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首席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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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青梧还想要唠叨云歌辞几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在大雨倾盘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他们来了。”



    绿杏紧张得在屋内直打转:“怎么办,小姐的头发还没干。”



    这丫头,还太稚嫩,遇事不懂得沉着。



    “小蹄子,慌什么?”青梧见云歌辞的脸色不大好,连忙低声训斥绿杏,不断给她眼色示意。



    绿杏这才讪讪地站住,双手无措地绞着。



    云歌辞看在眼里,这两个丫头,青梧更为沉着,而绿杏因为一直是院里干杂活的奴婢,胆子小,遇事容易慌。



    她轻声宽慰:“没事,不用慌,待会我说什么你们顺着说就可以。”



    绿杏本来以为云歌辞会怪她,没想到她非但不怪还宽慰她,感激地点点头,双手也搁了下来,没有再乱动。



    门外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凤小主,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因为这院里都是秀女,大家都有眼力劲,这些人个个出生名门,将来是要成为皇帝的人。



    大半夜的,也不能随意进入闺房,事先底下的人就通知众人起身做好准备,等待盘查。



    青梧看了一眼云歌辞,得到她的点头示意之后,这才去开门。



    门开了,宫灯流光溢彩照进屋内,冷风灌进来,吹得屋内灯火摇曳,盔甲撞击的沉闷声响,冷冽异常。



    不由让人心中一凛。



    云歌辞抬起头,目光触到走在前头那个人脸上的时候,整颗心,一下子就揪紧,冰凉彻骨。



    男人着玄色甲衣,很高,小半个面容罩在盔帽里,眉峰浓厚犀利,眼底是一贯的淡漠。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笑过。



    他永远安静沉默得如同萧离声的影子,从不与人亲近,静静地蛰伏在黑暗里,神秘冷漠。



    却是萧离声用得最顺心的一把刀。



    断流军首席,高阳!



    冷宫那夜,谢容华给她下了合欢散,萧离声赐予她太监十几,笑看畸形风月,她倾尽全身力气,匕首刺向萧离声。



    高阳剑出如闪电,生生劈下了她的左手。



    她是左撇子,写字持剑,皆是用右手。



    断手落地,鲜血染红宫阙,萧离声笑得鬼魅薄无情:“阿辞,你是用剑高手,若你此刻能用左手把剑拿起,朕便饶你不死!”



    左手?



    砍掉了她的左手,还故意让她左手取剑,他哪里是在给她活路,不过是云淡风轻地找乐子。



    因为他知道,她永远也做不到。



    左手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连同着心尖都微微颤抖,好像疼痛还在。



    明明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凤小主,发什么愣呢?高首席有话问你。”管事嬷嬷脸色有些难看,轻声提醒正在发呆的云歌辞。



    她心里实在是纳闷,怎么云歌辞一见到高阳,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云歌辞回过神来,扶着青梧的手站起身来,福身:“小女凤红酥,见过高首席。”



    高首席,好一个杀伐果断的断流军首席!



    定当有一天,我要亲手砍下你用剑的手,若你不能用断手拿起剑,便让你下地狱!



    心中清寒冰冷,云歌辞咬牙吞下了往事里的苦楚。



    高阳目光阴沉地扫过云歌辞,犀利如鹰隼,犹能刺穿她的人。



    “你的发为何是湿的?”男人出声冰冷干脆。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言简意赅,句句皆是拷问。



    云歌辞垂下眼睑,恬淡回话:“回首席,风大吹开了窗,雨太大飘进来,小女关窗的时候不慎湿了发和衣裳。”



    她回答得谨慎,每一个字都是斟酌过的。



    高阳的目光掠到窗台,窗台湿漉漉的,确实是被雨水打过。



    管事嬷嬷柳眉竖起,教训道:“你们两个奴婢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情还用小主亲自去做?”



    绿杏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青梧扶着云歌辞不能跪,低了低声认错:“嬷嬷教诲得是,奴婢睡得太死,小姐不忍心叫醒奴婢,是奴婢的错。”



    “后日便是殿选,凤小主若是染了风寒,你们等着吃板子吧。”



    管事嬷嬷是个有眼力劲的,要是储秀宫里的人被怀疑,她定会受到牵连。



    说这些话,也有从旁帮云歌辞洗脱嫌疑的意思。



    青梧和绿杏诚惶诚恐地应着,大气也不敢出。



    高阳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灯影幽光绰绰,他的目光尖锐地落在云歌辞的身上,藏了多少的觑意,她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得出来。



    她垂眉顺眼安静站在他的目光里,淡然坦荡,不敢表露半点的异样情绪。



    这个人的目光一向毒辣,心思缜密狠毒。



    管事嬷嬷见高阳直勾勾地睨着云歌辞,心底到底有些惴惴不安,哈着腰恭敬地问:“高首席,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高阳的目光从云歌辞搭在青梧手上的那只手上掠过,瞳孔微微收缩,转瞬若无其事地别开。



    手搭在腰间佩剑上,冷冽转身:“走。”



    管事嬷嬷点头哈腰地送高阳出门,很快又折返了回来。



    目光有些阴鸷地盯着云歌辞的右手手背:“你的手背是怎么受伤的?”



    云歌辞讶然地看了一眼手背,这才发现上面的抓痕,两条伤口细长,皮肉破开,白里透红。



    她心中一沉。



    今晚上目睹了萧离声两个可怕的秘密,全身紧绷神经高度紧张,连手上的伤都没感觉到疼。



    以高阳毒辣的目光,他刚才是看到了吧?



    为何他不问?



    云歌辞隐隐有些不安,听见绿杏的声音颤颤地说:“回嬷嬷,都是奴婢不好,睡之前窗外有一只猫儿一直乱叫,奴婢驱赶它的时候,猫儿乱蹿,不寻思它竟然跳进了屋子,小姐不察,被它一爪子给挠了。”



    这丫头反应倒是快。



    孺子可教也!



    “是吗?”管事嬷嬷脸色缓和了一些,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地说:“我刚才瞧见,高首席一直看着你手背上的伤不说话,怕是他心中有别的想法。”



    果然,高阳看到了。



    这人的心思很难猜,他看到了却什么都不说,这是什么意思?



    云歌辞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怕是后面,还少不了和高阳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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