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婆子,你慌里慌张的叫我们回来是出了什么事?”
陈老汉接过元媛送上的茶水一口饮下,抹去额头上的薄汗。陈老太气咻咻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听说老大两口子偷藏了100两银子,陈老汉脸色一沉。
“老头子,你带着他们弟兄俩,跟老大媳妇去一趟,把银子给我拿回来。”
被老太太点到的弟兄俩,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看的了不同寻常的冷然。老大两口子的作为太让他们做兄弟的寒心啊!
一行人急冲冲的回来,又一阵风似的出门儿去。
这一整天,陈老太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的颠着小脚跑到大门外张望,看的元媛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这老太太是舍不得银子呀!少不得安抚老太太一番。
老太太心中有事,见到媳妇,孙女少不了骂上几句,一家子大大小小肚里有牢骚也不敢声张。眼巴巴的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去镇上的人还没有回来,这一家子人只好继续饿着肚子苦等。
“元姑啊,你说你爹他们去镇上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啦?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老太太唠唠叨叨说着没有用的话,仿佛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坦些。元媛拍拍她的手,“娘!有什么可担心的,爹带了二哥三哥他们一起去的,能有什么事!”
“也是,有老二老三在,你爹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正牵肠挂肚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太太这时候耳朵也灵了,“是不是你爹他们回来了,快出去看看去!”
双胞胎小兄弟机灵地蹿了出去,立刻就呼道,“奶!我爷他们回来了!”
老太太的听到他们回来了,激动的就要下地去迎,元媛一把拉住老太太,“外面黑灯瞎火的,您就在屋里等着,爹还会不进屋嘛!”
老太太这才按耐住,果然几个人进了正房。
“老头子,银子到手了吗?”
陈老汉面黑如铁,分明是心情极差,陈老太见老头子难看的表情,心中像是猫抓了,难道钱没到手?
“怎么,没拿到钱?”老太太心慌意乱起来。
陈老汉身后闪出老三陈有礼,只见他怀里鼓鼓囊囊的抱着东西。
“娘,银子拿到了,都在这里!”
把一个花布包裹放到了炕上,老太太一把搂过去,解开了包袱,见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一颗心才算真正的放下。
“哎呀,银子拿到了,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喜滋滋的巴拉着银锭子。
“不对,怎么才九个,还差十两上哪去啦?”说好的一百两,居然少了十两,这还了得!
陈老太黑着脸冲着陈有礼喝道,“老三,是不是你偷藏了!”
陈有礼瞠目结舌,连连摆手,“没有,我没有拿,一共就拿回这些,不信您问爹!”
陈老汉冷哼一声,一把从身后拽出一个人来,那人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了。
“你问这个畜牲。”
老太太一看,狼狈不堪的中年胖子,是她的大儿子陈有仁,“老大?还有十两银子是你拿了?”
陈有仁此时没有往日的从容,一张白胖的脸上,虚汗直冒,“娘,娘…”
陈老太见他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骂道,“老大你长本事了,居然背着我藏私房钱,说十两银子花哪去了?”
陈有仁抹了抹脸上的虚汗,“儿子读书,破费银两你也是知道的,那十两银子自然是买了笔墨纸砚,用掉了。”
老太太狐疑地瞪着大儿子,“笔墨纸砚能花几个钱,你可不要骗我!”
陈老汉喝道,“畜牲!你还不说实话!”
从后面一脚踹在老大的腿弯处,就听到咕咚一声响,陈有仁跪倒在地。元媛暗想,不知这位便宜大哥的膝盖疼不疼?
陈有仁能不疼吗,此刻早就呲牙咧嘴的哀嚎起来,“哎呀!爹!儿子错了,儿子真的知道错了!”
“你还有脸说你错了,到你娘面前,你还敢给我撒谎,你有脸,自己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陈老太也急了,十两银子可不是小事啊,“老大银子到底花哪去了,赶紧给我说!”
陈有仁吭吭哧哧的小声回答,“儿子和几位同窗联络感情,吃饭喝酒用了!”
“一顿饭就花了十两银子,一定是被骗啦,不行明天就给我去要回来!”
“哼,你这个畜牲,你怎么不说说你在哪里花的银子?”
陈老汉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元媛连忙拉住他,“爹!你消消气,天大的事情也要坐下来好好,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能气坏了身子啊!”
陈老汉欣慰的摸摸小闺女的脑袋,还是自家的小闺女懂事,“老大,你这个混账东西,胡子一大把居然还不如你这个小妹子懂事。”
“爹!我知错啦!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这一回,我就该打断你的腿!”
“老头子啊,这老大究竟是做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清楚呀!”陈老太太听着干着急。
“我可没有脸说那样的事,你让他自己说!”老汉气哄哄的坐下,扭头不去看大儿子,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陈有仁实在是太丢人了。
“老大,你不要再给我唧唧歪歪,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要再不说清楚,小心老娘收拾你!”
“娘,我知道错了,那十两银子我都花费到青楼里去了。”结结巴巴的说完,陈有仁老脸通红,当众被爹娘责罚,尤其是当着平时看不起的二房,三房,他这一回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可这位秀才老爷没有想到,下面还有更丢脸的事情呢!
“什么,你居然敢去青楼喝花酒?”陈老太柳眉倒竖,感觉到胸口有把火在烧,抄起脚边的笤帚疙瘩,鞋也不穿就窜下了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抽,抽着老大一阵鬼哭狼嚎,“哎呀,好疼啊!哎呀!我知道错了啊!娘!你饶了我吧!”
“你这个兔崽子,长本事了,居然敢学人家去青楼喝花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脸?老娘今天非要抽死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不可。”
看老太太发飙,元媛撇撇嘴,这位便宜大哥太不着调了,贪财还好色!可自己又没有本事挣钱,他怎么好意思用家里的辛苦钱喝花酒,这种人就该狠狠的收拾一顿。
陈有仁被老太太打的噢噢直叫,有心要躲,可惜他从来没有做过活,体虚微胖,还真的不是操劳半辈子的老太太的对手。屋里其他人冷眼看着秀才老爷被收拾,神态各异,估计一个个心中叫好呢!
陈有仁鬼哭狼嚎,被狠狠的揍了一顿,脸上也留下数道血溜子,元媛这才开口,“二哥三哥赶紧把娘搀上来,一大把年纪了,可别累着了!”
老二,老三也恨自家这大哥不着调,不过更不敢让老娘气坏,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把她送上了炕头。
“娘,您消消气,大哥咱们回头只管教训,只别累了伤自己的身体。”
陈老太其实也打累了,上了年纪的人,打人也很辛苦的。
“老大,你个不孝的东西,你看看你妹子,这么小的年龄都知道惦记我们二老的身体,你倒好在镇上居然学会喝花酒,你是要气死我们啊!”
陈老太喝口水,接着骂,打人是辛苦,可老太太骂人乃是习以为常,嘴皮子动动没事。
“长本事了,居然在镇上喝花酒,从今天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老二,老三明天你们就去镇上,把房子退了,让赵氏把家当收拾收拾,搬回来。”
“哎!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兄弟两个异口同声的应下,心里那个痛快。
大房不用挣钱,却在镇上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心中早就不满了,可老娘当家,大家也只敢心中憋屈,这回好了,老太太发话了,他们不搬也不行!
在春柳的洗脑下,老三陈有礼也学会了盘算,整个人变的灵活不少,“娘,您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妥,对了,当初大哥交了一整年的房租,还有三四个月才到期,我们去看看能不能给要回来!对了大哥,不知道那屋子的主人是哪家,回头你把当初签的协议拿出来,这事情就交给我办好了。”
“哎呀的,这个不行啊,您把房子给退了,那家宝怎么办呀?”瘫在地上装死的陈有仁可怜巴巴的阻止。开玩笑,镇上的房子是江氏娘家借给他们住的,压根就没有什么房租,让老三一提,这事情露陷了,老娘再想起之前交的房租,一定要再收拾自己他一顿。
“娘啊!家宝小小年纪就是秀才了,咱们不能绝了他的前途啊!”为了自己不受皮肉之苦,也一定要阻止。关键时刻陈有仁脑子还是很灵活的,知道自己犯事,名声不济,祭出孙子的名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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