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作为降将,在吕布的麾下或许不会得到重用,或者说被重用的时机不会那么轻易出现。没想到吕布倒是完全不介意,很快便成立了一支崭新的军团,军团的组成士卒全是从并州各地新军挑选的佼佼者,虽然还远远比不上虓虎陷阵玄甲这样的老大哥,也不算是挂牌的独立军团,但相比几个同时期的降将,曹性已经算是迈了一大步了。
新成立军团的目的便是维护公路的正常运作,让更多的人放心地使用这条公路。
这件差事在宋宪等人看来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般,事实也的确如此。除了一开始杀了一些个不知死活的地痞流氓之外,这支战斗力不俗的军队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挑战了。
虽然偶尔心里也会痒痒,但曹性和成廉还是有所不同,能够和平的时候自然希望尽量和平,除了个别奇葩,没有人喜欢到处东打西杀的日子。
趁着这段日子还算安稳,曹性索性娶了个并州当地的女子,女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氏族出身,除此之外,样貌也很是可人,还有一手针线活,娶妻如此,曹性可谓是满意至极。
这一点,从这几日执勤时候曹性红润的脸色就可见一斑了。
“将军,咱们手底下这帮弟兄一个比一个骁勇,依末将看丝毫不比陷阵玄甲差,可奈何主公就是不给表现的机会。”曹性身旁的副将松松垮垮地拉着缰绳,却丝毫没有用力,任凭胯下的高头大马信步由缰。“这劳什子执勤的确是份肥差,可老实说,想要混日子的将军不是没有,却唯独不可能是将军啊!”
副将的话说得很是在理。吕布麾下的文臣谋士很是稀罕,但武将却是不怎么稀缺,一些重要的军政要事老早就被分完了,根本轮不到昔日从张懿部下降过来的几位身上,久而久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懈怠了。
但曹性却是完全不同,这些年即使不怎么受重用,但仍然矜矜业业,无论操持练兵还是个人武艺都长期在线,尤其是那一手箭术,更是受到过吕布的亲自表扬。
所以别说他的副将手下,哪怕是曹性本人在内,偶尔也会渴望着更好的机会。
曹性嘴上不说,抽起刀鞘就给了身旁副将一下,“现如今并州安稳,百姓也都过得有滋有味,比起从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你小子竟然还嫌这嫌那,军功是好,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副将痛呼一声,讪笑道,“末将也就是说说,将军别忘心里去。”
话音刚落,一兵卒却是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还没到曹性身前已是从马背之上一跃而下,脸上的潮红清晰可见。“禀将军,前方路段有人闹事!”
“什么?”曹性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为了防止自己听错还特意多问了一句。
“禀将军,您没听错,有两人在前面打起来了!有几个弟兄还受了伤,伤得可不轻!”
“他娘的!”曹性闻言怒喝一声,猛地抽出马鞍袋中的战弓,朝着身后的士卒大喊道,“弟兄们,憋了这么久,总算是来活了!随本将军赶去看看!”
“杀!”
这饥渴的阵仗,不像是并州牧手下的军队,反而更像那好不容易挨过了寒冬的土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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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王越和道士的第一波交手已经落下了帷幕,身边偌大空间几乎空无一人。胆小的早就逃得没影了,也有胆大者站在很远的地方遥遥看着。
安生的日子太久了,好不容易见着这样的场面,可得多看上两眼才行。
王越一身行头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劲服布满了一道道的剑痕。有浅的只是将将割破了衣物,也有深的不停往外冒着鲜血,即使如此,王越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手中的长剑也拿得很稳。
另外一侧的史子眇则看上去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衣物上的灰尘多了些。
“没想到啊没想到。”沉默半晌,还是史子眇先开了口,“贫道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替公主走这一遭的,竟然是王将军!”
王越神色一变,语气显得有些苦涩,“你们....知道是公主所为?”
“你好歹也当了不少年头的虎贲将军,这么大的事情,将军认为公主隐瞒得了吗?”史子眇脸色重新归于淡漠,“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动作还挺快,若非有小人告密,那帮阉人恐怕到现在都还发现不了。”
王越的情绪很是平静,这样的结局早就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不知多少遍了,“其实本人也没想到,甘愿给阉人当狗的,竟然是你。”
“上一次在洛都见着你,你还只是个小道徒吧?”王越眼神飘闪,似乎真的是回忆起了当年,“要早知道你是如此品性,那日就该一剑杀了你!”
史子眇闻言,罕见的露出了怒色,手中短剑一振,语气森冷道,“将军恐怕是搞错了情势,现在你已不是高高在上的虎贲将军,贫道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道徒了!”
寒光一闪!
“铛!”
一长一短的两柄剑在空中不断交合分开,溜出一连串火星。史子眇的剑法飘忽诡异,总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突然出击,且剑身偏短,令攻势显得更加难以琢磨;王越则是截然相反的剑道,其剑大气,一横一竖之间还能依稀见着为将者的风采,快准狠三字在王越的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又是一次碰撞,史子眇却蹬蹬蹬乱退数步,胸膛不住起伏,显然是吃了暗亏。
王越负剑,傲然而立,“用剑,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快使出你的道法吧。”
光比拼武艺,史子眇不是王越的对手,不过史子眇一手防不胜防的道术倒是让王越颇为头痛。
“王将军倒是宝刀不老!”史子眇脸色并不好看,十几年前王越使剑的大名就已经传遍司隶,那时的自己自然也是心向往之,学习的同时还钻研出了一条自己的剑道。不过现在宿命般的重逢,论剑术,自己还是输了。
咬牙切齿间史子眇的手上已然多出了几张符纸,王越身上密密麻麻的小伤正是拜这些玩意所赐。
“咻!”
短暂的破空之声,一张符纸已经被史子眇以极快的速度掷了出去,其势破空,直直地朝着王越飞去。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凭空出现!
符纸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那箭却更快!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那空中的符纸就已经被射爆了!
“并州向来都是使枪耍刀的铮铮汉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样乌七八糟的东西来这里撒野了?!”
粗犷的喊声先其身形一步传至两人耳中,同时还有马蹄声和一连串兵甲碰撞的声音。很快,大队人马便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但见那队伍的首端杵着一名身形魁梧,手持战弓的大将,正是曹性了。
王越见状老老实实的将手中的长剑归鞘,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他可是当过虎贲将军的人,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围着他们的这支军队不说是百战之师,但也勉强当得上精锐二字了,而且看看身上的那些军备,哪怕是和洛都的西园新军相比,新军估计也就占个好看了。
被这样一支军队围着,老老实实投降是最好的方法,若是想要效仿史书上的楚霸王,那下场估计就是一个大写的死字。
史子眇也是冷汗涔涔,原本想着迅速杀了王越之后拂衣而去,只不过他既低估了王越的实力,也低估了曹性来的速度。
“贫道乃.....”
“老子管你是谁!”曹性粗暴地打断了史子眇的自报家门,“你个臭道士到了并州的地盘还敢撒野,我看你就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给老子把他绑啰,胆敢动一下,立即把他串成刺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