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法器甚至都是他从前见过的。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这件事情就算是没有兰战舟,有翟缺在就够了。
按照之前老先生的交代,翟缺早早的写好了一份鬼门这些年来的做的事情,以鬼门朱砂笔书写,特制的羊皮卷做纸。
老先生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看起来有些花里胡哨袍子,看起来十分的老旧。手里还拿着一个巫师面具。
那张面具,余水见过。
就是古墓幻境里,天元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的那张脸。
看到那张面具,余水微愣。
难不成在那个时候天元心里就已经知道了是谁做的?
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或许只有天元自己才清楚。
余水没说话,只是和兰战舟将那些灵位牌全都拿了出来。
院子其实一点都不小,可将鬼门那些先人的灵位牌都拿出来了之后,几乎放满了整个院子。
光是看着这一个个漆黑的灵位牌,都无一不是满心的感叹。
鬼门这些年来,不仅在赎罪,还做很多除魔卫道的好事。
当年的事情天元固然需要负责,可真正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们。
两人犯下的事情,却要鬼门如此多的人来偿还,这公平吗?
余水敛着眸子,眼中的光闪烁不明。
难道事情就真的像老先生说的那样,鬼门会承受这么多年的苦楚,都是因为天元将人聚集在了一起?
过程进行的很快,余水只看见老先生沉着脸吟唱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那张羊皮卷在太阳下突然燃烧起来,没有任何难闻的黑烟,好像就是这么一瞬间便成了一团黑灰。
而那些摆放在太阳下的灵位牌上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白烟,院子里雾气缭绕。
余水打开天眼,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虚弱的魂魄从灵位牌里出来,每一个魂魄的脸上都带着解脱的笑容。
眼神落一个模样温柔的男子身上,余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爸爸……”
她记忆中的父亲一直都是病重躺在床上的样子,骨瘦嶙峋。
只是在看见自己的时候,总是对自己笑的温柔。
随着余水的长大,属于父亲的记忆就越来越淡,只是那双温柔的眼神,她一直都记得。
“不要动。”
见余水要朝着余靖的方向走去,老先生一把将余水拽住。
“他们的魂体太弱了,哪怕你是鬼门传人,身上的阳气也会冲散他们的魂魄!
这些鬼门后人哪怕是从这些灵位牌里出来了,不用担心灰飞烟灭的危险。
可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投胎转世。
就连当一只寻常小鬼都做不到。
不光余水看得到,老先生也能看到。
他没有在这些鬼门后人的脸上看到半点怨怼,只有对诅咒解除了的欢喜。
一想到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才如此的,老先生的心里的也很是难受。
余水眼里的泪无声的落下,看着余靖对她笑,嘴巴张了张。
看清楚余靖在说什么时候,余水再也忍不住,转身扑在了兰战舟的怀里痛哭出来。
余靖说:“我的女儿,你要一直幸福下去。”
曲南山和老先生都留在了B市,为鬼门的那些人做超度的法事,做满了四十九天,两人这才收拾东西回去。
临走的时候,余水找到那位老先生,单独和老先生在后院的葡萄架下聊了很久。
在鬼门的诅咒破解的那一天,余水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元其实是喜欢那位师兄的,对卓哥的感情,更像是情窦初开的懵懂,以为那就是爱。知道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凶手是师兄的时候,天元才明白。
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有那个和她一起长大师兄,只是天元从来都没有发现。
而那个孩子,也从来都不是卓哥的。眉眼相似……不过是先入为主的感觉而已。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和一个成年男人眉眼相似?
照曲南山回去之后打电话来说,老先生回去之后睡了一觉便再也没醒过来,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是喜丧。
余水应了一声,说不出到底是难过,还是其他的,只觉得好像这一切终于有了一个结束。
她不知道自己的梦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她能从那个梦里感觉到天元的悲欢,感觉到她对卓哥,对那些无辜的人充满了自责和后悔。
在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曲南山也走了,余水就把B市的工作室直接弄成了半开张半休息的状态。
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教导翟缺以及照顾自己的小家这边。
余水从来都不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人,赚的钱只要够吃饱喝足,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兰战舟也慢慢的开始从原本需要上前线的职务慢慢在往大后方转移,今后就算是出任务,他也只需要在后面做指挥官就好了。
B市的小四合院里,余水按照族谱,将那些灵位牌上一一刻字放好。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兰战舟正在教翟缺认字念书,和余水不一样。余水按照鬼门的标准,教翟缺更多的还是术法和古文。
兰战舟则教翟缺外语和一些谋略心计及为人处世,一家三口也过的逍遥自在。
夜里,两人坐在后院。
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加了一对摇椅,两人一人躺在一张摇椅上,两手始终十指相扣。
“战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余水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爱意,哪怕看在多年,也都看不腻。
“我这辈子能够遇见你,我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若不是兰战舟,余水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满心的欢喜都在此刻迸发出来。
兰战舟轻笑,眉眼依旧温柔的如春日暖阳:“你没有用嘴说过,但是我的心,听到了你的心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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