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殿前失仪,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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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的朝会,百官陆续进了皇宫大殿。宇文护和尹正缓缓的走在后边商议,这几天各柱国、大将军进京,他时刻关注着各方动静。



    独孤府的门槛自是很多人去踏。可是最让他担心的是,独孤信会不会利用几个女儿和他们联成亲家。尤其是杨家,杨忠这几年军功正盛,势头很旺。独孤信多年前就已经看中了这门亲事。前天两个老家伙聚到一起估计就是商量着联姻大事。



    “这两天,有什么异常情况吗?”宇文护目视前方,冷淡地问道。



    “大事倒没有,趣事倒有一件。昨天杨府那边传来消息,杨忠前天晚上回府后,狠狠的教训了杨坚一顿。虽然是关着门,但是动静不小。杨府对这件事很保密,我们的人还是打探到了一点消息。”



    宇文护转过脸看着哥舒,好奇的问道:“这次他怎么舍得动手了,都宠了这么多年了。荒唐事肯定也干过不少了,没理由这一次就忍不住了。”



    “据说,是因为前天独孤伽罗当众告状,把杨坚这几天干的好事都抖出来了。害的杨忠在独孤信面前下不了台,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火。”



    “这就有意思了,亲家没结成,成仇家了。走,上朝去。”宇文护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大爽,抬着头跨着悠闲的步子,往大殿走去。



    朝堂上宇文护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不把皇帝放眼里。独孤信和赵贵等老臣虽然据理力争,但是无奈新帝上位的时候,权力被架空不少,也只能有心无力。



    御座上的宇文觉看着大权独揽的堂兄宇文护,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满眼都是怒火。悔不当初,听了他的怂恿,篡了元氏政权,还架空了独孤信这帮元老的权力。以致现在朝廷上都没有人可以制衡他,而自己也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事到如今,宇文觉除了愤恨和不满,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护把持朝政。



    “陛下,杨忠大将军这几年来劳苦功高,功勋卓著。理应进封为柱国,恳请陛下恩准。”



    独孤信见其他军国大事都被宇文护死死把持无法插手,只能先发制人,为自己的老兄弟争取权益。况且他觉得杨忠进位柱国合情合理,不过是早晚的事。



    果然,群臣听完都觉得言之有理。宇文觉见此情形,心中大喜。刚打算拟指,就被宇文护粗暴的打断了。



    “大宗伯此言差已,杨大将军戎马一生,如今年纪渐长。理应回京终养天年。至于其驻守地,可以派更年轻的将军出任。”



    “大司马这样做未免太不厚道。将士们沙场血拼,为国尽忠。到头来反被猜忌剥夺功勋,这叫我们这帮老臣如何不心寒。”独孤信激动地说道,众臣也私底下议论,深表赞同。



    “为国效力,本就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各位如有不满,大可挂冠而去。”宇文护毫不客气的回道。



    独孤信此时已极为不满,强压着怒气争锋相对。“大司马,为人臣不单单是要尽忠职守,更重要的是不要逾矩僭越,希望大司马谨言慎行。”



    “大宗伯所言极是,我宇文家的家事确有不周之处。不过杨老将军似乎也是家事不平吧。令郎……”



    宇文护很清楚独孤信在攻击他什么,却故意装傻,把矛头引向他家那些不肖子孙干的那些缺德事。无意中,宇文护又想到杨忠家那点破事。对了,杨坚那小子也在朝上,怎么把他给忘了,老的不好对付,可以拿小的开刀啊。



    想到这,宇文护冷笑了一声,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了杨坚。杨忠见此情景不禁冷汗涔涔,宇文护终于还是盯上阿坚了,此前他一直保持沉默就是不希望引起宇文护的注意。



    虽然昨日父子俩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只是没想到宇文护的矛头是对准自己的儿子而不是自己,谁能想到位高权重的宇文护会去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呢,看来自己又大意了。



    阿坚虽然聪明机警,毕竟年纪还轻,没有见识太多的人心险恶、官场黑暗。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今天能不能过关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车骑将军!”宇文护停顿了半响,突然严肃地大声喊道。



    杨坚正在愣神,听到这声大喊,整个人都被吓懵了。手中的笏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回过神来以后,慌慌忙忙的又将它捡起来。



    杨坚此前早已感知宇文护可能要对付自己,正想着如何避其锐气。听到这声呼喊,脑中灵光一现,于是假装受到惊吓。宇文护看到这一幕,心里甚是开心。他一步一步逼近杨坚,杨坚也假装害怕,不敢直视宇文护犀利的眼神。



    “杨坚,你如此惊慌失措,是心中有鬼吗?宇文护神情冷漠,语气威严地问道。



    杨坚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回道:“没,没有。我只是……。”



    宇文护死死地盯着杨坚,严厉地呵斥道:“只是什么。说啊。”



    群臣起初还有些鄙夷嘲笑杨坚胆小怕事、举止不当。此刻,看到宇文护如此欺压逼迫,也不免对这个小辈产生了怜悯之情,纷纷摇头叹息。



    “大司马,你不要逼人太甚。”独孤信眼看宇文护把杨坚逼的无路可逃,众臣敢怒不敢言,只能再一次挺身而出。



    “大宗伯何出此言,杨坚殿前失仪,该当何罪?我只不过是想盘问几句,有何不妥?”



    “禀大司马,小儿昨日旧疾复发,乃至今日举止不当,还望恕罪。”杨忠见双方又开始剑拔弩张,害怕事情继续发酵无法脱身。赶紧出来辩诉,大不了赔上自己的前途,总好过让自己的儿子遭受重罚。



    “哦?旧疾复发!杨老将军对令郎可是过于苛刻了点,年轻人犯点错很正常,教导几句就行了,不必大动干戈。”



    宇文护意味深长的看着杨忠父子,嘴角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他的话一语双关,又加上态度陡然突变,群臣都摸不清到底是何意思。不过好在争论也就此平息。



    “既然令郎有伤在身,杨将军不如留在朝中担任小宗伯一职,也好方便照管令公子。他日若有战事,还得劳烦将军辛苦备战,不知杨大将军意下如何?”宇文护见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也就此罢手。



    “臣,无异议。“杨忠听到宇文护不再为难自己的儿子,终于松了口气。也就不再计较自己的升降得失。



    宇文觉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争论仿佛都与自己无关,群臣都无视自己的存在渐渐散去,心中的憋屈愤怒无处发泄,然而仇恨的种子却已经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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