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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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良大宅雅室之内,寥寥升起的香烟将屋内熏得满屋飘香,四人跪坐在桌案之前,正是吕布孟光等人。

    “呼.....”

    听吕布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困扰他的难题后,孟光不自觉地轻轻呼了一口气,同时嘴角牵扯出一缕笑意。

    “似奉先这等世间猛虎,也会被这样的俗事所牵绊困扰。”孟光在心中暗自称奇。

    “孝裕在笑什么?”吕布见状还以为孟光有了对策,语气不由得急切了些。他从九原寸土之地一步步走到今天,所图的不过是在并州韬光养晦,发展壮大罢了。

    只不过这一切盘算,上位者的一句话,甚至是一念之想,就能顷刻化为齑粉,这种感觉是吕布所讨厌的。

    孟光从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又从地上站起身来,原地踱了几步,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张让此人性格贪婪,贪图权力,物欲极重,仗着皇帝的宠信为所欲为,朝野之上拉党结派,搞得乌烟瘴气,已有很多人对其以及手下党羽心生不满了。”

    “而此时此刻,一位毫无背景,刚刚立下战功,又身怀无双武艺的年轻将军出现了,张让他能不下手吗?这完全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刚刚好送到他张让的心坎儿上去了。”

    “不过估计张让也没想到,一般人都是削减了脑袋往皇城钻,拼了命的找靠山,吕将军此行若去,攀上他张让的大腿,一步登天可谓咫尺之间,如此一等一的好事居然还有人极力推脱。”孟光嘴角噙着笑意,摇头晃脑的说到,那模样哪里似一翩翩少年。

    “所以,“孟光走到吕布面前,“吕将军,这件事在下可以百分百确定,一定是张让自己的主意,绝非圣意。檀石槐虽重伤,可鲜卑之疾尚未痊愈,以目前大汉对鲜卑的忌惮来看,皇上可能在现在调动边疆将士吗?”

    “更何况,这人还是击退鲜卑的大功臣。”

    吕布沉吟,“孝裕说得有理,之前我还只是猜想,现在则可全信了!”

    一旁的张杨成廉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阉人,此事涉及我大汉社稷和数万万黎明百姓,他竟也敢从中谋私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哎,二位若是在洛都,想来会被气得更惨,”孟光面露颓然,双拳向天抱礼,“想我大汉中兴四百年,现在的朝野竟被一帮宦官儿戏,此乃国之大不幸也!”

    “孝裕可有对策助我?”吕布起身来正儿八经行了一礼,以他的傲性,这并不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只不过读书人是一个很特殊的团体,身处时代大背景下,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孟光立马侧身躲了过去,“吕将军可别这么客气,办法在下倒是想到了,不过算不上什么对策,即使没有我,吕将军也定能解决的。”

    “我们既然笃定此事是张让的私意,那问题就好办了。”孟光边说边举起自己的左右手来,“这好比他心中的秤,吕将军占了一边,但这分量定然不重。”

    听到这话吕布心中没有丝毫不喜,反而愈发欣赏起眼前这直言直语的孟孝裕来。

    “所以,办法很简单,咱们只要想办法往这另一边上放点东西,刚好可以压过吕将军一头,这事儿就算解决了。而有些人看重的东西咱们弄不到,那不好办;而这张让看重的东西不外乎世俗之物,那还不好办?”

    成廉听完不乐意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区区俗物怎能和将军相提并论,还要压过一头,不可能的事!”

    “呵呵呵,”孟光轻笑两声,“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很多人难以接受罢了,在张让的心中,此时此刻的吕奉先说不定还真比不过区区俗物。”

    “你!”成廉就要发作,吕布一把将他按住,扭头对孟光说道,“吾非小气之人,孝裕无须试我。”

    “哈哈哈,大善!吕将军,要想逃过此劫,免不得要大出血了!”

    吕布神色淡然,“金银珠宝在某看来与粪土无异,不过想来那张让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了,这次,布就送他一份大礼,让他欢欢喜喜的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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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州有几大家,抛开那些以财力势力立足的家族之外,晋阳的严家勉强称得上书香门第,家主严老爷子年轻时也算读书人,游学四方,今时今日尚和一些大的世家有所联系。

    不过时过境迁,今时今日的严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所以趁着洛阳来使的机会,严家想巴结巴结这中朗侍张让,看能不能有所转机。

    然而现实很残酷,一番会面最终是搞得不欢而散,张让想的是来这儿捞点好处,老学究严老爷子想的是跟张让交流交流,这俩人碰到一起,自然是崩了。

    “不必再送了,请回吧,咱家不是什么读书人,哪敢劳烦严老先生大驾。”张让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突然转过身来笑眯眯盯着唯唯诺诺送到大门处的严老爷,只不过那神色和语调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严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挣脱开下人搀扶的手,“大人,今日招待不周,还请海涵啊。”

    张让挥挥衣袖,“哪里的话,咱家在这里过得别提有多舒心了,老先生学识渊博,可是给咱家好好上了一课呢。”最后几个字刻意加了点重音,更是让严老爷子浑身抖如筛糠。

    “咱们走!”张让转身欲离去,却发现停在门口的马车似乎是换了一辆,自己原先的那辆马车出自洛阳名匠之手,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已经称得上奢华至极了,但现在这辆马车虽然少了那些金玉堂皇的装饰,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看上去更有一番莫名的味道。

    还没等问话,吕布的身影从马车后面显现出来,“张大人,末将吕布拜见。”

    “嗨呀,是骁威将军呀!”张让眼珠子在吕布和这马车之间来回转动,脸上挂满了笑意,“将军怎么亲自到这儿来了?想见咱家让人捎句话不就行了?”

    “张大人繁忙,末将一些微末小事不敢打扰大人太长时间。”吕布言语之间,张让已经撇下尴尬的严家上上下下,径直走到吕布身旁,近距离欣赏起这辆马车起来,这一看之下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喜。

    吕布见时机差不大多了,出言道,”张大人,昨日得知要随大人返回洛都后,末将这心下甚是惊喜,一时手痒耍了耍枪棒,没想到这旧伤复发,疼痛难忍,想到归途漫长,末将恐难以为继,特来告罪,心下惶恐,献上此马车一辆,还希望大人体恤,待日后身体康复,定亲赴洛都。”

    张让抚摸马车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盯着吕布,吕布也坦然对视,好半晌后张让阴沉沉一笑,“吕将军是为了我大汉才负的伤,咱家自然是要体恤的,这面圣一事就往后拖拖吧,有咱家出面,皇上想来也不至于太怪罪与你。”

    吕布作揖,“多谢大人体谅!这马车乃雁门一战所获的战利品,实乃巧夺天工之物,也不知鲜卑人从何处抢得,布不敢私占,献与大人,归途也好舒适一些。”

    这自然不是真话,马车实际上是谢工的作品。

    “还是奉先知我忧啊!”张让双手拉着吕布,那模样亲密得不似不熟之人。58xs8.com