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杀机局中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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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日。



    皇宫的金钟轰鸣雷动,飞过重重宫阙,入了幽深寂静的牢内。



    经久不息的金销声里,似伴随着无数的欢呼,无数人声的欢喜里,她独自一人枯坐,不知时辰几何。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宫里传扬的金销声逐渐平息,再无声音传入。



    她暗暗琢磨,今日皇宫定然发生了某些大事,金钟为谁轰鸣?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待遇。



    只可惜,如今她身处深牢,不能得见。



    皇宫里的这阵风,似乎又起了,吹动牢中火光怏怏,她在昏昏欲睡间,听见了门外传来躁动杂乱的声音。



    有人在争执,声音听来很是尖锐,云歌辞幽幽睁开眼来,便见着狭窄的甬道冲进来一条人影。



    来势汹汹,匆忙惶恐无比急切。



    是盈风。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冷然的高阳,刚才盈风便是在牢门外和他发生了争执,很奇怪,高阳竟然没有没阻止盈风。



    就这样让她冲入了地牢之中来了。



    盈风的脸色发白难看,冲着凤红酥便怒问:“凤红酥,为什么贵妃娘娘会知道那些东西被偷了?”



    她双手抓着铁栅,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云歌辞,恨不得冲破牢笼,抓着她的脖颈质问。



    那些东西是凤红酥让她偷出来的,明明说好了的,会在倾城公主发现之前把东西送回去。



    如今,仅仅过去了几个时辰,谢容华率先就知道了东西已经不在倾城公主手中,派人追问之下,倾城公主自然也知道了。



    离人愿,她是待不住了。



    火光昏沉,云歌辞先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高阳,他似乎对盈风没有什么法子,有些难掩的无奈。



    她心中奇怪,又把目光落回了盈风的脸上。



    轻轻扯了扯唇线,漠然地说:“是我让人把消息传给她的。”



    萧景瑟动手的速度比她预想得还要快,怕是这个时候,谢容华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坐立难安,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想着,她的眼角微微逸出了一丝笑痕,凉薄散漫。



    盈风瞧了,更是气急攻心,扯着嗓子尖声喊道:“凤红酥,你竟这般忘恩负义,害我如此。”



    那些东西,就是谢容华的命根子,不然,也不会让那么怨恨倾城公主的谢容华束手就缚,乖乖听了倾城公主的话。



    用上官玲珑的死,把凤红酥送到了断流军的大牢中。



    现在东西不见了,谢容华和倾城公主自然坐不住,离人愿里,除了倾城公主,便只有听雨和盈风了。



    而听雨是倾城公主从北胡带来的贴身侍婢,倾城公主自然是信任她的,盈风就不一样了。



    她是原本就待在离人愿里的奴才,要不是皇帝默许她留下侍候,倾城公主估摸着早就容不下她。



    东西是盈风偷走的,几乎没什么异议。



    这会儿,倾城公主正派听雨在离人愿里到处找她,要不是她留了一个心眼,偷窥到了谢絮悄悄进入离人愿,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提前逃走,这会儿,她的骨头都成渣了。



    现在她还心有余悸,感觉脖颈后凉飕飕的,抵着一把刀。



    云歌辞幽幽牵了一抹笑意:“是你自己说的,只要能够肃清离人愿,要你怎么做都可以,怎么,后悔了?”



    这一点危险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本就是信不得盈风,对她的安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当年她做了那么多的恶心事儿,岂是她的命可以偿还的?



    死或者生,只有盈风自己能够救自己!



    “你!!!”盈风被噎住,怒骂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她下意识便看向了高阳,双眼泛着恼意:“高首席不打算先走一步?”



    她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高阳离开,留给她和凤红酥一个谈话的空间,这些话,高阳听不得。



    云歌辞更是惊奇,盈风非但一点都不怕高阳,看样子,还颇有几分的嚣张,隐隐的,恨意流转。



    而高阳的反应更是让云歌辞意外,素来冷断的男人,在盈风咄咄逼人的语气里,也无半点的恼怒。



    只如同木头一般站在原地,脸色无常地说:“这是断流处,你进来已经逾越,我……”



    “别和我扯什么逾越不逾越的,高阳,我不吃你这一套。”盈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摆着手冷冷地嗤笑:“断流处怎么了?你别忘了,今日你所有的荣光,皆是你昧着良心求来的。”



    应是有多年积怨,盈风犹不痛快,毫不客气地低声骂了一句:“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原本面无表情的高阳,一听这话,脸色当即便出现了裂痕,青白交加,额头上青筋隐隐。



    云歌辞还以为高阳会动怒,不成想,男人只在须臾间,又淡定了下来,退回黑暗中,把自己藏在了暗影里。



    声音沉闷地道了句:“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我权当没见过你到来。”



    他隐忍到了极致,纵容了盈风闯入地牢的行为。



    这让云歌辞心中的寻味更加浓烈,盈风和高阳之间,看来是有那么一些的故事的。



    盈风并不领情,哼了一声:“不闭上你的狗眼,你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要杀了我?”



    这话多是嚣张,明明在刺激高阳,男人却一声不吭,退到角落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没再说话。



    “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云歌辞懒得听这两人间的撕扯,懒懒地开口打断了盈风的尖锐锋芒。



    盈风这才把脸转向了她,脸色在暗光里有几分狰狞,咬牙切齿地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凤红酥,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明白她痛之何在,自然不能感同身受,于她而言,就是把高阳千刀万剐,也难了了她心头之恨。



    若不是高阳,当年她定然可以安然把小主子送出皇宫的。



    全都是因为高阳这个狗东西,生生让她,成为了叛主的恶奴,这一个罪孽,一辈子她都洗不清。



    她恨得不浅,云歌辞狐疑地问了一句:“你为何这么很他?”



    “与你何干?”盈风冲着她冷喝,姑娘棱角太尖锐,人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云歌辞嘘了声,既然人家不愿意和她说,她又何必去自作多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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