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叫江瑟瑟对吧?跟我来。”
列车长笑得亲切,不容拒绝地抱她走回列车长室。
“江瑟瑟小朋友找到了,在我们列车上。她一切安好。是,明白。”
列车长跟调度台汇报之后,得到指令,列车临时停靠,等待来人过来交接。
江瑟瑟乖巧坐着,喝着列车长供奉的茶水点心,心底满是雀跃!
一定是爷爷下令来找她的!
就说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嘛,而且她还表露了在针法上面的天赋,爷爷见猎心喜,都有把她当成衣钵传人的迹象,再生气也不会不管她的。
嘿嘿,一不顺心就闹离家出走什么的,好矫情哟。
江瑟瑟美滋滋地等,先前那些忐忑黯然全都烟消云散,好似之前打定主意去部队,赖上南靖扬,叫他帮忙说情的人不是她似的。
五分钟后,小钟驾车赶到,亲自接了江瑟瑟跟那名人贩子下来。
江瑟瑟讪讪喊声小钟叔,被不轻不重地弹了下脑瓜崩,然后厚着脸皮坐进副驾,乖乖系上安全带。
小钟扒拉下人贩子眼皮,查看他瞳孔情况,然后利索地给他一记手刀,砍昏后往后车座一扔,开车返程。
“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别折腾了?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你不心疼?”
小钟车子开得极稳,开玩笑似的从后视镜睨她一眼。
江瑟瑟臊红着脸,突然觉得这声大小姐也不那么威风了。
南家的大小姐是过世的南靖芳,她充其量也只是个孙小姐。
“小钟叔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惹了祸,怕爷爷生气,所以想去爸爸那拉援兵么。”
小钟冲她笑出一口白牙。
“迂回战术,有勇有谋,厉害。”
江瑟瑟脸上烫得慌,倚小卖小把脸藏椅背上。
“小钟叔取笑人家。”
钟鸣笑笑,从她折腾得歪掉的衣领望进去,看见后背那淤紫的伤痕,眸色深沉。
“坐着不舒服的话,去后座躺着吧,把那家伙扔下头呆着就行。”
“谢谢小钟叔,不用麻烦了,我不痛。”江瑟瑟抱着椅背,放松精神后,随着汽车微微的震动,很快睡熟过去。
小钟降下车速,拿条薄毯给她搭上,目光扫向后座昏得人事不省的人贩子,再次刷新对江瑟瑟的认识。
果然是能辗转人贩子窝,叫人贩子闻之色变的大小姐,反侦察以及攻击力都不容小觑。
老爷子虽然生气,但更爱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什么样的刺头老爷子没收拾过,只怕瑟瑟小姐这次回家,有的苦头吃了。
江瑟瑟睡了二十分钟就醒来,刚好回到市区。
她揉了揉跪得发麻的小腿,生出近乡情怯之感。
“小钟叔,要不,送我去小姑姑那边住好不好?”
钟鸣看着她苦巴巴的小脸,失笑。
“桑小姐公寓的钥匙家里有,不如送你去君家?”
去找忠犬小哥哥?
“好呀好呀。”江瑟瑟大力点头,一双猫眼熠熠生辉!
“别想了,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叫我马不停蹄地押解你回去。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做检讨吧,老爷子软硬不吃,极讲原则。”
钟鸣不忍心逗她,给了真心的建议。
江瑟瑟脸色更苦,自带小白菜背景音乐。
“那你可不可以当做没看见我,我还回去找我爸吧。”
钟鸣被她逗乐,方向盘一打,往军区开。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勇敢点,老爷子不会比人贩子凶残。”
江瑟瑟瘪嘴,从后视镜扫了人模狗样的人贩子一眼。
“他怎么办?不送公安局?”
钟鸣停车递证件给哨兵检查,顺便登记外来人员及事由。
“你别操心这些了,好好应付老爷子,我看好你,加油。”
江瑟瑟看看戒备森严的军区,幽幽叹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怕。”
钟鸣被她逗乐,开车往办公楼去。
路边绿树成荫,蝉鸣阵阵,却掩盖不了战士们热火朝天的口号声。
江瑟瑟扒着车窗眺望,被训练场上一道道绿色身影吸引了目光。
好像,也不怎么厉害嘛。
“这只是普通部队的日常练习,打基础的,厉害的多的是。”小钟接口解释,江瑟瑟才惊觉刚才不小心说漏嘴。
她讪讪笑笑,管住嘴巴不再多话。
钟鸣是南光耀的警卫员,也是部队出身,她在人家面前大放厥词不好。
钟鸣却没有介意她失言的意思,也或许是明知道她接下来这关不好过,所以大发慈悲地放她一马。
钟鸣停车,交代卫兵带江瑟瑟上楼,他带着人贩子开车走了。
江瑟瑟一看就知道,他是要去秘密审问,万一李二平交代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当的,比如涉及到她的,则会删减保密。
江瑟瑟感受到小钟对她的维护,心里踏实两分,慢吞吞倒腾小短腿爬楼梯。
那名卫兵先开始还耐心地在后头跟,后来实在看不过眼,请示要抱她上楼。
有免费交通工具乘坐,江瑟瑟当然不会拒绝。
她嘴甜地哥哥长哥哥短地喊,爬了短短三层楼的距离,已经将年轻卫兵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真是个朴素又热心的好人啊。
“报告!”
“进。”
卫兵将江瑟瑟运到办公室,行礼退走。
江瑟瑟老实站着,偶尔抬头望两眼戴着老花镜认真批阅文件的爷爷,小心脏又提起来。
她那点黑历史,放在极讲究规矩原则的爷爷身上,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吧?
就像机关幼儿园那回,那名德勋昭彰的老部长,对她态度那样冷淡,明摆着要划清界限。
要怎么开口?
说她其实也是有原则的,只卖人贩子,不做坏事。
但这已经很出格了吧?
还有刚才打的那些电话,她要怎么解释跟那些大人物的渊源。
她的可怜孤女人设崩塌了,完全没办法补救。
怎么办,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妙。
要换做她是南家人,被骗得这么大,也会一巴掌扇飞她到天边,眼不见为净。
“杵着做什么?有在认真反省?”
南光耀盖上笔帽,扔了钢笔,摘下老花镜,严肃地打量门口娇软可爱的一团。
怎么瞧也是个漂亮的年画娃娃,偏偏做出的事,连大人都不敢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