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旁边看守我的小妖拉着,只怕狐荷一脚得把我踹飞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般恼的样子,张牙舞爪的,虽然没有化身为狐狸原形,但还是骇人得很。
“抱歉,抱歉……”我隔着牢房门都感受到了她噌噌上窜的怒火,赶忙道歉。
狐荷大约也觉着褚尤没有发话,便不好揍我一顿,所以她最终还是走了。
可惜,自她走后,我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人陪我讲话了。
我就这么孤单无助地被捆着,不吃不喝,偶尔睡。
直到有一天我听着脑海里小盛的声音传来:“怀阳,我帮你解绳子?”
啊呸。之前怎么不说?!
“因为……咳咳……因为兔子饿了,我之前储存下来的大白菜即使是用灵力封存,现在也用完了。”小盛的声音显得有些尴尬,“所以,要不,我们一齐努力努力,逃出去?”
“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我低吼道,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是小盛优哉游哉地抱着兔子住在灵兽袋里的样子。
丫的。
我居然被捆着丢在外面?
不行,身为主人,我特么怎么能容忍如此不受管教的灵兽。
“咳咳,怀阳。”小盛在一阵烟雾过后瞬间站在了我的面前。
“怎么?”我微微噘嘴,有些不快。
“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别忘了,你打不过我。”小盛斜我一眼,很快便伸手帮我把身后那个死扣给解开了来。
我:“……”
虽然过程怂了些,但我还是很是兴奋地伸了伸胳膊伸伸腿。
被缚了这么久,我全身都酸麻极了。
好在这牢房虽然也被下了禁制,但小盛也是个解禁制的高手。
不过须臾之间,这牢房的禁制就再无踪影。
难怪人修喜欢收灵兽,原来竟是这么方便的。
我伸手便打开了这牢房的最后一道锁扣。
“你要去哪儿?”面前冷不丁的一句,是狐荷。
我被吓的手抖,立马松开了牢房锁扣:“我、我、我……”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接近我,我居然一直毫无所察?可我刚刚分明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一遍,并未感受到丝毫生灵气息?
“这是我的地盘,我能隐藏气息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狐荷很快看明白了我心内所想,轻嗤一声,双手环抱于胸前,“怎么,你这是要逃跑?”
“不不,我怎么敢呢?”我讪讪笑上两声,“我就是闷了,出去解解闷。”
“是吗?那不如我陪你吧,正好我也闷得很。”狐荷只是淡淡扫过我身边的小盛一眼,“他是你的灵兽?”
妖兽一类,大约很是不喜欢“灵兽”这个称呼吧。
于是我道:“是我朋友。”
狐荷却是看得很明白:“宠物一类,人修又哪里会以朋友相称。不过都是骗人骗己罢了。你心里好受些,你灵兽心里也会好受些。”
她这般一说,竟然让我心尖尖酸了一下。
小盛的情感也随之传进了我的脑海里,我抿了抿唇,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大约是说错话了。
“抱歉。但我确实是把他当朋友看的,虽然收了他为灵兽,但也是迫不得已。”我思索一瞬,抬眸瞅了瞅狐荷,还是如此说道。
狐荷弯唇笑了半晌,盯得我头皮发麻,才开口这么一句:“怀阳,那日你给了我龙兰果,我心里很是感激。但我之前也放过你一次,如此我们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但是,如果我今日放了你,还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何事?我尽量。”
“若有一天你与妖族成了对立面,还望你能记得承我今日之情。”
“你走吧。”狐荷盯着我看了半晌,见我不说话,竟又来了这么一句。
“啊?可我还没有答应。”我有些慌张,生怕如此这么一应,就敲定了自己将来的未知之数。
“无妨,我知道你会的。”狐荷竟也没有允许我拒绝,伸手替我拉开了这牢房门。
小盛在后边推了我两步,我却依旧没有想通狐荷放了我的原因。
忐忑之下,为了烛月的安危,我还是回了烛月的住处,满怀心事地将丹方递给了他。
“怀阳。”
“嗯?”我心中纠缠得紧,也没怎么在意面前烛月的神色。
“你……没觉得不对劲?”
如此一言,我才幡然醒悟——我这爪,竟然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虬龙爪。
再看脚下,依旧是双足完好,双腿双脚竟然还是人类的模样。
呆愣间抬手,冰凉的爪尖触及我的面庞,也并没有预料中的尖锐,反而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挡住了。
是面上的鳞片又冒出来了吧。
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丑,更不知道这半人半妖的样子是不是吓死人,但我还是在烛月面前本能地抬爪蒙脸,转身就逃。
烛月这几日似乎是被魔气折腾得不行,本就虚弱极了,此时又哪里御得了剑,才追着我跑了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身上魔气又显。
我回头看了看他有些虚弱地单手撑在树干上,狠了狠心,抬脚跑得更快了些。
就这么跑着,我竟跑到了天色渐黑。
心有余悸地回头,有生怕看见烛月的身影。
好在他并没能追过来。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化妖,但这半人半妖,大约是真丑吧。
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想着找一处水洼给自己沾点水,待到回归人形,再回去找烛月也来得及。
好在旁边竟真有一处明镜儿似的小湖,我如第一次化妖那般,伸爪沾了沾水。
一片清凉之感从爪尖蔓延起,冰冰凉凉的触感入骨,甚至让我觉得舒适得很。
可再低头下来,看见的仍是爪。
咦?
我有些不甘心地想着,大约是水分不足以让我还原人形吧,便咬咬牙干脆合着衣服整个儿跳入了水中。
当我整个身子浸入水中,我也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自己面上的清凉之感。
可再起身,爪还是爪,鳞片还是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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