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塞内加的口中,了解了兄弟会的架构,他们的宏图大愿,以及观看了那本古怪的未来之书后。天狼现在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们的组织远比你能看到的,更加庞大。”
塞内加一脸高深莫测的淡笑,告诉天狼:
“一级学徒,二级技师,三级导师。这是兄弟会会员等级的前三级,也是最基本的三级。从第四级开始,才会逐渐接触到真正的会务。”
“四级以上的会员,通常都有多重身份。有的位高权重,有的富甲一方,他们都在为兄弟会的伟大宏愿,做着贡献。”
“低级会员对上级会员绝对服从。上级会员对低级会员有教导的义务。”
“原来我是罗马城里等级最高的兄弟会成员,现在最高等级会员是你了。”
在塞内加用墨线在天狼的胳膊上画徽章时,天狼忐忑地问:“作为五级会员,我到底要做些什么?”
“你的上级会告诉你。”
“谁是我的上级?”
“这个只有你知道。”
天狼瞪着塞内加,塞内加缓缓地微笑:“我也只认识我的上级,不过除了知道他是一个六级会员外,我对他一无所知。恺撒,罗马人不喜欢社团。兄弟会在罗马必须低调。”
“我知道。”天狼不但知道这个,他还知道几十年后,当了独裁官的恺撒会下令解散一切社团,禁止所有社团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的恺撒,也发现了兄弟会这个可怕的威胁。
“加入了兄弟会,就永生不能背叛兄弟会。背叛者将受到严厉的处罚,相信我,那绝对比死亡更可怕。”
“那么谁来衡量背叛?背叛的标准又是什么?”
塞内加画墨线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抬头仔细地打量着天狼,“长老会负责审判叛徒,另有执法人和行刑者负责清理。恺撒,我强烈地建议你......”
“我就随便问问。”天狼用手搓了搓胳膊上已经画好的徽章,“这玩意洗不掉了吗?”
“不,徽章的表面痕迹,三天后就会自然脱落。”塞内加说着露出右臂,向天狼展示他肤色均匀的胳膊,“不过如果涂上特殊的药水,徽章就会重新显现出来。这也是辨认我们高级会员的一个途径。将来如果你的会员等级升级,也会有人用特殊的药水帮你洗掉原来的徽章,重新画上新的等级徽章。”
“这么先进的技术,你们是从哪学到的?”
“兄弟会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
天狼嗤了一声,又觉得心里发凉。他瞟了眼摆在桌上的那本古旧的书籍。
“那本未来之书......”
“不用理会,自会有人取走它。”
“有人能读懂上面的东西吗?”
“呵,”塞内加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低笑了一声,“虽然只是真正未来之书的复制本,但是每个入会的成员都有权亲眼看一看未来之书。当然没一个人能读懂它。长老会里有高级会员,专门负责研究解读未来之书。据我所知,解读出来的东西仍然费解难懂。”
“这本未来之书是如何出现的?”天狼揉着发酸的胳膊,远远盯着那古旧的书本,“第一个得到未来之书的人,没有留下什么提示吗?”
“如果我告诉你,这本书的流传历史已经超过了数千年,你信吗?”
“信。”哪怕塞内加说这书超过上万年了天狼也信。
那未来之书上的文字,天狼也读不懂。书上文字全部是潦草的手抄写,看上去更像是少数拉丁字母和其他图形符号的结合体。然而在天狼随意的翻动中,一页边角上的小字却跳进了天狼的眼里:E=mc2
一个看似简简单单的公式,却是人类开始进行时间旅行幻想的开始。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人留下的提示?在这条世界线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秘密?天狼想不通,也不敢想。他开始迫切地希望能结束这个游戏,尽早收集足够的成就,然后离开这里。这样不管这条世界线中埋藏了怎样的阴谋,都和他无关了。
此刻,
天狼和塞内加站在帐篷外,面对着兄弟会成员,敬畏,崇拜,喜悦的目光,他满嘴的苦涩,却只能强作欢颜,含笑点头。
烈熊和猴子虽然不明白兄弟会的内情,但是也看出了黑虎等人成为了恺撒的下属,自然与有荣焉,均是面带喜色。
莉莉娅远远地站在外围,目送黑虎等人将恺撒簇拥进了另一座帐篷。那是黑虎在工匠区的休息之处。此刻罗马城门已关,恺撒将在那里度过今晚。不过他大概没什么机会睡觉的,因为难抑兴奋的兄弟会成员一定会将他团团围住,不停地问问题。以前他们不这样,因为恺撒是外人。现在恺撒是他们的五级石匠大师,再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莉莉娅转身,逆着人流向“石匠的小屋”走去。帐篷前的塞内加正在取下帐篷上方悬挂的徽章。入会仪式已经结束,他需要收拾好所有的仪式用品,然后会有专人将之取走。
“塞内加!”莉莉娅站在塞内加的身后道。她的脚步一向很轻,像是狸猫一样落地无声,塞内加被她吓了一大跳,转身舒了口气:“又是你。”
“恺撒已经成了五级会员,我说的事,你可以答应了吧?”
塞内加凝视着莉莉娅:“这件事恺撒知道吗?”
“这种小事,他不需要知道。”莉莉娅轻哼道。
塞内加用责备的口吻:“莉莉娅,你这一去,很可能会死。”
“不会。”莉莉娅断然道,“我心里有数。只要你派给我的人,不要太没用就行。”
“莉莉娅......”
“你到底派还是不派?如果不行,我自己去!”
*
暮霭渐渐笼罩了河面,朦朦胧胧地透出对岸几个穿着羊皮斗篷的牧羊人的身影。他们吆喝着号子,归拢着晚归的羊群。随着河面上的雾气不断蒸腾,很快连羊群也看不清了。
苏拉靠坐在帐篷前的空地上,眯着眼打量着远处的雾气。进入了秋季的亚平宁半岛,越来越令他厌倦。湿漉漉的潮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骨头缝里,就算是上好的羊毛布披风,也挡不住湿气的侵袭。
苏拉扯了扯肩上鲜红的将军斗篷,端起面前用豆蔻和肉桂加热的葡萄酒,饮干了它。
急促的马蹄声如期而至。
赫拉克的骏马在他的面前完成一个漂亮的急停,马匹的前腿高高扬起,后腿弯曲,带着年轻贵族一向的傲气,重重地落地。
苏拉微笑,多么年轻,多么漂亮的人儿。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将军。”赫拉克在苏拉的面前下马,他的盔甲闪闪发光,每一寸皮革都泛着深色润泽的油光。看来他的侍从将他照顾得很好,即便在这异常艰苦的行军途中,他也最大程度地保持了贵族的体面。
一条养尊处优的猎犬,这个词突然跳进了苏拉的脑海。他的微笑更深了。
赫拉克在苏拉的面前站定,苏拉做了个手势,表示他可以随意取用自己面前的食物,年轻的军官彬彬有礼地拒绝了。
“将军,我刚得到消息,马略三天前已经离开罗马。如果我们现在赶上去,还来得及。”
“赶上去做什么?送行?”苏拉淡笑。
赫拉克打量着苏拉的神色:“这么多年了,您真的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苏拉打量着远处的暮色,语气淡淡:“从马略决定出发远征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他明白这一点,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就让他带着他的军团去埃及吧,如果他没有死在埃及,过几年,我会亲自结果他。”
赫拉克没有争辩。作为苏拉的第一副将,他和庞培一样懂得把握分寸。尽管在年轻的军官心中,他对苏拉的想法并不以为然。
他带着谦逊的神色打量着苏拉的脸。老了,他在心里想,就像一条脱了毛的老狗,唯一愿望是温暖的壁炉和女主人的脚垫。
“将军,请歇息吧。”赫拉克礼数周全地告辞。苏拉目送赫拉克的身影消失在营帐之间,才站起身。奴隶替他掀起了指挥帐的皮帘。苏拉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钻进了帐篷。
帐篷里灯火通明,地面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几个少女蜷缩在靠近床铺的立柱前,她们都已经被扒光,双手被一根绳子绑在一起,另一端缠绕在立柱上。
苏拉微笑,赫拉克体贴的举动让他“感动”。他任由奴隶上前脱掉他的斗篷和甲胄,在佩剑被摘去前,他拔出了他的罗马剑。
雪亮的剑锋在灯光下闪耀。
少女们发出惊恐的呼声,颤抖的身体挤作一团。苏拉发现自己真的感到了一丝兴奋。
他提着剑,眯着眼,寻找着第一个目标。是从皮肤最白皙的那个开始,还是从蜜色的那个开始?真可耻,她们看上去都很漂亮,但是他必须让他的第一副将学学规矩。
苏拉提起了剑,女孩们的尖叫凄厉起来。
“将军!”他的侍卫长这时闯了进来,喘着粗气,“军团的粮草营帐着火了,火势很大。大队长已经带人去追捕纵火人,只是火势太大,很可能......”
苏拉转身,神色凌厉:“今晚是谁负责值守?”
“是第一大队的第二百夫长。”
“让他来见我!”
“是!”
苏拉提着剑上前,奴隶试图给他披上披风,但是苏拉甩掉了。他掀帘走出营帐,东北角的火光已经照亮了夜空,那火势显然无法扑灭。这是他们从希腊带回来的粮草,而如果从就近的同盟部落重新征集粮草,花去的不只是大把的时间,还有银币。
苏拉的脸色铁青。
士兵们在他的面前奔跑,百夫长们大声地发出指令。一些士兵被派去加强营地的防卫,更多的被派去河边汲水救火。
第一大队的第二百夫长,穿过拥挤的士兵,跑到苏拉面前,单膝跪倒:“将军!”
“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营地的?”苏拉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踹在百夫长的肩头,“粮草营帐都能被烧掉,下一次,被烧掉的是不是我的指挥帐?”
“将军,请宽恕我!”百夫长额头布满冷汗,“我们的士兵中有奸细,将军,我一定会好好排查,我保证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苏拉摇了摇头:“不必了,孩子,回到你的营帐,拔出你的罗马剑,自己......”
苏拉的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百夫长突然变色,扑了上来。
该死!
苏拉手中的罗马剑狠狠地刺出,剑刃穿透了百夫长的小腹,而他自己也被百夫长扑得后退了几步。
“扑”的一声,热血溅上他的脸颊,染红了他的视线。
一只羽箭贯穿百夫长的脖颈,箭头从脖子的另一侧透了出来。
百夫长一声未吭,就断了气。
苏拉僵了片刻,才呼出一口气,推开百夫长的尸体。尸体向后倒去时,差点带脱了他手中的罗马剑。他回神握紧,用脚踩着百夫长的肚子才拔出了自己的剑。
周围一片混乱,侍卫长大声喊着抓刺客。更多的士兵围了过来,举起盾牌在苏拉的周围筑成一堵人墙。侍卫长从百夫长的脖子上拔出那只羽箭,捧到苏拉面前。
“看上去像是希腊弓,将军。”
苏拉阴沉不语。
“将军?”赫拉克这时赶到,看看地上的死状凄惨的百夫长,又看看苏拉手中染血的罗马剑。
“您杀了他?”赫拉克不能置信地红了眼,“就算他犯了错......”
“他是个好孩子。”苏拉打断了自己的第一副将,“给他厚葬,并且从我的战利品中分出一成,奖励给他的家人。”
苏拉没有解释,堂堂军团统帅不需要,也不屑于向下属解释。
赫拉克摇着头,死去的百夫长是他最信任的下属,是他左右手,更是他的兄弟。在战场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而苏拉却......
赫拉克弯下腰,抱起了百夫长的尸体,鲜血浸透了他保养良好的盔甲,让他浑身冰凉。
“赫拉克,你不觉得你应该先调查一下那只羽箭吗?”
苏拉在赫拉克的身后冷冷地道。
“我会的,将军。”顿了顿,赫拉克僵硬地道,“也许您不知道,您有几百个百夫长,而我只有这一个朋友。”
赫拉克的身影远去。
苏拉闭了闭眼,转身进入了帐篷。
滴血的罗马剑让帐篷里的女孩们再次发出尖叫。
苏拉大步走了过去,手起剑落,女孩们手上的绳索松开了。
然后苏拉坐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盯着那些少女片刻。
“愣着做什么?”他缓缓地开口,“没人教过你们怎么伺候男人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