面之词。但若顾家与风月楼毫无瓜葛,盈盈又怎么会轻易说出顾仁的名讳来,怎么敢断定顾仁一定会认她这个表侄女?
“还有什么证据吗?”
裴云把信还给了陆棠清,表情比他们俩想像的都要镇定。
林月恒冲陆棠清点了下头,陆棠清才把今早收到的信也给了裴云看。
同样是一小纸卷,但内容却更多一些,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苍蝇大的小字。
裴云一目十行扫过,大意是说她找了一个金玉之家,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希望妈妈们给她安排一个身份,好让她顺利嫁入豪门。
“你们就是看了这信,才去套盈盈的话的?”
“没错。我本以为这事你早知道了,没想到……”瞥了眼陆棠清。
话未尽,意已明。
“难怪之前你对我说顾家对我裴家别有所图,原来是指这个。”
裴云失落地放下密信,万没想到,两家二十多年的交情,竟然全是一场谎言。
顾伯父的所做所为,她不想多言。
无论是正是邪,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愤慨的是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骗。
若有朝一日,他东窗事发,像阮家一样被抄个干净,顾濂会怎么办?
是被连累被诛,正直一生却因父造反失去性命,死后蒙污,还是自此顶着谋反罪臣之子,再也没办法抬头做人?
裴云不敢深想。
顾濂是个直性子,一根筋通到底,一条走到黑。
打小喜欢她,便会喜欢她一辈子,即便她嫁人了,心也给别人了,他也不会再想别人。
决定忠于君,便不会再转投他人麾下,若国亡了,他也甘做屈原,殉国而死。
可,他的亲生父亲,却是乱臣贼子。
他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想到顾濂,裴云就止不住为他心疼。
她伤过他一回,这伤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她对他已是心存愧疚。现如今,她的男人还要查他爹的谋逆之罪。
裴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濂了。
她们都没错,可世道却是如此残酷。
她眼底的伤心刺伤了陆棠清的眼。他知道她此刻想的必是顾濂,却无法在此刻生她的气。
他只能抓住她的手,轻轻握着,说:
“芸娘,这是天意。你命中注定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当初把你从他手中抢过来,没错!”
裴云抬起头来,眼中已然含泪。
“棠清,你……是不是那时候便知道,顾家……”
陆棠清心疼地拭去她的泪痕,轻摇着头道:
“不知道,但父皇曾私下向我与皇兄交待过,裴晟之女,不可嫁朝中任何官员之子为妻,只能入皇家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