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消什么毒?我又没中毒。”
裴云气得瞪他一眼。
“不懂就谦虚一点!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
裴云这回是动了真怒,气压极低,说出来的话不容半句反驳。
戈尔察被她吓到了,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发起脾气来跟只母老虎似的。
乖乖地把衣服脱了,露出了右肩上的伤口。
因为是盲打的,又是在马上,伤得并没有很重,没有伤到骨头。但钢珠仍是肉里,必须得取出来。
“火折子。”裴云伸手。
戈尔察乖乖地把火折子摸出来放到她手里。
裴云寻了些干草和细柴点了个小火堆,从报复里取了根金簪在火上烤了烤,消了毒之后,又用帕子沾了酒按到他的伤口上。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戈尔察猝不及防,痛得喊了一声。
刚喊完就觉得丢脸,偷偷瞥了裴云一眼,把剩下的喊声都憋回了肚子里。
裴云根本没功夫理他,说了句“忍着点”,就把簪子扎进了孔里,一点一点往里探。
戈尔察疼得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不由自主地想缩,却扯动了伤口,反而疼得更厉害了。
“别动!得把里面的弹头取出来!”
戈尔察只好继续咬牙忍着。
裴云并没有经验,但胜在练画多年,手稳,心沉,感受到簪子碰到了钢珠,就小心翼翼地把钢珠拨了出来。
感觉到伤口里有一个东西被弄出来了,簪子也拔了出来,戈尔察狠狠地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裴云又拿沾了酒的帕子按上了他的伤口。酒精刺激着刚刚见过血的伤口,疼痛感像是炸开一样瞬间放大,他整个人都狠狠地震了一下。
等一切都弄完了,戈尔察已经是嘴唇泛白,出了一身冷汗。
裴云撕了件衣裳替他裹好了伤口,又把剩下的半壶酒放到他面前。
“这酒没用了,你要是觉得疼就喝了吧。”
戈尔察虚弱地笑了一笑,没推辞,用左手托起酒坛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用一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裴云。
裴云被看得不自在,回头瞪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
戈尔察笑道:“你果然是个好女人,不如跟了我吧!”
裴云直接翻了个白眼,理都不想理他。
他又喝了口酒,拧起眉道:“火枪这么厉害,陆棠清想必是活不了了,你莫非想为他守寡不成?”
裴云手上一顿,把头扭到一边去,气鼓鼓地道:
“不懂汉话就别乱用词,我们还没成亲,不叫守寡。再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亲眼见到之前,我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
戈尔察又灌了一大口酒,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多了。
“就算陆棠清传得再厉害,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火枪的威力你见着了,那日的枪声你也听见了,被打了那么多枪,他能不能活,你心里当真没个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