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想着该如何提升自己的修为。
瞅了瞅景云,她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闭目打坐,我忍不住趁她睁眼时,问了一句:“该怎么做才能提升修为呢?”
她顺手就拿戒尺抽了我一下,美眸流转:“一般这么想着的,最终都入了魔道。”
我被抽得有些吃痛,可我还是噘嘴坚持道:“我想好好修炼,你是我师姐,我不问你问谁呢?”
景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定定地看着我道:“除了魔族走的是偏锋,其他修仙者,皆是应脚踏实地的修炼。无论是妖是人。”
我咋舌:“那……要不我也同你一道修炼鬼祟之身?”
“不可。”她这次竟然很干脆地拒绝了,我一直以为,她是愿意我陪着她一起的。
“为何?”
“因为你只是想要帮足乌报仇罢了。如果只是为了报仇,那便不要随意断了你来世的路。否则,连死去的足乌都不会瞑目。”
“真的有来世吗?”
“嗯。天道轮回,阴阳因果,尽是由天上的那些人操控着。”
“修鬼祟之身,不是能通阴阳吗?”我倏地想到,“那景云师姐岂不是对这世间万物的定数都能知晓?”
“也不全是。鬼祟之身,更确切地说,只是知晓一星半点。对于稍稍因果有变或是命数不定之人,便也无法参破了。”景云垂眸,又继续道,“更无法参破自己的命数。”
“那简单。我也随你一起修鬼祟,而后我来参破你的命数,你来参破我的,岂不正好?”
“不可。”景云每次拒绝我的时候,都是柳眉微蹙状,而后又拒绝的彻底,无丝毫犹豫。
“为何?”这下子我更是不懂了,既是能有如此美事,互通阴阳,互晓命数,在这修仙界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因为你就是个变数之命,我根本看不透你的。”她唇角上扬,转身回了屋。
大约是不想再与我纠缠这种枯燥的问题吧。
我瘪瘪嘴,又拿起了桃木剑,剑柄于手,剑锋稍转,朝着昨日景云为我铸的铜人刺去。
她总说,一招一式,必须出的有目的,否则就只是花拳绣腿、毫无意义罢了。
又在这铜人上标注了致命的要害部位,说是要我借此练习剑法。
可我看着这与我差不多高的铜人,总觉着她似乎在引导着我对抗人修。
毕竟,如果是妖兽,又哪里会跟人类的要害部位相同?
可,最让我在意的是,她不就是人修吗?按理来说,不是该让我对抗妖修或是魔修吗?
烛月前两日没见了人影,直到今日才来这小院,和以往一样,从墙头给我丢了一包点心进来。
我却莫名地觉着有些心慌。
点心也没拿,我顺手解了景云布下的桀月阵法,纵身跃上了墙头。
烛月似乎没想到我会跳上去,转身就想跑,我上前两步就将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把他掰扯得面向了我,我这才发现他满面的苍白。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我赶紧抓了他的手腕要探他的脉息。
他没躲也没挣扎,只是任由我抓着他的手腕。
可我却丝毫也探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像一切正常?”我蹙眉问他,“你近日里做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愧疚之感顿生。
作为他的师父,我竟丝毫不知他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哪怕他死在外头了,我也毫无所察?
这个念头吓得我自己一个哆嗦。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愧疚,他眉眼弯弯,反而笑了:“这两日没睡好,所以面色有些苍白,怀阳不必挂心。”
“我可是你师父。”我有些不满道,“你该对我说实话的。”
他噗哧一笑:“就是怕你想这想那的,所以才想瞒着你。”
他顿了顿,见我没有说话,又道:“不必忧心,我自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该跟景云师姐开口求求,让她允了烛月同住在院子里。
“你不要找你师姐开口。”他总是能猜透我的心思,“我也不想与你们同住,我是个男人,又不是你弟弟。”
“啊?”
他挣脱了我握着他手腕的手,又冲我笑笑,朝着山下而去,只道:“明日再见。”
我进院的时候,景云正在院子里等着我:“你拆了我的桀月阵法?”
我瘪瘪嘴,桀月阵是防御阵法,虽是赫赫有名,可惜我知晓了它的阵法图,又看到了景云师姐布置的阵眼,还是从里面往外拆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惜我的得意之色还未持续多久,我便看见了景云面上的恼色。
瞥了一眼景云手中握着的戒尺,我选择逃跑。
“你给我回来!”景云微恼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两脚噔噔噔跑得飞快。
猛地,我发觉身后没了追逐的脚步声,反而是多了一道诡异的风声。
而后,我便眼睁睁地看着景云轻飘飘地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你作弊!
好吧,我不会飞。
一错,破桀月阵。
二错,私会陌生男子。
三错,知错还敢逃跑。
我生生地挨了她三十下戒尺。
左手掌心又痛又麻,还红彤彤的一片,我心疼地尝试着握了握,竟是因为肿的太狠,握不起来了。
难怪她不打我右手来着,敢情是为了让我右手可以继续练剑啊?!
“……烛月也不算陌生男子啊……”我委屈地喃喃,想给自己讨回点公道,“多打了我十下呢……”
“四错,知错不改……”她的声音仍旧清淡入水,我却听着头皮发麻。
“我错了、我错了。师姐,我知晓了……”
她好像心情不错,没再跟我计较这“四错”。
我很怂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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