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个纯血人血脉融合度超乎寻常地好,她可能携有固化抗体。”猩红卫队检测出少女越发越强大的心跳,从海德拉特殊仪器谱中,能清晰看见象征着西蒙紫血的入侵曲线正不断降低,而少女自身的生命力指数快速攀升,若是说正常值是100,刚出休眠舱时是50,而少女此时已过120!意味着她的体魄放在战前已然是顶尖水准。
“通知搜寻队,务必仔细搜查一应生化实验室,任何一支药剂都不许漏下,所有敏感图表全部摄影带走,最高优先级仍以基因工程为主。”德拉诺反而面色微微凝重起来,蹲下身去轻捏着少女精致的下巴尖,这是个鹅蛋脸、小弯眉、高鼻梁的标致美人,从黑头发看,少女的祖先要么是联盟本土曾今的主人—一印第安人,但脸庞倾向很显然是台伯河地区的拉丁人面孔,也就是说,少女祖上很大可能会是亚平宁人。
一双猩红瞳色与一双茶褐瞳色彼此对视,“啊呜~”少女忽然猛地一低头,狠狠一咬德拉诺手臂,她是如此用力,以至于一排细密银牙印下都渗出了血珠,德拉诺任由少女像条发狂的小雌豹般绝不松口,结果不到几秒,少女原本红润脸色忽地黑线腾起,捂着喉咙便是连连干呕起来,继而疼地满地打滚。
“不自量力。”德拉诺揪下少女仅有的遮羞物,顺手擦去手膊血印,冷眼漠视着少女哀求目光,下令道:“铐住她,放进约束笼去,动作轻一点,你们未来还得依仗这个‘小公主’。”猩红卫队闻言皆是低笑,舌尖一扫嘴唇,这意义,不言自明。
德拉诺背着手漫行过高悬半空的密匝休眠舱,他颇是欣赏地抬头看着大
概有上千人之多的纯血种。海德拉对于人类的定义只有两种,纯血与非纯血,前者尚可能成为同类,而后者则纯粹归类进野兽中罢了。“众神进入瓦尔哈拉。”他自得地念着,多年前,追随于高王陛下侧征战时,他便时常听见陛下会如此感叹,此时,自觉粗浅鄙陋的德拉诺更是由衷地钦佩于陛下无上的智慧。
“至于你……”猩红卫队的队长瞥过濒临枯血而亡的西蒙,德拉诺回想着摄政王殿下的命令,但终究觉得如此处理掉还是怪可惜的,造血药剂才用了不到一半,即便真有追兵,那么也早就被猩红卫队声东击西骗去了千里之外的肯特堡,时间充裕,也许能再次运气使然。海德拉之血若是可以充裕到令纯血派、联合派不须为之争吵配额,那么两派之间隔阂总是能少上一些。
“从末尾向前摧毁休眠舱!继续抽血,用光造血药剂为止!”
……
灰雪支离下着,衣衫褴褛的士兵们喘息着柱着枪跋涉过废墟,一截穹顶半埋于地,岂会有人在意屁股下垫着的是碎石瓦砾或是几个世纪前呕心沥血的大教堂老砖。
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相识,他们也不需要认识,在这个血肉磨坊里,铁鹰徽便是最好的相亲相认,十有八九是前线打散下来的溃兵,他们已艰辛支撑了许久,许多公里。香烟腾起的烟雾笼罩过面容,大概这是唯一一点色彩。
“呜簌簌簌簌……”运输机低空掠过割裂出刺耳风声,士兵们突然来了精神,纷纷按着步话机,大声喊道:“空中支援!空中支援!”他们疯狂挥舞着头盔,却是无可奈何地目睹那该死的飞机渐行渐远。“倒是投啊!我们要补给!补给!”有人气急之下操起步枪便是冲着飞机一通乱扫。
“当啷……”蒙布余灰,头盔扔在脚下,他们颓然靠坐在墙根,远方被炮火涂抹成片片乱彩,活像是什么末世裁决,照明弹一发接一发打上高空,
夜战,战斗,昼夜不停。
河滨之畔,夏夜凉风绝不舒适,海水漫灌进战壕中,无论弥补进多少复合板也挡不住黄泥块块剥落,最宝贵的干燥地必须要留给储存给下一次战斗用的弹药,他们恨雨点,恨海风。
“早知如此,我就该战死在柏林……至少,哪儿是我的家……”靠坐在西蒙身旁的勃兰登堡大个抱着也许是他下半生眷恋的步枪喃喃道。盔檐淅淅沥沥滴落,偶然间更有泥垢跌往衣领,西蒙一言不发,只是算着他还有多少根皱巴巴的烟,下一次空投又何时会来。
像是推翻了多米诺,一个接一个地发自心底地呢喃着。“我宁愿死在埃森。”“德累斯顿。”“波兹南。”“柏林。”“汉堡。”“多特蒙德。”
“我应该死守住斯特拉斯堡……”终于有人痛哭失声道,所有人都沉默了,这群失掉了祖国的士兵们知道,在战壕前五十公里,就是哭泣者的故乡,故国。
……
“我应该战死在柯尼斯堡……”西蒙低语道,他的嘴唇已然滚烫焦灼,眼神涣散。
“这家伙说了什么?”德拉诺审视过一个又一个拖走抛尸掉的战前纯血人,满是残酷恣意,换做在钢铁城,或是大湖工业区任何一处,哪个纯血人不是名门望族之后,力少而不畏强,非是不畏强权而是不知明白。
“快死了。”猩红卫队如此回道。德拉诺遗憾地扫过数目仍有小一千的冷冻舱,心灵通讯在以高标号防辐射场中的避难所损失地很严重,步话机才能勉强联系到外围,德拉诺询问道:“是否发现实验室?”
“这里的冷却线路非常长!大人,我们在尽力抓取!一放下步话机,德拉诺当即头脑一震,面色瞬间铁青,再度操起步话机,吼道:“回话!回话!”
回应他的,是一颗5.7MM尖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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