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再过半个月就冬至了,不如这样吧,今年祭祖之前我们去看望下族里的鳏寡孤独,还有,腊八的时候,我们以陆府的名义在城里施几天粥,也算是做点善事。”颜彧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说道。
她原本是想说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名做点善事,可又怕万一生出来的不是男孩反而会引起朱氏更大的失落和怨恨,因而改成了以陆府的名义。
朱氏听了这话倒是点点头,“这样吧,这两件事都交给你去办,既然要做,声势弄大点,还有,带几个人去给城里的养生堂捐点粮食和衣物。”
“是,母亲放心吧。”颜彧见朱氏总算认可她的主意,心下一喜,又提出了一个捐资办义学的举措,说是可以让养生堂里的大孩子们去念书,将来也可以为陆家挑选更多有用的人才。
朱氏默算了一下也答应了,随后又看向周婉,“这样吧,彧儿过几天就要生了,你帮着她核计核计,争取把这几件事做好来。还有,明年开春了,婉儿琢磨琢磨庄子里的农作物,那个棉花的纺织机据说是你带人研究出来的,你再好好往这边努努力,看看能否有什么突破,最好也能一举成名,呈报到御前。”
“是,小的知晓。”周婉点点头。
颜彦是两天后才从大舅娘田氏嘴里知晓那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才知道朱氏因为她被皇上禁足三个月一事。
说实在的,最近颜彦很少和外界联系,而身边的人见她在坐月子也不会拿这些传闻来干扰她,因而她也就不太清楚外界对于她和周禄的传闻又火了起来,而且也愈演愈烈。
不过经过皇上这么一辟谣,这些世家大族之间倒是不怎么谈论她和周禄,改谈她和陆呦了,主要是陆呦能上战场,且还能收复城池,这也颠覆了大家对这个哑巴加傻子的看法,毕竟大多数人对陆呦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成亲那天。
记忆太深刻了。
谁也想不到,短短的三年时间,这个哑巴加傻子居然让全城的百姓刮目相看了,不得不说,这傻子命也太好了,遇到了颜彦。
颜彦对这些传闻倒是不太过心,她想知道的是,朱氏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以致于皇上会罚她禁足三个月,且还是当众申诫。
论理,这个女人执掌陆家二十年,手段和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否则,陆家也不会只有陆呦一个庶子,且还是养残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把皇上得罪了?
颜彦思索了许久也没有答案,不过她倒是确定了一件事,皇上对她的信任和维护一如从前,或者说,甚于从前。
有这个打底,颜彦还怕什么?
因而,她很快放下了这件事,一心一意地侍弄起孩子来,丈夫不在身边,尽管家里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可带两个孩子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主要是她还得顾忌到陆衿的感受,不能让女儿以为她有了儿子就不疼她了,因而,她每天还得花一部分时间给陆衿讲故事,陪她玩。
颜彦是在冬至的前一天才知道颜彧生了个女儿的,这一年的祭祖因着陆老太太病倒,朱氏被禁足,颜彧产女,镇国公府里没有正经的女主人出面,为此,族长特地上门找到了颜彦。
陆呦虽也是庶出的,可陆呦现在是一名秀才,又是一名前线的将领,且颜彦又是一名郡主,因而族长的意思是让她代表镇国公府出面主祭。
总不能偌大的一个国公府就派周婉一个贵妾出面吧?
颜彦本想推辞,可一听颜彧前些日子挺着个大肚子去看望族里的鳏寡孤独,也给他们送去了一点粮食和衣物,同时还说要把族学扩大。
颜彦一听不对劲了,颜彧这是在收买人心呢,有必要这么急切,挺着个大肚子去探视这些她素日并不曾放在眼里的穷人?
因而,略一犹豫,颜彦答应出面了。
她虽不承认朱氏是她婆母,但陆呦总归还是姓陆的。
因而,冬至这天,颜彦带着青玉青云两个去了陆家的祠堂,祭祖结束后,族里的这些老人们把她围住了,他们大都听闻颜彦现在不进镇国公府了,不管是中秋节还是她生孩子,她都没有回陆家,为此,他们想知道她和朱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个做晚辈的为何连嫡母都不敬也不认。
因着颜彦答应过此事不再提,所以她也就没有说实话,正为难时,黄氏走了过来,颜彦对她还是比较尊重的,主要是没有过任何利益冲突,自然也就没有矛盾。
黄氏看到颜彦倒是很亲热,拉着她的手问她累不累,孩子胖不胖,一天睡多少个时辰,夜里要醒来几次等,也问颜彦最近有没有收到陆呦的来信。
一旁的族人见她们相谈甚欢,倒是没有再追着问她和朱氏的事情,颜彦也趁势和黄氏一起出了祠堂。
随后,黄氏又告诉颜彦,陆家有腊八施粥的打算,还有去给养生堂里的弃婴送钱粮的打算,说完,黄氏抿嘴一笑,也不多解释,转身走了。
上了马车的颜彦开始思索起黄氏的这番话来,陆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无非就是想留给外界留一个善名,而陆家要这个善名,多半是冲她来的吧?
而黄氏告诉她这些,无非就是想让颜彦去和颜彧争一个高低或者是捣捣乱,说白了,黄氏也不希望将来继承镇国公府的是陆鸣。
可尽管如此,颜彦并没有想和颜彧竞争的意思,倒不是她心软,而是她不想拉低自己的身份去和颜彧斗,格局太低,她看重的不是这点小名。
再说了,目前颜彦的重点也不在此,她知道陆呦要去攻打保州,保州这座城池比真定要大,而且离契丹更近一些,因而,难度也就更大,颜彦这些时日一直在翻看各种军事书籍,希望可以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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