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启明脸腾得红了,做贼心虚地探头瞄着那边旁若无人的一双璧人,又是气急败坏,又是失落心酸。
“少年情怀尽是诗。”
江瑟瑟点评,放下咖啡。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郭启明涨红着脸,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的盘子,转头跑开。
“我饿了,去拿吃的。”
“不会吧?他真看上那女人了?”
王珂琦语气有些怪,直接用那女人称呼秦明月。
这塑料花的偶像情谊啊,啧啧。
江瑟瑟看破不说破,颇有些怡然自得地喝果汁。
秋天啊,又到了小动物们成熟的季节,饱暖思那啥,咳咳。
“那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崔公子?据说医术超凡,我还想拜托他出手,治我外公的老寒腿呢。”
夏宁目光灼灼,跃跃欲试。
江瑟瑟心里一动。
名医……
“月。”
海清平拉拉江瑟瑟的衣袖,固执地重复答案。
也只有他还在认真地玩游戏。
“答对了,奖品是一块蛋糕,吃吧。”
江瑟瑟心不在焉地塞了块蛋糕给他,眼角余光也在观察旁边的动静。
假如真是帝都出名的名医,爱子如命的大姑父,不会放过这条漏网之鱼吧?
可万一漏掉了呢?君连漠那么忙,而且必定不肯拿亲儿子冒险。毕竟崔云起实在太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没老中医靠谱。
可万一能行呢?高手在民间,偏方治大病……
“江瑟瑟,跟我来。”
黑衣人出没,江瑟瑟默默放下果汁。
海清平警觉地挡在俩人中间,江瑟瑟毫不怀疑,他手里的小蛋糕能糊夏至一墨镜。
“是熟人,找我有事,你们玩。”
江瑟瑟草草解释,又跟兰花旁边的白婉清比个手势,跟着夏至上楼。
“先生要见你。”夏至格外解释一句,没有多说的意思。
江瑟瑟也不意外,来之前就想到了。
整栋房子的设计都古色古香,就连楼梯也不例外。
二楼整整一层全做书房,采光很好,打理得很干净,隐隐传来书墨香气。
靠窗的红木书桌前,站着一名身穿玄色长袍的老者,正专心致志地挥毫泼墨。
夏至把人送上来就退开了。
江瑟瑟扫了一眼老者未完成的画作,也没有出声打扰,挪步走到靠墙的大书架前,随手抽了本书翻看。
反正急的也不是她,叫人家把逼格装完,这是礼貌。
江瑟瑟随手抽了一本《梧桐影》,该是本明代的话本小说,只是这内容么,有点不可描述。
江瑟瑟随意翻翻,对这位道德君子的先生有了改观。
这书该被禁的吧?这里居然有貌似原版?厉害了。
“过来看看我的画。”
刘鹏程搁下毛笔,直起身上下打量新鲜出炉的画作,口气随意的,像是在招呼多年老友。
“你要想找人品画,该请我奶奶上来。”
江瑟瑟把书小心放回原处,随口回了一句,款步走过去。
“各花入各眼,我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鹏程不以为忤,保养得当的清癯面庞,透着岁月历练过的睿智儒雅。
江瑟瑟默了默,目光扫过那一片力透纸背的墨竹,总感觉有杀意要破纸而出。
“老而弥辣,名不虚传。”
江瑟瑟只给了八个字,没撒谎,却也没实诚。
“小滑头。”刘鹏程洗了手,姿态闲适。“坐。”
江瑟瑟爬上宽大的太师椅坐好,两条小短腿悬在半空,后背也够不着椅背。
“您请我来,总不会是来看画的吧?”
江瑟瑟没兴趣跟他绕弯子,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反正她小么。
刘鹏程沏好一杯香茶,推到她面前,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目下青黑,心思浮动,夜里睡不好?”
江瑟瑟老实点头承认。
人家不按她的节奏来,她能有什么办法,客随主便呗。
“我不以为,那天的小阵仗能吓到你。”
刘鹏程自己斟了一杯香茶,轻轻啜了一口,语气笃定而自然。
江瑟瑟并不想听自己的黑历史,这些大佬们想查她,易如反掌。
“我受伤了。”她给出光明正大的理由。
“还没好全?”刘鹏程抬眉,显然有些意外。
“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儿?”
江瑟瑟觉得,以前这位神通广大的先生,肯定看过自己的病历,有此疑问也正常。
“大概是小时候身体底子差,好得慢。”
江瑟瑟打苦情牌,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找我来,是不是因为张丽媛的事?”
江瑟瑟干脆直接捅破窗户纸。她对眼前这个婚内出轨的男人,没有丝毫好感。
即便第一次他是无辜中招,第二次呢?
“请您放心,我说过了,这件事烂在我肚子里,绝不会说给另外的人听。自找麻烦的蠢事我不会做。”
刘鹏程轻轻搁下茶杯,正眼打量她良久,顾左右而言他。
“从你来帝都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了,你是个很不一样的孩子。”
江瑟瑟不自在地动了动脚,被这样的大人物关注,实在不是她的本意。
刘鹏程显然很欣赏她炸毛的样子。
“你不用紧张,我没恶意。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血型特殊,所以才一直没找你。”
这意思是说,他老早就知道江二搞的猫腻?够能忍的啊。
江瑟瑟默默腹诽,端着奶奶严格训练几年的礼貌微笑,尽量不叫眼前的老狐狸,看穿太多心事。
刘鹏程人老成精,哪会看不透她那点浅薄的小心思,又浅浅啜口茶,感兴趣地近距离看她。
“我知道你在暗中调查江家的事情,可你是怎么猜到的?”
江二处心积虑,董滦平胆大包天,其中某些隐情,连他都瞒过了,却被这孩子轻易理顺。
江瑟瑟一脸无奈地望他。
这人到底会不会聊天?不是想尬聊她的黑历史,就是探讨他的污点,这些她都不感兴趣啊!
“动脑子猜的呗,还能是动脚趾头呀。”
江瑟瑟给了个标准脑筋急转弯套路的回答。
“日月潭中间是个月字,小滑头。”
刘鹏程又斟上茶,才刚发生的事情信口道出。
江瑟瑟有些不耐烦了。
这人到底想干嘛?漫无边际的,也不像是想威胁封口。
“我上来好久,奶奶该担心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